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二哥被打的嗷嗷叫,剛開始我還有點小得意,後來,卻是越來越心痛。


    好奇怪哦,冤屈被澄清了,不是應該高興的嗎?,可是,我為啥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呢?


    爸爸是從來不動手打我們的,按說一個雞蛋而已,爸爸不應該發這樣大的火。


    怪就怪在二哥不該撒謊,更關鍵的是他不但撒謊,還栽贓,這就不可饒恕了。


    媽媽全程都沒有再吭聲,隻有二哥哭著喊著。


    “爸爸,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這一次,爸爸是真的打狠了,幾乎失去了理智。


    事後,我才知道,爸爸是隨手拿起案板上的擀麵杖打的二哥,結果是,不小心就把二哥的胳膊打壞了。


    人說為了嘴跑斷腿,我家這個二哥卻是為了嘴打斷了胳膊,還真是不值。


    這下好了,為了給二哥修複受傷的胳膊,二哥除了不用去地裏幹活,每天媽媽還會給他額外衝一個紅糖雞蛋。


    我除了當時的一時快感,啥也沒撈著。


    我這是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唉,好鬱悶啊,本來想著,讓媽媽打二哥一頓,就像打我那樣,用手打屁股,再不然就用掃帚打,就算是用針紮幾下也好啊,既不傷筋也不動骨,還能讓人長記性。


    誰成想,爸爸平時看著笑嗬嗬的,永遠的一幅彌陀佛像,發起火來居然這樣的沒個輕重,能把兒子的胳膊給打斷。


    一個雞蛋打著不讓吃,最後是哄著讓人家吃了一大堆的雞蛋不說,教育意義還不大。


    爸爸也很懊悔。


    事後,我經常看見爸爸莫名其妙的看自己的手,大概是爸爸也想不到自己發火了會這樣可怕吧。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長大後學了這首詩,才發現,我和二哥的事情與這首詩何其相似。


    人性本善,若是遇到了與自己息息相關的事情,心底裏潛藏的那種惡就會蠢蠢欲動。


    失去理智做出來的事情連自己都無法原諒。


    二哥為了口欲逃脫責任,讓我背了黑鍋,我又為了報複二哥,告發了二哥,結果是把各自心底裏的那點小九九全都暴露了出來。


    爸爸媽媽也意識到了自己平時的教育方法的不足。


    秋假結束後,爸爸就帶著二哥去他教書的學校了,大哥則去了高中。


    從此,我的兩大保護傘都沒了,剩下的路該怎麽走就看我自己了。


    沒有哥哥們的日子裏,我是長姐,平時除了自己的學習,還要負責幫媽媽幹活,帶妹妹。


    供銷社就在我家院子裏,平時來來去去的都是村子裏的人。


    有時候,供銷社沒人,來供銷社買東西的人家就會來我們家坐坐,家長裏短的說道一些事情。


    說到一些小秘密,她們還會哈耳朵,說著:哪說哪了啊,絕不外傳。


    媽媽則笑眯眯的說,知道了,到我這裏就結束了。


    媽媽是出了名的嘴嚴,別人家的事從來不打聽,也不多嘴,自然也少了很多的是非。


    二哥挨揍之後的那個晚上,我又做夢了,夢境是越來越離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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