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卻聽見他的侄子對他說:“姑父,請派我上戰場。”


    夜叉丸也有他自己的考量,三代目風影失蹤,很顯然這應該就是蠍的手筆,那麽蠍已經叛逃。


    而他,旗木朔茂已死,他姐姐加流羅也已經嫁人,而至於關於殺死他父母的那個任務的下達命令者他也從自來也酒後的口中得到了準確信息,是團藏,但現在以他的實力不足以殺了團藏之後還能全身而退,留在木葉便沒有了意義。於是,戰爭正好是他假死離開的契機。


    “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已經漸漸老了的三代目在沉默了很久之後,長嘆一聲,用很滄桑的聲音緩慢的開口。


    夜叉丸點點頭,也理解三代目的深意,但最重要的是,他畢竟不是斷,留在木葉終有一天會成隱患。


    “我始終覺得我還是應該直麵自己的問題,上次從戰場上退下來,被人稱為一個英雄,我心有愧,整個小隊隻有我活了下來,完全可以理解為任務失敗。這樣的英雄,會讓我覺得那就是一個笑話。我需要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姑父,不,三代目,請您給我這個機會!”


    整個火影辦公室裏隻有三代目手指敲打桌麵的聲音,一下又一下,就像是三代目此時此刻煩躁的心,他最後抬起頭看著斷,問;“那你覺得誰留下合適?”


    “水門,波風水門。”夜叉丸抬起頭給了那個老人一個答案。


    又是一段很長時間的沉默之後,三代緩緩的開口說:“記得要活著回來。”他同意了,但又開口,“水門還年輕,需要歷練,過段時間讓他帶著他的小隊去支援你。”


    “足夠了!時間足夠了。”


    三代目的意思是他還是屬意斷,於是給斷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然後讓波風代替他,他退下來。而夜叉丸的意思是,那些時間足夠他假死。


    兩人都很滿意的笑了。


    ……回到慰靈碑前。


    想到那次對話,以及那個老人殷殷期望,夜叉丸多少有些不忍。但是,和蠍對比的天枰的那端是沒有任何東西可以相等的。所以,他註定要讓那個老人傷心。


    三代目開始訓話,全體靜默,在慰靈碑前他們宣誓,他們會為了火之國、為了木葉而戰。


    第二天一早的清晨各小隊分批離開木葉,上了戰場。在夜叉丸收拾好行李鎖上大門準備離開的時候,他看到了等在他家門前一字排開的止水、卡卡西以及阿斯瑪和他的哥哥。


    這四個孩子都沒有被派上戰場,準確的說是沒有第一批上戰場,但夜叉丸知道,將來包括那個還是個包子的鼬都會受到這場戰爭的洗禮,然後迅速成長起來。真可惜,他們註定不能真的站在一起,再見麵,他與他們已是陌路。


    止水沒有了笑臉,他還在和夜叉丸生氣,他不滿夜叉丸上戰場卻拒絕帶上他。


    卡卡西插兜依舊很酷的站在一邊,他現在屬於別的小隊,有了新的隊友,斷雖然還是他的老師,但前麵需要加上綴詞“曾經”。他被另外的人教導,這令他很別扭,也有怨氣。


    隻有阿斯瑪和他的哥哥一左一右的撲上了夜叉丸,含著眼淚祝願斷凱旋歸來。


    昨晚……


    止水堵在夜叉丸家的門前,很嚴肅的問他,“可以帶我一起走嗎?”


    夜叉丸笑眯眯的摸著那個其實已經很高了的男孩紫羅蘭色的頭髮說:“我不是去玩……”


    “我隻是問你可不可以帶我一起走!”止水睜大一雙茶色的眼睛,裏麵有著最大的請求。


    夜叉丸看見了那個請求的意思,那種謙卑的情緒曾讓夜叉丸一度恍然他好像看見了千鶴的眼睛,但是最後他還是笑著搖了搖頭,拒絕了止水。


    “為什麽?”那個男孩不依不饒。


    “因為你的實力還不夠,不足以上戰場。”夜叉丸想也沒有想的就回答了。


    不過,卻換來了止水意思不明的沉默。


    ……回到第二天一早。


    夜叉丸微笑著和兩個小侄子揮別,卡卡西依舊很酷很帥氣的插兜站在一邊裝冰山,止水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夜叉丸搖搖頭,有些無奈的重新走到止水和卡卡西的身邊,蹲下身子擁抱住了他的兩個小徒弟,“我會贏的,等我。”


    他還是給了他們這樣明知無望的希望。


    止水依舊沒有說話,隻是吻住了夜叉丸的唇,然後笑的牽強,“我知道,你要記得,我是向你求過婚的。”


    “切……囉嗦。”卡卡西無視了止水,隻是看著夜叉丸開口。


    最後在夜叉丸真的準備離開之前,卡卡西從一直放在口袋的手裏拿出了一個被握的緊緊的紅色福袋,在半空中拋出一個弧線準確無誤的落在了夜叉丸的手裏,小小的矩形袋子上用金線fèng著“平安符”的字樣。


    夜叉丸一笑,無視了卡卡西紅透了的耳根。


    木葉歷43年9月28日晚,戰場上下了很大的雨。


    夜叉丸的小隊再一次在悄無聲息的情況下被殲滅,雨水、血水混合著褐色的泥土一起在大地上蜿蜒組成了那一副詭異的圖案。他的身邊都是他隊友的屍體,那一張張失去顏色的臉被雨水沖刷的更加慘白。


    蠍用查克拉線控製著傀儡從灌木叢中優雅的現身,閑庭信步的走到夜叉丸的麵前。


    蠍親自摘下了夜叉丸脖子上的吊墜,等夜叉丸恢復到了自己本來的樣子之後,他笑著說:“歡迎你回來,夜叉丸。”


    然後蠍將封印了多年的那個捲軸抽出,將斷保留在死亡那一刻的屍體丟在了土地上。鮮血迅速在斷的身下擴散,那麽一灘濃鬱的血水和別的血水混合,雨越下越大,蠍站在雨地裏笑的一派天真。


    夜叉丸將吊墜上的忍術解除,重新掛在了斷的身上,心念了一聲抱歉,現在物歸原主。


    然後他對蠍笑著說:“恩,我回來了。”


    木葉歷43年9月28日,斷戰死,趕來增援的綱手還是患上了恐血症。


    第43章 番外二 止水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夠帶上我,夜叉丸。by:止水日記第一頁。


    ……


    木葉歷37年11月14日,初冬,那天是我的生日,神把你送到了我的麵前。


    生日那天還必須去醫院“檢查身體”,這大概是最讓我痛苦的事情了。大人們說,我的腦子有問題,因為我總是一言不發,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們身後,嚇他們一跳。所以他們覺得我需要看醫生,卻總是一無所獲,但他們仍然堅持每隔一段時間就送我來醫院一次,告訴我說是“檢查身體”。


    他們騙孩子似的的語氣,那樣的傲慢態度,讓我除了想笑再無其他想法。


    坐在診室外麵的長椅上,我的舅母對我說:“止水,舅母去醫生那裏了解你的身體情況,你在這裏乖乖等,好嗎?舅母最喜歡止水了。”轉眼她就會對她的丈夫—我的舅舅—一邊往診室走一邊說,“那個孩子的眼神讓我看著害怕,我們家為什麽要養那樣的孩子。”


    我坐在冰冷的長椅上,勾起唇角,我想那一定是一個諷刺的弧度。今天是我的生日,但是我卻坐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聽見我被我的舅母說那個孩子腦子有病。


    然後,我離開了走廊,在三樓樓梯拐角處的病房裏,看見了你。


    你躺在病床上,全身都被嚴密的用繃帶包紮著,你看著窗外的藍天,神色茫然。我聽見照顧你的金髮女人說:“斷,你會恢復記憶的,安心吧,我們是最好的朋友,我會照顧好你的。”


    然後我看見她被護士叫出門,她叮囑那些人盯緊你,說你有問題,說你的完全失憶有很多疑點,她不許別人在你麵前提起你的記憶,特別重申了一遍不許說你是那個她曾經深愛過的斷。她的眼神在那一刻嚇人的冰冷。


    我可以肯定你聽見了,因為沒有關緊的房門fèng隙裏,你的嘴角有著諷刺的弧度。


    之後那個女人再次進去,給你削蘋果,給你講趣聞,你安靜的側耳傾聽,笑的毫無芥蒂,就好像你從未聽過那個女人在門外的話。但我看見了你的眼神,是那麽冰冷。


    在回家的路上我都是在笑著的,我因為我發現了你,你的身邊也都是一些表裏不一的人,你聽見了,但你卻依然能當著他們的麵微笑,我也想像你一樣變得無懈可擊,你一定就是神明送來給我的生日禮物。


    我會很期待我們真正相遇的那天。


    ……


    木葉歷38年1月27日,冬末,你對我笑了,並且給了我很好吃的點心。


    美琴是我的姑姑,她也是個表裏不一的人。她對我很溫柔,但不過是在可憐我,真可笑,我有什麽是值得她可憐的嗎?!她喜歡一個叫繩樹的人,但是她從小就被族裏訂成了富嶽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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