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白,隻要你讓開。”


    “不管你們說什麽,我都不會讓你們殺了它的。”


    即墨無白依舊擋在風魔獸的身前,不為所動。


    風魔獸睜開眼。隻見它歪頭靠向即墨無白,輕輕地蹭了蹭她。


    它身下的泥土已經被血液濡濕。


    “放心吧,朱雀。”即墨無白摸了摸它的長喙,柔聲安撫,“我一定會保護你的。”


    “很好,即墨無白。看來你還瞞了我不少事。”


    見到即墨無白與風魔獸間的熟撚,少年的平靜終於被打破。他抽出短刀,語氣裏帶著被背叛的憤恨。


    *


    直到兵刃相交的那一刻,即墨無白才明白,那個平日裏總是被她隨便製服的少年到底擁有怎樣的力量。


    少年的刀像疾風驟雨般迎麵撲來,每一擊都帶著強烈的憤恨。她隻能狼狽招架,連連後退。


    “你怎麽敢背叛!你怎麽敢背叛!”


    戰鬥間隙見到有人張弓搭箭瞄準風魔獸,即墨無白焦急叫出聲:“朱雀!躲開!”


    話音還未落,少年的短刀沒入她的肩膀。


    “你居然還有心情擔心那個畜生。”


    即墨無白瞪大眼睛,看著少年。


    對方麵無表情的轉動手中的刀柄,刀刃貼著骨頭摩擦,絞斷筋肉,劇烈的疼痛在瞬間剝離了她的意識。


    *


    我們沒有資格剝奪其他族群的生命。


    因為,每個族群都有翱翔天際的自由。


    *


    即墨無白是痛醒的。


    不知何時起下起了暴雨,此刻她大半個身子都泡在雨裏,肩膀的傷口因為浸泡傳來撕心裂肺的疼痛。


    她坐起身環顧四周,還是之前的林間湖畔。


    後來發生了什麽?


    如果他們殺了朱雀,那自己也不應該被丟在這裏,肯定是被帶回族裏接受審判;可他們也沒有就這樣放棄獵殺的理由。


    暴雨模糊了即墨無白的視線,也沖刷了周圍戰鬥的痕跡。


    先回部落好了。


    即墨無白捂著肩膀的傷口,在雨中蹣跚前行。


    *


    雨逐漸停了。


    越靠近部落,即墨無白就越感到不安。


    太安靜了。


    實在是太安靜了。


    安靜的就好像,踏風族人都不在一般。


    這份不安在看到守衛在部落入口處的白虎族士兵時終於達到頂點。


    “站住,你是誰?”


    “我是即墨無白。你們讓開,讓我進去。”


    負責守衛的兩個白虎族人對視一眼,其中一個發問:“你就是即墨無白?”


    白虎族人收起武器,給她讓出一條道:“你進去吧,我們風耀將軍已經等你很久了。”


    沒有。


    沒有。


    沒有。


    整個部落裏沒有任何踏風族人的異能量波動。


    到底……發生了什麽……


    想到可能的結果,即墨無白的臉色更加蒼白。


    有人站到了她的麵前,但她隻能看到一個模糊的白色身影。


    “你是即墨無白?”


    “嗯。”她點了點頭。


    “我想你應該也猜到了。你的族人遭到攻擊,已經全部……”風耀沒有繼續說下去。


    即墨無白用沒有受傷的手抓住對方的手臂:“你說什麽?”


    “我說,你的族人已經,全部,被殺害了。”風耀的語氣有點不忍。


    “不可能!這不可能!怎麽可能有人有能力殺死踏風族人?你在騙我!你一定是在騙我!”


    即墨無白改為揪住對方的衣領,迫使他低頭,她的瞳孔微微放大。


    “你冷靜一點,即墨無白!”風耀抬手按上她的肩膀。


    “我母親呢!我母親在哪裏?我有一個剛剛出生的妹妹!還有阿英!他們在哪?他們怎麽可能死?他們不可能死的!”


    “你冷靜點!”


    她的眼前出現大片的黑影,最後看到的,就隻有那個白髮的少年。


    *


    “踏風一族的人居然被全滅了?”


    “好像是風魔獸做的。”


    “怎麽可能!一直都是踏風族的人驅逐和捕殺風魔獸的啊。”


    “但是風耀將軍帶兵趕到的時候,天空可是盤旋著十幾隻風魔獸!”


    “我聽說風耀將軍還帶回來一個倖存的踏風族人?”


    “那哪是倖存啊,那個人在踏風族的成人祭時阻止族人獵殺風魔獸,還因此和同族的人大打出手。我看很有可能是那個人聯合了風魔獸一舉攻破了踏風族的領地。”


    “別胡說!那個倖存者可是踏風族族長的女兒。”


    “我可沒有胡說,成人祭結束才兩天,踏風族就全滅了,不是她還能是誰。”


    “你怎麽知道踏風一族成人祭上發生的事啊!我看是你這傢夥聯合了風魔獸才對!”


    “哈哈哈哈哈哈說得太對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們別不信!當時踏風族族長派人傳信告訴雪皇這件事的時候,我正在雪皇跟前當班!”


    “這麽說,你說的都是真的了?”


    “什麽真的假的!你們幾個,不好好巡邏,還在這裏嚼舌根!”


    “風影!”


    幾個人被突然出現的風影嚇了一跳,正欲發作,又看到站在她身後的風耀,連忙謝罪離開。


    風影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雙手環胸,語氣裏滿是不屑:“這些白虎族士兵,就會在背地亂嚼舌根。”


    “我確實有必要向雪皇稟告,整頓一下散漫的風氣了。”


    “哥哥,你什麽意思?”察覺到風耀的潛台詞,風影詫異的看向他,“難道你認同他們說的話嗎?”


    “不是認同,妹妹。隻是,他們說的話也有一定道理,畢竟我們誰也不知道即墨無白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看著妹妹一臉不認同的模樣,風耀抬手製止了這個話題:“好了,妹妹,我們該去找雪皇了。”


    風影咬了咬牙,最終沒有說話,隻是跟在風耀身後。


    *


    即墨無白的傷口好的很慢,等到完全癒合,夏天都過去了。


    她聽說了各種可能導致踏風族全滅的原因,但都離不開風魔獸對踏風族的報復。


    怎麽可能呢,朱雀它們怎麽可能襲擊自己的族人?


    【聽說風耀將軍帶兵趕到的時候,天空中盤旋著十幾隻風魔獸啊,每一隻都是金目紅羽,翅尾有黑色羽翎。】


    不,這不可能。


    傍晚時分,按照雪皇的要求,風影和以往一樣,準時來到即墨無白的麵前。


    即墨無白蜷縮在房間的角落,仰著頭看著麵前的少女,提出了自己的請求。


    “風影,你能帶我去見雪皇嗎?我有些事,想問問她。”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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