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時煜見顏清在那名太監提起鎮北王後久久不語,似乎在出神想著什麽,未曾注意到這邊。


    他眼睫微垂,遮住了眼底泛起來的冷意,全然不見剛剛的無措與稚嫩。


    又是鎮北王……


    或許連姑姑自己也沒發覺,每次在提起鎮北王時,她總會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一兩分不同,那人又憑什麽能讓姑姑分心?


    裴時煜閉了下眼複又睜開,不,他不能多想。


    姑姑一定是在為鎮北王提前回京思考對策,姑姑不可能因為那點年少情誼就對他手下留情。


    姑姑說過會一直護著他的……


    哪怕是這樣說服著自己,裴時煜依舊忍不住出聲打斷還在出神的顏清:“姑姑,王叔此番提前回京,會不會有陰謀?”


    少年人的嗓音帶著幾分小心翼翼的試探,抬眼望來時,眼中早已換上了擔憂和對顏清的信任。


    顏清剛讓係統排查完男主回京前後的劇情,一切都是在按照原劇情走,並沒有發現特殊異常。


    聽見裴時煜的聲音,她壓下繁雜的思緒後起身道:“無須擔心,萬事有我在。鎮北王既然快到了城門口,陛下也該先回皇宮準備了。”


    話落,她轉頭望向旁邊還在跪著等吩咐的太監,語氣淡淡道:“起來吧,陛下回宮的馬車可備好了?”


    “回帝姬殿下,馬車已經在公主府外候著了。”


    太監雖然已經起身,卻仍舊低眉斂目,不敢抬頭。


    顏清輕輕頷首,“派人用陛下的名義去各位大人府邸傳個信,讓他們盡快前往金鑾殿議事。”


    太監悄悄看了眼裴時煜的神色,見他微不可察的點頭才應聲答道:“奴才領命。”


    說罷,行禮告退後前去安排人手了。


    顏清把暖爐放在了一旁,她攏了攏狐裘上圍著的一圈絨毛,對裴時煜道:“事關重大,我隨陛下一同前去。”


    裴時煜藏在袖中的手握緊,臉上擔憂之色更甚,“姑姑的身體……”


    說不清楚是為什麽,但他並不想姑姑和鎮北王見麵。


    “已經無事,此次事關重大,也該去會會鎮北王了。”


    似乎是裴時煜臉上的擔憂過於明顯,顏清笑了笑,語調放柔,沒再稱呼他為陛下。


    “鎮北王在外帶兵打仗多年,心思詭譎,你一個人去,我終歸不放心。”


    裴時煜原本握緊的手悄然鬆開,乖巧應道:“我聽姑姑的。”


    在他們交談的過程中,也走到了府外,倆人上了馬車後,駕車的暗衛立馬揚鞭向皇宮駛去。


    所幸公主府離皇宮距離不遠,馬車不過須臾就到了宮門口。


    暗衛拿出早就準備好的令牌遞給守門的士兵,待令牌查驗無誤後放行。


    馬車駛入皇宮不久,顏清看了眼裴時煜身上的常服後對外麵駕車的暗衛道:“此處離金鑾殿不遠,將本宮在此放下便好,先送陛下去寢宮換身衣服。”


    暗衛應聲停車,裴時煜想著待會要見鎮北王還要接見大臣們,便也沒有異議。


    等顏清下車後,馬車飛快的往帝王寢宮方向而去……


    金鑾殿中:


    接到皇帝派人傳信後先趕來的幾位大臣俯一進殿,原本因為遇到熟人而在交談的聲音為之一靜。


    隻見龍椅下右側,除龍椅外唯一一個放有坐椅的位置上正坐著一人。


    那人單手支著額頭,眼眸半闔,似在閉目養神。


    聽見來人的動靜,顏清眼眸微抬,不曾起身,隻是衝進來的幾位大臣點頭示意:“楊太師,崔侍中,何尚書。”


    幾人方才如夢初醒一般紛紛行禮:“帝姬殿下千歲。”


    顏清抬了下手:“無須多禮。”


    三人起身後站到了自己上朝時所在的位置上。


    大殿內氣氛沉默了一會,何尚書先按耐不住詢問:“先前聽聞殿下身體欠安,一直想去探望一二。”


    “奈何朝中事物繁雜,不曾前往拜訪,殿下如今可安好。”


    顏清語氣淡淡回道:“勞何尚書掛心,已無大礙。”


    話語被這般不輕不重的擋回來,何尚書神情有幾分不自然,卻也不好再重新挑起話題。


    倒是一旁的楊太師捋了一把胡須後道:“今日本是休沐,陛下卻派人傳信讓我等前來金鑾殿,然並未言明發生了什麽,殿下可知曉是何事?”


    顏清似笑非笑的睨了眼楊太師,她不信這隻老狐狸沒有得到鎮北王回京的消息。


    現今這般說應是為了確定消息的真假和她與小皇帝對鎮北王的態度,方便他坐山觀虎鬥罷了。


    不過這也沒什麽不好說的,略微透露一二也好讓他們在小皇帝過來的這段時間內安靜下來。


    她過來時因著裴時煜在身邊還沒有服藥,那藥……也不方便被他看到。


    這副身體撐不了多久了,算算時間鎮北王也快進皇宮了,餘下的精力還要留著應對鎮北王,沒多餘的力氣跟他們虛與委蛇。


    “鎮北王已經提前回京。”


    聽到這個消息被確定,楊太傅眼底有精光一閃而過,他朝何尚書使了個眼色。


    後者立馬會意開口:“殿下,戰事剛停鎮北王便已然到了京城,恐另有所圖。”


    原本老神在在的崔侍中也道:“殿下,鎮北王狼子野心,不可大意。”


    顏清沒管他們或真或假的詢問試探,並不作答,隻是指尖敲擊著坐椅扶手。


    等他們安靜下來才緩緩道:“各位大人莫要妄加揣測,此事待陛下來了再議。”


    隨即閉上了眼睛重新假寐,不再理會他們臉上是何表情。


    見顏清不再開口,餘下幾人也不說話了,各自思索著什麽。


    後麵陸續進來的大臣們還在詫異今日的金鑾殿怎麽這般安靜。


    一抬頭就看見空了一個月左右的坐椅上正假寐著的顏清,又見先來的幾位大人都安靜站在各自所在位置上垂眼沉思。


    他們心下皆是一緊,隨即又慢慢放鬆了下來。


    這一個月來帝姬對外宣稱感染風寒,未曾出現在人前。


    這可是自小皇帝登基以來的第一回離開朝堂這麽久,更何況是在攻打北方的緊要關頭,朝堂之上人心惶惶。


    那段時間猜測者眾多,說什麽的都有,具體情況如何就不得而知了,也不是他們能參與的。


    不過單看帝姬略帶蒼白的臉色,或許真是感染風寒也說不準。


    不敢再多想下去,他們紛紛向顏清行禮,得到了後者頷首回應後,起身站到了原本所在位置,大殿內重新恢複一片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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