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斯試著和楊柏溝通,希望楊柏能略微冷靜一些,才開口,就遭到楊柏連珠炮一般的質問。


    “小爺問你話呢?這就是你的報答?我救了你,你不緝捕我那個混帳叔叔,卻要緝捕我父親?這就是你的報答?所以你根本就是個狼心狗肺的人!”


    “我的任務是逮捕犯罪者,和對方是誰沒有關係。”


    “所以你就不報答我?”


    “你這是詭辯。你當初幫我,和我應該幫著你對付楊義生沒有邏輯關係。我感謝你,如果真要報答。定刑的時候我會用盡一切向法官求情為你爭取輕判。畢竟……”她頓了頓,“楊柏,我認為真正的你不是你現在表現出來的這種模樣。”


    “憑什麽這樣說,你又認為我應該是那種樣子?”


    慕斯憑什麽說楊柏不是他所表現出來的這個樣子?


    其實,從第一次在賽車上見到楊柏那一刻起,慕斯就很詫異的覺得,楊柏“犯人”的感覺相當弱,之後再見麵,她更是覺得這個人不像是犯人,她甚至需要一直強調楊柏是個犯人才能記住這件事情。


    這是她過去在逮捕的時候從未發生過的情況。


    隻是,從那個時候的證據來看,卻又不能否定楊柏似乎才是傷害藍藍的兇手。


    楊柏還在逼問,“你說我不是外在表現的那種人,那你認為我是什麽人,你有什麽證據證明我不是外在表現出來的那種人?你有什麽證據證明我怎麽可能不是強】奸犯?”


    竟然還有人要求她證明自己怎麽可能不是強】奸犯?


    最重要的,慕斯根本沒有說究竟是什麽事情,楊柏就提到了強】奸。


    他根本什麽都知道。


    接下來要如何說?


    慕斯腦中忽然一片徹底的空白。


    楊柏用槍頂著水龍太陽穴這一幕讓她很難冷靜下來思考,邏輯一片混亂。她其實很害怕,害怕自己一個不小心說錯了什麽話,會讓楊柏徹底發狂,他隻要輕輕扣下扳機,水龍的腦袋就會開花。


    而她根本來不及救他。


    那一幕或許可能發生在眼前的一幕讓慕斯囁嚅著嘴唇,那些過往的線索和證據在腦中亂成一鍋粥,讓她愣是一個字說不出來。


    “別擔心,我沒事。”


    水龍依舊麵上帶著笑意,說話溫文爾雅,“放心,我沒事。”


    慕斯手中槍險些落在地上。


    不是因為楊柏,而是因為水龍。


    水龍,冷靜得可怕。


    在這樣的環境下,經過嚴格訓練的她都亂了陣腳,而水龍隻是一個普通人。


    一個普通人,在麵對槍口的時候怎麽會這麽冷靜?似乎看淡了生死,卻又仔細保護著身後的女孩。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因為水龍是需要冷靜處理各種事情的外科醫生?


    大概有這方麵的原因。


    但麵對槍口和麵對病人,是兩件截然不同的事情。


    “喂,條子!你想說什麽?”楊柏似乎有些不耐煩了。


    慕斯回過神,微微吸了一口氣,將水龍陷入危險的恐懼和自己的各種揣測強行按捺在心底。


    水龍都不擔心。


    她怕什麽?


    一點一點,從最開始的部分講起。


    “首先,楊柏,我不是掃黃組的警員。我是重案組的。”


    “操!這tm有區別嗎?”


    “有。前陣子在香港發生了一起案子,你應該聽說過。”


    盒子裏的小女孩。


    “又怎麽了?”


    “那個女孩,小名叫做藍藍。”


    “所以?”


    楊柏的表情看起來有些茫然。似乎完全置身事外,所有的一切和他沒有一分關係。


    “原來你不知道她真正的名字啊……一年前,你將一個遍體鱗傷的女孩送回了家,那個女孩就叫做藍藍。”


    眸中的吃驚一閃而過,楊柏的目光須臾間被悽苦層層包裹。他微微扭頭,看著那片泛著魚肚白的天空。眼神飄忽不定。


    機會!


    慕斯正準備行動,卻看見水龍輕輕搖了搖頭。


    她這才恍然意識到想要立刻行動的自己可能判斷失誤,她距離楊柏的距離有些遠,現階段激怒楊柏對調查不利,也對楊柏不利。


    隻是——


    慕斯抿唇看了眼水龍,他微微一笑,依舊搖了搖頭。


    整個過程也不過五六秒。


    在這個時候,一秒鍾的時間流動似乎比一個時辰還要漫長。


    “那個女孩,藍藍,怎麽了?和我有什麽關係?因為我上了她她就瘋了?這種事情怎麽能怪我?小爺睡了她是她的福氣!”楊柏已經回過了神,依舊嘴硬。


    “你不用反問我,楊柏。你才是最清楚那個女孩發生了什麽事情的人。你也不用裝,因為你不是傷害藍藍的人。”


    這一次的案子,有很多地方說不通。


    首先是藍藍的事情。


    綁架犯為什麽要把藍藍放回來?


    因為正義?如果為了正義,為什麽又要洗去藍藍身上的所有線索?


    因為威懾?似乎是對的,畢竟餘琴四處求人幫助都無濟於事。被逼到絕境的她這才選擇親手殺時自己的孩子。


    “一開始,我認為是威懾。你用這種方法威懾餘琴,讓她知道你的力量,明白因為沒有無證就算是報警也無濟於事,你還斷了她的所有退路。逼著這位母親親手殺掉自己的孩子……母親殺掉親生骨肉,人類世界最悲哀的就是這個,再也沒有比這更讓人痛心的事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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