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隻能靠他自己,我們無法插手。”樂瞿祖師說道。


    祁無桑聞言,皺眉。


    樂瞿祖師目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說道:“不要小看他,這孩子不簡單。他這個年紀,能修煉出火元力,已經遠勝你們。你們,不如他。”


    這個你們,指的是祁無桑那一輩的修士,樂瞿祖師的一句話,幾乎是將祁無桑、清微這群同輩的修士給全部否定了,到底是葉離太厲害了讓樂瞿祖師刮目相看,還是他話中有話呢?


    樂瞿祖師轉頭,目光又看了一眼竹床上的葉離,天生道骨,雪魄擇主,可惜了!可惜了!不是他門下的徒子徒孫,我這固執死心眼的徒弟氣運還是不如清微啊!他微微一個抬頭,正好看見祁無桑皺著眉目光盯著竹床上的葉離看,忍不住心中一動,也不一定是不如清微……死心眼有時候也是個不錯的脾性。


    樂瞿祖師當即心中就有了計較,當初清微道君是為何找他,他當初不明白,眼下還能不清楚?天生道骨,對他們道修來說是極好的,好的不能更好!但是對於收了一個天生道骨的弟子來說的清微,卻不是一個好消息了。三宮祖師是不會放棄天生道骨的弟子轉投劍修派的,既然如此,為何不讓這孩子入了他們門下?


    當初清微道君找上他,半遮半掩與他做了交易,隻怕也是心中早有打算,既然如此,他也不客氣,這趟渾水,他蹚了!不僅要蹚渾水,還要把這水給攪得更亂,水渾了才好摸魚。


    樂瞿祖師目光看著祁無桑,幽幽道:“阿祁,你年紀也不小了,什麽時候給為師找個徒孫?祖師爺傳下來的道統,總歸要有人傳承。”


    祁無桑聞言,抬頭,目光看著他,說道:“先把人救醒。”


    樂瞿祖師聞言頓時笑了,老懷開慰,大笑道:“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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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何才能救葉離?


    樂瞿祖師說了,這個隻能靠他自己,外人幫不上忙。一切的起因皆是由於雪魄擇主,附在他身上不肯離去,那源源不斷的朝他體內湧去的冰元力凍住了葉離體內的火元力,才造成了葉離此刻渾身被凍僵成為一個冰人,無法動彈的慘狀。


    萬物有生有克,火不是無敵的。當然葉離本身的太陽精火幾乎就是無敵的,世間隻怕難尋克星。但是,大夥別忘記了,葉離體內的火元力不是他自身修煉出來的,而是來自於上任妖王朱雀妖王的饋贈,他身體裏流淌的是赤紅的火元力,而非太陽精火所化的金黃火元力。


    這就註定了他得受這遭罪,朱雀妖王靠著一身異火在上古難逢敵手,那是因為他沒遇到有幸得到雪魄的冰靈根修士。事實上,朱雀妖王他那漫長而輝煌的一生,足跡遍踏整個蒼藍大陸,除了天山雪海。屬火的朱雀妖王一生就沒敢去踏足這個蒼藍大陸最冷最神秘的地方,他走的太快,忘記交代這個得了他傳承的後輩,小心別去那個凍死人的鬼地方。所以才有了這遭事情,其實說到底,也是葉離倒黴,反正他也倒黴習慣了,嗬嗬……


    要徹底救治葉離,就得把雪魄從他身上剝離,但是雪魄已經擇主,外人根本無從下手。所以隻能靠他自己把雪魄從身上剝離出來,但是此時葉離人都凍得昏迷過去了,神誌不清,靠他那也是不現實的。


    所以,眼下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把葉離喚醒。如何喚醒他,那也是個問題。


    在器峰,有一條火靈脈,由南至北貫穿了整座器峰萬裏群山。九天宗尋常弟子根本不知道有這個地方的存在,平時也有門中影子殿的人在把守。這一天,一個穿著門中首座服飾的俊美男人懷裏抱著一個少年,走進了靈脈所在地。


    此刻,在那地底下,一條燃燒著熊熊赤紅火焰的長河裏,一個少年端坐在火焰河中。這是地火河,這是因為有這萬年地火河,所以器峰才會產生那一條火靈脈。


    祁無桑站在一旁,直接便席地坐下了,目光看了一眼那火焰河裏的少年,然後閉上了眼睛。要煉化葉離體內的那些冰元力需要一段時日,在此之前,他都會守在這裏。


    冰火相剋,萬年地火河的火元力極強,一般人難以抵抗,便是吸了一口這裏的靈氣,隻怕都要被霸道的火元力給侵入體內。更別說祁無桑還是冰靈根,此地於他,真是無異於火海一般的存在。他在這裏不走,無異於是找死,就算不是找死,也是給自己找不痛快。


    祁無桑席地而坐,入定打坐,半日後,額頭上便沁出了汗,一日後,身上便開始發燙了。而此時,那地火河裏的葉離渾身冒著白氣,正在煉化體內的那些冰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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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說劍峰那邊,離開了劍峰數百年未回的清微道君歸來了,整座劍峰都陷入了一種狂熱的氣氛中。幾乎,人人都是麵帶喜色,滿臉紅光,神情激動。


    清淼道君見了清微道君,問道:“你怎麽回來了?不是說要再等一段時日的?”


    “事情有變,不得不提早歸來。”清微道君說道。


    清淼道君聞言皺眉,不語。


    清微道君看著他,說道:“不必想太多,天下之事總不如事事都在掌控預料之中。”


    沉默了一會,清淼道君說道:“你說的對,不過你既然回來了,平日裏小心防範些。當年那些人在東來宮沒有找到那東西,你後來又一意孤行保下了沈南風,那些人都以為東西在你手上。”


    “你放心,我心中有數。”清微道君說道。


    頓了一下,清微道君又說道:“我前去見一麵師父,其他一切事情都交給你了。”


    清淼道君聞言皺了皺眉,覺得有哪裏不對,但還是盡責的點頭說道:“一切有我。”


    清微道君聞言頓時欣慰的笑了,說道:“這些年,勞煩師兄了!”


    越來越不對勁了,清淼道君眉頭緊蹙,覺得今日清微道君如此客氣,好像有陰謀?


    想想他這個不省心的師弟過去一貫的尿性,清淼道君警覺的抬起頭,目光看著他,問道:“你又做了什麽?”


    “我能做什麽?我平日裏隱居在深山老林裏,能做什麽?”清微道君表情十分之無辜的說道,這副不要臉的樣子何曾相似!簡直就是和葉離不要臉的時候一模一樣!真不愧是師徒!傳承一脈!


    清淼道君皺眉了想了一會,覺得事情也真如他所說,於是便說道:“是我誤會了你。”


    清微道君笑了笑,說道:“我不怪師兄。”


    看著清微道君臉上的笑容,清淼道君心裏始終還是覺得有些不安,他這師弟從來就是個不省心的。


    “我去見師父了,那一切就有勞師兄了。”清微道君對他說道。


    “去吧!”清淼道君點了點頭,說道。


    清微道君轉身走了,走了幾步之後,回頭說了一句,“師兄,幾日後若是有玄華門的人前來拜訪我,就勞煩你隨意將他們打發出去。”


    “……”清淼道君。


    你這小子在外麵果然是惹事了吧!


    小遙峰坐落在雲海的深處,與樂瞿祖師的小妙峰遙遙相對,那是劍峰的上一任首座,清淼、清微、清竹兩位道君一位真人的師父,蘇寒徽的清修地。


    清微道君往雲海深處行去,目光瞥了一眼那小妙峰,然後收回目光,往小遙峰行去。他那徒弟自雪穀內被祁無桑給帶走過,便再無蹤跡消息傳來。不過清微道君倒是不擔心,以祁無桑和其師樂瞿祖師的能耐,他那個小弟子妥妥是沒事的。想到這,清微道君也不知是該高興他小弟子的討人喜歡,還是該哀嘆他的小弟子不省心胡亂招惹人好。但凡,他那弟子討人厭一點,別讓祁無桑那個死心眼的固執狂給看上,眼下的事情都很好解決。


    當初清微道君是怎麽想的?自他知道葉離是天生道骨後,便開始籌謀了。他這個正式行了拜師禮的弟子,別人要奪去,他斷然是不肯的。別的不說,就憑他是他清微的弟子,就不能夠出現這種被人強搶弟子的事情發生。否則,他的顏麵,劍修界的顏麵往哪裏擱?


    但是,道修界那邊斷然是不肯放人的,三宮祖師便是頭一個不肯答應的。若是清微道君堅持不肯放人,玄華門的道修又要強搶,那麽勢必會引發劍修界和道修界的一番爭鬥,將原本就緊張的兩派關係推向更加嚴峻的形勢。總之,這是一個兩難的局麵。放人,劍修派不肯,覺得打臉。我劍修第一人的弟子都被道修給搶走了,能忍?不放人,道修派不罷休,我道修的絕頂資質天生道骨竟然被你們劍修給搶奪了去,簡直是太放肆!


    反正,不管是放不放人,其下場結局都好不到哪去。


    然後清微就開始想了,他開始籌謀一個能平息這件事情的主意。說到這個,其中還有一個小插曲。那是在清微道君還被這個兩難局麵給為難的時候,有一天他問葉離,“如果現在有一件寶貝,被一個人得到了,但是這件寶貝被天下人給覬覦。不管他保不保得住,他都得付出很大的代價,你覺得如果是你該如何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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