如果能達成一致最好,達不成她也無所謂,如她所說,回去之後會不會改主意那就不是她能控製的了。


    祁曜君頭疼扶額,他哪裏見過這麽膽大的女人?說要就要,一點兒回旋的餘地都不給。


    “一定要在這裏?”他忍不住又確認了一遍,“這荒郊野嶺的你也不怕傷到……唔!”


    他忽然悶哼一聲,是季月歡側身過來將他摁倒在地,隨後一個翻身跨坐在她腰上,緊接著香軟的唇瓣貼了上來,長驅直入。


    一係列動作幾乎是在電光石火之間完成。


    等祁曜君反應過來時,他的舌早已與她勾纏在一起。


    他睜開眼,眼前是她被月光照得無比清晰的容顏,卷而翹的睫毛鋪下長長的陰影,她的身後是無缺的明月,明月下是漫天飛舞的螢火。


    景美,人更美。


    等季月歡放開他時,兩個人都有些氣喘籲籲。


    她壓著他,手按在她胸口,唇瓣在月光的映襯下泛著瑩潤的光澤,小嘴一張一合,她問:


    “再給你一次機會,做不做?”


    祁曜君覺得,他再拒絕都顯得自己窩囊了。


    ……


    月亮逐漸西沉。


    季月歡被壓在一棵樹後,眼尾緋紅,眼角全是淚痕。


    “祁……祁朝紀……你、你夠了!你怎麽還不……還不……”


    這也太久了!他身體真的沒問題嗎?!


    季月歡後悔了,覺得自己簡直就是作死。


    祁曜君黑沉沉的目光盯著她,始終不發一言。


    他多少帶點兒氣。


    他又不蠢,季月歡到最後也沒回答他的問題,真當他看不出來這場由她挑起的房事,是她在拙劣地轉移話題?


    可恨他偏偏上了當——她明顯不想說,他總不能逼她。


    但他總能在別的地方找回來。


    還有……


    今天他聽到了。


    季家人問她還喜不喜歡她的時候,她說不知道。


    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有什麽好不知道的?


    祁曜君覺得有時候太聰明了也不好,因為他幾乎瞬間就意識到她說不知道的意思——不喜歡,但她不想讓季家人為她操心,又不想在親近的人麵前撒謊說喜歡,所以模棱兩可地說句不知道。


    不喜歡為什麽要進宮?不喜歡為什麽要那般主動?不喜歡為什麽……要招惹他?


    季月歡是這會兒累懵了,不然她就會看到,祁曜君此時看她的目光,深邃得近乎要把她吞沒。


    “季月歡。”他啞著嗓子喊她的名字,是季月歡最受不了的那種聲線,讓人耳朵發酥。


    她被蠱到了,幾乎是下意識地“嗯”了一聲。


    “說出朕的十個長處,說得朕滿意,朕就放過你。”


    他還是耿耿於懷,季家人問她喜歡他什麽,她憋半天都憋不出兩句好話。


    什麽叫他年紀大?是,他年紀確實比她長,可也算是正值盛年好吧?


    還有說他不洗澡……他為了這話,去倚翠軒之前甚至洗了兩遍,搞得崔德海看他的眼神都不對勁了。


    季月歡被他磨得有些難受,根本反應不過來。


    長處?什麽長處?


    但她實在腦殼發昏得很,這會兒隻想讓他早點結束,隻能下意識胡言亂語。


    “你……你頭發特別長……”


    祁曜君:“……”


    他氣笑了,“還有呢?”


    他倒要看看她能有多敷衍。


    季月歡尖叫一聲,眼角淚意更甚,聲音都有些哽咽了。


    “手,手指特別長……”


    祁曜君咬著牙,“還有呢?”


    季月歡的指甲幾乎都嵌進了他的肉裏,汗如雨下。


    “腿,腿也長……”


    “嗬,”祁曜君冷笑,“來,繼續。”


    “你……你別玩了!”


    季月歡覺得祁曜君簡直瘋了。


    “繼續。”他不為所動。


    繼續什麽繼續,她編不出來了!


    她狠狠一口咬在他肩膀上,“你二弟特別長好了吧?!”


    祁曜君:“……”


    她刺激人是有一套的,祁曜君冷不丁被她的驚人之語震得失了守。


    白光驟然襲來之際,季月歡滿腦子隻有一個念頭:


    終於結束了。


    祁曜君看著懷裏已經累暈過去的人,沉默半晌,才抵著她的肩膀悶笑出聲。


    她可真是……


    一時想不到合適的詞形容,最後也隻能屈起手指刮了下她的鼻梁:


    “小滑頭。”


    慣會偷奸耍滑的家夥。


    季月歡實在睡得昏沉,他隻能認命地簡單給兩人清理了一下,好在兩人衣衫都不算太亂,當然有夜色的遮蓋,亂也看不太出來。


    祁曜君又抱著她縱身飛了回去。


    倚翠軒的宮人們都沒睡,廢話,皇上和小主一眨眼消失不見,這誰敢睡?


    崔德海領著倚翠軒的一幫宮人正焦急地候著呢。


    祁曜君還是要臉的,繞過眾人的視線將季月歡放進寢殿,這才沉聲對門外的眾人道:


    “備水。”


    眾:“???”


    謔。


    皇上跟旭貴人消失這麽久,一回來便叫水?


    崔德海一邊吩咐人快去,一邊抬頭望天心中長歎:我的皇上喲,你怎麽墮落至此了啊!


    隻有南星眸中憤憤,可惡,小姐還是遭罪了!藥也浪費了!


    季月歡累著了,當然不可能起來沐浴,於是又是祁曜君伺候她,這種事情一回生,二回熟,上一次他還覺得自己一國之君當得跌份,眼下已經是習以為常。


    隻是當看到她背上被磨出的紅痕,還是有些愧疚。


    她皮膚白,又嫩,一點兒紅痕便格外顯眼,紅與白的視覺衝擊,屬實看著有些駭人。


    他就說會傷到!


    小心翼翼給她擦幹淨身子,他才吩咐南星去拿藥,宮妃是有些常備藥的,倒不用大半夜去太醫院取。


    南星一聽要拿藥,心裏更生氣了。


    皇上真是太不像話了!


    祁曜君不知道南星的想法,隻是在等藥來的時間裏,他才後知後覺地覺得嗓子有點兒幹。


    見桌上有南星先前給他倒的茶,雖說涼了,但他到底是經曆過亂世的人,這方麵也沒有特別講究,於是端起來,悶頭就幹了。


    南星拿著藥進來的時候剛好看到這一幕,腳下猛地頓住,呆在原地。


    祁曜君沒察覺異常,朝南星伸手:


    “給朕。”


    南星還是呆呆的,沒動。


    祁曜君皺眉,聲音沉了下去:“發什麽愣?!”


    南星這才回神,忙低眸斂下眸中的心有餘悸,將手裏的藥呈上。


    見祁曜君拿了藥走進內室,她又看了看那茶杯。


    過了這麽長時間了,藥效……應該……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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