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雁姑姑恭敬地行了禮,才回道,“菱香所言屬實,皇貴妃來曇花台連一個時辰都沒有,一直端坐於正殿,統共和小姐也沒說上三句話。”


    “那最好!”太後語氣不善地冷哼一聲,又責備地看向皇帝,“看來是皇帝讓皇貴妃神思憂慮了?皇貴妃懷著龍胎,皇帝還該多讓讓她才是。”


    “是,兒子知道了,這就陪皇貴妃回宮。”皇帝陪著笑,一把打橫抱起皇貴妃,“為表歉意,朕抱皇貴妃回去。”


    當著太後的麵,皇貴妃臉頰紅紅的,又不敢亂動,隻好把臉埋在皇帝懷中。


    太後倒是很滿意的樣子,露了笑容,點著頭道,“就該這樣,恩恩愛愛才好!”


    “那母後和兒子一起去皇貴妃的長春宮坐坐吧,也該用晚膳了,今晚咱們就在長春宮用膳。”皇帝順著太後的意說道。


    太後卻冷笑一下,又眼神嚴厲地掃向茜婭,沉吟著,“皇帝的意思哀家明白了,咱們先走吧,其餘的事再從長計議才好!”


    皇帝隻好跟著賠笑,抱著皇貴妃,又讓貼身的侍女扶了皇太後,一行人浩浩蕩蕩地離開了。


    茜婭見他們走遠了,才敢略鬆一口氣,一下子就跌坐在門檻上。菱香在後邊撫著她的肩膀,嘟著嘴巴道,“小姐受委屈了,還好皇貴妃沒事。”


    “這就是後宮!”舒雁姑姑心疼地看著茜婭,“奴婢自幼就服侍皇上左右,自小姐進入紫禁城,皇上誰都信不過,特特指了奴婢過來護小姐周全,皇上對小姐也是用了心了!但如果事關皇嗣,可能就要另當別論了……”


    茜婭點點頭,自是知道皇帝對自己的保護很是周全,不然她也無法安度這兩年,恐怕早就卷入這後宮的是非之中,不知折在誰的手裏。


    “皇貴妃是太後屬意的皇後,出身高貴,性格大方,統禦六宮向來寬柔,又對皇上一網情深。”舒雁姑姑又歎了口氣,“小姐,你……”


    “我?!”茜婭笑了一下,“我從沒想過要留在這紫禁城裏啊!”


    “此話當真?!”舒雁姑姑有些詫異地看著她。


    茜婭隻好鄭重地點點頭。


    “原來小姐真的是要走的!”菱香聽了這句也心灰意冷起來,呆呆地看著地麵。


    舒雁姑姑歎了口氣,“菱香剛才也忒性急了些,這樣公然頂撞皇太後,都不怕的麽!”


    菱香這才恍然大悟,哭喪著臉看著舒雁姑姑,“姑姑,太後會治我的罪嗎?”


    “太後不喜歡小姐也是真,小姐走了也好,在這卑躬屈膝的後宮裏和許多女人爭奇鬥豔,去奪皇上的恩寵,也不是小姐的性子。”舒雁姑姑答非所問,拉過茜婭的手重重地握了一握,“小姐,奴婢僭越了,可也顧不得了。”


    茜婭豈會怪她僭越,謝她都來不及。可是……“菱香會不會有事?”


    舒雁姑姑皺了皺眉,歎了口氣,半晌道,“奴婢明白了,會盡力看著辦,幫菱香的父母找機會謀個清閑一點的差事。”


    “真的麽?”菱香一下子愣住,她從未想過能幫她的人居然近在咫尺。


    “真的,奴婢雖沒什麽大能耐,但這點事,還能辦成。”舒雁姑姑拍了拍菱香的手。


    菱香不知如何道謝,立刻朝舒雁姑姑磕下頭去,舒雁姑姑趕緊扶住她,繼續說道,“小姐走後,你的去留,也是個大問題。以前記恨小姐的人,怕會拿你出氣。”


    “……?”茜婭與菱香對視一眼,不得不佩服舒雁姑姑的深思熟慮。


    “皇上派奴婢護小姐周全,小姐又這般尊敬奴婢,奴婢為小姐辦事,必然盡心盡力。您放心,您走後,奴婢會帶菱香回乾清宮,讓她在禦前當差。”舒雁姑姑沉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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