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街道外的花市熱鬧非凡,嘈雜喧鬧之聲不絕於耳,甚至會對聽力造成一定幹擾,但當莎萊娜踏入花店的那一刻,她的腳步聲仿佛打破了店內原有的寧靜,顯得格外清晰響亮。


    “歡迎光臨,請問需要什麽嗎?”


    在收銀台後,全神貫注於眼前題目的年輕女孩亦注意到進店的客人。她連忙放下手中的紙筆,並把擠滿桌麵的往年高考題目朝角落裏一推。接著,她迅速穿回花店裏的訂製員工圍裙,快步走到莎萊娜身前,以專業且親切的微笑招待起她。


    莎萊娜向她回以友善的微笑,“你好,我想問一下放在門口的藍鈴花還有荷包牡丹分別是什麽價錢?”


    聽見對方說話時帶著些許怪異的口音,女孩先是微微一愣並抬頭看起客人的臉龐。


    夕陽般的金發從帽側微微垂落,落在對方精致且立體的西方麵孔旁,一縷秀發仿佛在呼應耳畔的貓眼石飾品,為其點綴上超越年齡的成熟氣質。她如鏡般清澈的碧眸平靜地注視著花店女孩,在碧藍的眼中映射著自己相對平凡的樣貌。


    在此等國色天香麵前,哪怕是同性亦不禁微微愣神。可在回過神後,花店女孩瞬間便陷入疑惑之中......


    這外國美女,怎麽口音聽著一股tvb的味道......


    不過很快,她便將心情調整過來。女孩使勁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把亂七八糟的念頭給全部驅逐出去,轉而用心照顧起客人的需求,“荷包牡丹......哦,你是指鈴心草嗎?”


    在女孩思考品種別稱時,周弦也跟在莎萊娜身後踏入店裏,並自然地挽上了自家嫂子的手臂。留意到花店女孩落在自己臉上的目光,周弦眨眨眼後說道:“我就是個來搬花的苦力,你們繼續。”


    花店女孩看著她們兩個親密的舉動,不禁好奇地問:“哦,好。兩位是一起的吧?”


    周弦有些得意地抱著身邊的美女嫂子,“對,這是我嫂子!”


    從小便在家裏的花店幫忙,女孩自然懂得何謂投其所好的交流技巧。她順著周弦的話語,滿足了對方的虛榮心,“你嫂子真好看,我先帶你們看看鈴心草和藍鈴花吧。”


    看著向店門口走去的女孩,周弦靠近莎萊娜耳邊說:“嫂子,這人上道。懂得誇你。”


    莎萊娜雖有些臭美的小毛病,卻也沒去到臭不要臉的程度。她隻能無奈地喊起對方的名字:“弦弦......”


    周弦把頭側到一旁偷笑,“好啦,不鬧。嫂子看上什麽年花了?”


    莎萊娜牽著她來到花店門口,用手指向看上的兩個品種,“應該不算你們國家的傳統年花吧?我想買一盤藍鈴花和荷包牡丹回家。”


    周弦把頭輕輕一歪,腦後的馬尾辮自然地靠在莎萊娜的臂上,“現在買啊......快過年了,可能比較貴哦。”


    聽見有溢價的可能性,莎萊娜確實有些糾結。但難得能看見故鄉的花朵,找到往昔的歲月痕跡,哪怕是衝動下的消費,她也想帶兩位同樣跨越了海洋的朋友回家,“嗯......小店應該能砍價吧?”


    “哦~”周弦聽著莎萊娜口中已開始關於價格的碎碎念,總算是知道平常低調優雅的嫂子到底有多喜愛麵前這兩盤花了。這樣的莎莎嫂子,意外地有種反差萌,怪可愛的。


    “嫂子,等我明年考過來,一定得拉著你去買衣服。不知道能省多少錢呢。”


    也許是受到周琴的耳濡目染,莎萊娜也開始朝周弦動起手來。但有別於男友教育妹妹的小暴力,她溫柔地整理起周弦的劉海,輕聲說:“你啊......”


    “來,兩位看看。是這兩盤花嗎?”


    這時,花店女孩也整理好門口的兩盤花,把它們捧到地上展示給莎萊娜查看。


    “對,我想要它們。”莎萊娜低聲應和。而周弦湊近兩盤花前,正準備仔細瞧一瞧嫂子看上的花是個什麽模樣,能把自家天仙似的莎莎嫂子迷得神魂顛倒。可在周弦剛開始看花,莎萊娜剛準備砍價時,又一道聲音忽然從店門外傳來,打斷了花店門口三個女孩之間的華山論價。


    “晴晴,忙著呢?”


    聲音的主人擁有一雙不含汙穢雜質,純淨且富有靈氣的漆黑眼眸。他的身材高挑,整體給人感覺卻在英俊以外更顯溫文爾雅。男孩手裏提著個外賣的白色包裝袋,步伐緩慢地走到了花店門口。


    被稱作晴晴的花店女孩惡狠狠地白了他一眼,立馬回懟道:“管誰叫晴晴!這是叔叔阿姨叫的,是你能叫的嗎?”


    男孩雙肩微聳,似乎早便習慣晴晴對自己的小嫌棄,“行唄,湯曉晴。你的夜宵放哪兒?”


    湯曉晴正忙著招呼準備問價的莎萊娜,自然是沒空吃夜宵。她匆忙地把頭向店裏一擺,用默契的眼神示意男生把外賣袋子放到收銀台,“先放那邊,有客人。”


    也許是正處於熱戀中的關係,莎萊娜對這種曖昧且懵懂的感情尤為敏感。她的目光好奇地在這對男女身上來回打量,反常地八卦起別人的私事,“這位是你的男朋友嗎?”


    湯曉晴聽見客人的打趣,不自覺便微微低下頭去,裝作若無其事地整理著麵前的兩個花盆。她泛著春日微光的碧波從男孩的身上一閃而過,而嘴裏不過是淡淡地應道:“破青梅竹馬而已。”


    “咱就非得提青梅竹馬嗎?”


    聽見男孩的反駁,湯曉晴抬起頭來,語氣中似乎有些道不明的怨氣。她激動地嗔怪道:“貝宇昂!你就說你是不是從幼兒園開始和我住對門!咱們天天一起上下學,你還時不時來我家蹭飯!”


    貝宇昂無奈地點點頭,滿不在意地連聲應道:“是是是,咱們這輩子鎖死了行不行。”


    湯曉晴急得跺了跺腳,咬牙切齒地喊道:“誰和你鎖死!夜宵留下,人滾蛋!”


    貝宇昂唉聲歎氣地走進店內的收銀台,把湯曉晴的夜宵外賣放下。在走出店門時,他還不忘衝一旁看熱鬧的莎萊娜和周弦露出一絲略帶歉意的笑容,輕聲說了句:“兩位見笑了哈。”


    在貝宇昂走遠後,湯曉晴才有了些好臉色。莎萊娜和周弦對視一眼,在女孩暴怒的邊緣試圖著詢問買花的價錢,“你好,你還沒告訴我花要多少錢......”


    “啊!對不起對不起!”被身後的兩個女孩提醒,湯曉晴才想起來自己在招呼客人。她連忙道歉,心裏不斷抱怨這臭貝宇昂,夜宵就不能早點拿過來嗎?會不會看timing?!


    “我看看,荷包牡丹和藍鈴花對吧?”


    湯曉晴在心裏盤算了一下價錢,那麽大一盤荷包牡丹應該是三十多,而那盤相對較小的藍鈴花,大概二十多就好。“兩盤加起來賣你......六十五,這個價怎麽樣?”


    莎萊娜一觀察湯曉晴的神色,便知道對方心裏盤算著什麽。她糾結地看著地上的兩盤花,總是無法轉頭離去。最後,莎萊娜隻能不舍地歎息道:“能便宜一點點嗎?”


    湯曉晴捏緊了食指和拇指,隻露出一丟丟空隙,顯得有些為難:“可以啦,但是真的隻能便宜一點,畢竟我家是小本生意。”


    雖然生意的規模完全不在一個水平上,但莎萊娜看見同為商人女兒的湯曉晴,不禁有了些親切感,“我家也是做生意的,我能理解。抹個零頭可以嗎?”


    聽聞客人的理解,湯曉晴帶著一股沒被社會毒打的傻氣,心滿意足地點頭,“嗯,三五塊錢當然沒問題。”


    莎萊娜看著對方青澀的商業表現,不由自主回想起曾經幼稚的自己。她以淡淡的微笑回應對方,並掏出手機付款,“那幫我包裝一下吧,我掃你六十。”


    “謝謝惠顧!”


    “聽周弦說,剛剛花店貌似挺熱鬧的?”


    收到周弦發來的消息後,買好年盒的周琴在花市的中段等待兩個女孩的歸來。看見女友捧著一個規模不小的花盆,顯得有些吃力的模樣,他立馬把裝滿年貨的紅袋往肩上一掛,匆忙跑到莎萊娜身前,伸手接過花盆。


    莎萊娜把較大的荷包牡丹交付給男友,雙肩一鬆後才往已經看不清的花店方向望了眼。


    穿越到這個國度已有小半年,她掌握的現代流行詞亦不在少數。因此,這位上百歲的外國穿越者以非常精辟的語言總結了花店裏發生的情況,“裏麵的情況吧,嗯......簡單來說,傲嬌毀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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