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主動問了一句,“這次又是什麽奇怪的東西?”


    吳霜神秘一笑,隻見他吹了個口哨,聲音清脆婉轉,薛白衣還沒反應過來他吹的是什麽,不多一會兒注意力就被偏偏飛來的小蝴蝶吸引了。


    蝴蝶他見過,隻是這種青藍的、略微透著光的蝴蝶,讓他一時難辨真假,隻覺得身在虛境。


    那蝴蝶輕輕緩緩地停在薛白衣修長的指節上,半透的翅膀隨著他的呼吸一扇一扇。


    薛崇也從來沒見過,張著嘴看的入迷,吳霜不知道從哪兒又變了一隻,停在薛崇的鼻尖上,愣是把小孩兒看成了鬥雞眼。


    吳霜沒忍住,狂笑了一會兒,才問,“好看嗎?”


    薛崇幾乎大氣不敢出,怕一動就把蝴蝶吹沒了,隻好嘴巴艱難的開了一條縫,含糊道,“好…好…看……”


    “唉,學了好幾天,不是同一條道上的東西學起來真挺費勁。”吳霜嘴上這麽說,眉眼裏都是笑意,“總算學了一點,說不定以後還能派上用場。”


    ☆、第 8 章


    要說這段記憶,因為非常美好,在薛崇什麽都沒有的童年裏很容易留下深刻的印象,以至於薛白衣說起來的時候,他還覺得一幕幕的都在眼前,不由抬眼看了看薛白衣。


    他記憶裏的師兄素來認真又嚴謹,不僅早課從來不會遲到,每一次訓練沒有馬虎的時候。但就是少了點兒精神——穩重的過了頭,就毫無一點兒悲歡。


    這會兒的薛白衣端了茶杯,杯中茶香熱氣徐徐上升,讓他自持淡漠的神情都緩了下來,如果眼神真有什麽溫度的話,那現在薛白衣的目光就應該是溫熱的。


    薛白衣放下茶盞,看向他,“你當時興奮的不行,想必也還記得。”


    “嗯。”薛崇點了點頭,也捧起了茶,輕聲道,“之後的事情都記得。”


    隻不過因為之後的事情實在不怎麽美好,哪怕想忘,也不太容易忘掉。


    薛白衣扯了扯嘴角,眼裏的溫度也最終涼了下來。


    其實那時候他們三個玩的還是不錯的:薛崇沒什麽功課,尤其期待吳霜來帶他一起玩,薛白衣看不來高興還是不高興,常常沒什麽所謂的樣子跟著他倆,滿後山到處跑。有一次吳霜和薛白衣上山的時候突發奇想要比一下輕功腳程,結果到了山頂,也沒分個高下,等薛崇喘著氣兒追上他倆,隻見兩人已經過起招來了。


    薛白衣常年練的內功底子放在這兒,放在平輩裏,他也能算上數一數二的紮實了,但當時沒什麽實戰機會,就算平常訓練和對手過招,也是比較老實的那種。


    而吳霜就不一樣了,他就和他那隻蝴蝶一樣,身形輕的無邊無際,你看他在你眼前,說不準一眨眼,人就在你身後出現,根本抓不住、看不透他的路子。


    就這樣百招過後,薛白衣縱然沉得住氣,也是有點煩吳霜這麽調人胃口。


    吳霜趁著轉身間隙正要笑他,不想太過得意露出馬腳,薛白衣立刻一個擒拿,力量懸殊還是很大的,吳霜本來站的就不太穩,薛白衣又是瞅準機會下了個狠手,兩人一起絆在一處。


    吳霜和他過招累的不行,直接就放棄擱地上一躺,薛白衣趕緊用手撐了一下地,才不至於壓著他。


    薛白衣低頭看著他,吳霜的睫毛在他眼前一顫,讓人禁不住放緩呼吸。


    吳霜嘆了口氣,閉著眼笑了笑,“哎,佩服佩服,一會兒能不能多給我一碗飯,打餓死了。”


    一般來說,他有什麽要求,隻要不過分,薛白衣那邊的回答都是統一的:行,好,可以。


    但是今天等了半天也沒聽見回答,吳霜正疑惑薛白衣怎麽還猶豫起來了,正要反思自己是不是那句話說的不對,隻聽薛白衣突然說,“你不是中原人吧?”


    “……啊?”吳霜愣了愣,感覺沒聽清薛白衣說了啥,睜開眼去看他,企圖唇語能給他一點幫助。


    薛白衣已經緩緩站起來,拍了拍衣服上的土,平靜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東西,吳霜都有點後悔剛才沒盯著他了。


    “沒事,不早了,今天先回去吧。”


    隻不過後來,吳霜後來來的次數就比較少了,不知道在忙些什麽。有時候顯得有些疲憊,有時候又像是剛沐浴完來的,頭髮有點濕,一身衣服大概也是新換的。


    但是有的時候吳霜可能比較閑,又會來的非常勤快。


    薛崇有一段時間非常崇拜他,畢竟他這幾年見到的這些人裏沒一個能講究成吳霜這樣的,算是個穿著打扮方麵的榜樣了。


    “但是我們一會兒要去練武,那不還是一身汗嘛?”薛崇提著水桶走在吳霜邊上,就這個比較在意的問題悄悄問他。


    吳霜笑了笑,甚是不在意道,“唉,髒了就要換嘛,我不能一身泥跑來啊,太沒麵子了。”


    就在薛崇以為他的生活就此豐富起來的時候,薛白衣突然就被關禁閉了:戒律院三個月,比苦行僧還苦行僧。


    關了大概半個月,吳霜終於抽空來玩,薛崇遠遠一見他,忍不住就一通哭。


    “師兄被關起來了。”薛崇委屈的跟自己受罰一樣,“戒律院的師叔特別嚇人,為什麽要關師兄啊。”


    吳霜也是愣了愣,但他畢竟是個混江湖許久的老油條,反應不是一般的快。薛白衣這人既守規矩又勤奮,肯定是不會主動招戒律的事情,那原因估計也就這麽一個了。他想到這兒,嘆了口氣,問道,“你們那個戒律院……在哪兒呢?”


    戒律院其實經常有人來。戒律院的首座也不是什麽兇惡的老和尚,平時對弟子們關照的不行,罰的時候是很嚴肅,嚴肅完了就是嚇唬嚇唬你,然後叫你去掃個地、多挑幾趟水、抄兩三遍經文什麽的,都算不上什麽罰。


    薛白衣以前從沒輪上過幹這些,如今第一次來,也不用幹這些,直接重罰,罰到暗室裏去了,那裏光線不好,沒人經過,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反思過錯以及背誦經文。


    薛白衣覺得自己實在沒什麽需要反省的,於是白天就照常誦經,晚上休息的時間就靠坐在封了一半的窗戶邊上發呆。


    老和尚卻還是每天苦口婆心來同他說教。


    “為師念你悟性高、勤奮好學,平日對你也並不嚴格,但是有些事不可為、有些人不能結交,這難道還要為師來與你講嗎?”


    薛白衣不答。


    老和尚繼續說,“為師當你練功辛苦,沒想到是和不知路數的人混在一起,荒廢了修行,實在叫人失望。”


    薛白衣道,“並非是不知路數……”


    “哦?那你說說看,你知道這吳霜是什麽人麽?”


    吳霜?薛白衣愣了一下,才想起來自己連人家名字都沒問。


    老和尚見他這樣,哼了一聲,一條一條數給他聽。


    “他師父在入惡人穀之前,用苗疆巫蠱之術殺人無數,這個小毒物從小跟著他師父為惡人穀賣命——”


    “他剛來這兒沒幾天,村子裏就鬧出了人命關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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