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來,以前所做的事情就沒有任何意義了呢!


    再者說,在這麽多人注視的環境中倒下,那麽肯定會引起人們的慌亂,有可能自己也會被送到醫院,這樣,自己和人類的不同恐怕也就會隨之曝光了……


    所以,維克托·尼基福羅夫,你不論怎樣都要撐住。他在心裏是這麽對自己說的。


    這種感覺一點都不好受,尤其是在冰上一站就是快半個小時,等待著各方媒體拍完照的那一陣,維克托感覺自己已經快要堅持不住了,但當他看見身邊的青年時,卻還是咬著牙保持清醒,在這種神誌和身體即將分離的情況之下,他也隻有通過刺激感覺來拉回一點點對自己身體的控製了。


    幸好由於此起彼伏的閃光燈將現場照得一片雪亮,也就沒有人發現維克托的異狀。他此時並不隻是身體上的難受了,也許每個人在不舒服的時候,總是有些脆弱的吧,更不要說,就算維克托的性格改變了不少,他也曾是那個喜歡受了委屈就掛在戀人身上,撒著嬌求安慰的人。性格的改變是不得已而為之,可是那是他沒有辦法啊!


    中國有一句話叫做本性難移,這其實是一個中性詞語,不管你的性格怎麽改變,都會在你身上留下或多或少,屬於過去的影子。


    過去的維克托那麽可愛,最喜歡抱著勇利撒嬌了。直到現在,他難受的時候,隻要看到勇利,還是會去想這樣做。


    可是現實的情況並不允許,就算是這麽難受,就算勇利就在一米都不到的地方,可他又能怎樣呢?


    銀髮的男人在心裏抿著嘴,幾乎要哭出來了。他隻好用還有三個多月就可以坦陳相告來安慰著自己。但其實維克托也在想,在勇利想要知道的時候他選擇了隱瞞,恐怕到了能夠說出一切後,勇利也不會願意聽他說了吧?


    越是這樣想,心裏就越不是滋味,連帶著身體上的不適也加重了幾分。他幾乎是全程在用痛覺刺激自己撐下來,獻花儀式結束以後,維克托滑回冰場邊緣,就是最不費力的平滑也讓他有一種不受控製的感覺。


    已經……


    意識快要被那種古怪的感覺完全纏繞住了,這具身體所殘餘的力量連兩成都不到,他扶著冰場邊的圍欄,站著身體,保持著那種從容又紳士的表情,艱難地驅使自己的雙腿邁出冰場,趁著沒有人注意的時候,對上來不明顯地扶住自己的霍森菲爾和莫洛斯他們兩個人低聲說了一句“離開這裏”,就整個人將全部重量靠在了侯爵先生的手臂上,徹底“失去了意識”。


    霍森菲爾和莫洛斯已經反應了過來,他們搭著維克托的肩,做出交談的姿勢,當掉了媒體的採訪,並且將他扶到隱蔽的地方,然後一瞬間消失不見。


    其實也不能算是消失,這是人類無法用肉眼看清楚的行動能力,將時間以毫秒計算,也是血族的最快速度。


    這樣的速度,生活在人類社會的血族很少使用,但現在,情況緊急,必須避開任何人,他們隻能如此選擇。回到房間,莫洛斯和霍森菲爾將維克托放在他的床上以後,直到第二天淩晨時分他才醒了過來。感受到了自己身體中所剩餘的力量,維克托心裏有些擔心了,按照他的估計恐怕下一次就是徹底地沉睡,或者說陷入了夢中。


    除非,他能夠自己走出來。


    就如同之前所說的,這種深度禁錮,如果可以自己從“夢”裏出來,那麽以後就不會因為缺少進食而發生這種情況,等於說是以此為機會加強了身體和意識的某種聯繫吧,隻是會虛弱一些。


    維克托醒來的時候,太陽還沒有爬上地平線,霍森菲爾手裏拿著一份《法蘭克福郵報》,坐在窗邊的圓形茶幾邊上看著,莫洛斯不知道在什麽地方。


    還沒等維克托開口,那個剛剛不見蹤影的青年就出現在了酒店房間裏自帶的料理台旁邊。


    “維恰,你……”霍森菲爾似乎是想說些什麽,而他想要說的話維克托已經大致猜到了。“你們是想問明天的表演滑的事嗎?”銀髮的男人靠在床頭,好像什麽影響都沒有的樣子。他說完自己笑著搖搖頭,“霍森,你明知道的,這根本和體力沒有關係,不影響的。”


    他一個字一個字地,又好像並不在乎一樣低聲說了一句話,要不是那兩個人身為血族,恐怕聽都聽不清楚。


    那句話他說的是,“怎麽可以退出表演滑啊?這一次的節目,仍舊是[伴我]呢!”說這句話的時候,維克托看上去有些低落,他知道現在的自己還能等多久,也知道真的到了那個時候,想要自己走出來要有多難。可能,來不及了吧?他突然產生了這樣一種想法。


    一定要做些什麽,維克托在心裏告訴自己。


    不能就這樣放棄了啊!他突然抬頭笑了,“我的情況自己是清楚的,明天不會出問題的。”他繼續說著讓人安心的話,而在霍森菲爾和莫洛斯終於放心離開之後,維克托臉上的笑容卻漸漸放大了,他久違地將嘴咧成心形。


    當初,勇利所熟悉的自己就是這樣的,他一定會還給勇利,那個原來的自己。維克托這樣想。


    第二天按照慣例,表演滑在下午舉行。因為依舊是在場外準備,維克托沒有看見,勇利選擇了的,正是維克托為他編舞的[yuri on ice]。


    結束了表演,回去以後,知道了這幾天的情況,安德烈沒有多說什麽,隻是在即將離開維克托的房間時,不解地問了他一句,“維恰,很辛苦吧,為什麽呢?”


    維克托知道,這位兢兢業業的長輩從未經歷過愛情,他是在問自己,為什麽這樣難過都依舊堅持著。“安德烈叔叔,其實,我不是沒有想過從此遠遠地看著勇利,幾十年就這麽過去。”他自嘲地牽一牽唇角,“可是不行,我也是有私心的,想和他重新待在一起,甚至期盼他有一天選擇接受初擁,然後直到永遠……”


    想著這些,維克托的臉上流露出難以掩飾的憧憬。


    “這就是愛啊!”他說,“無論如何,哪怕有一絲希望也好。祖父和那位我沒有見過麵的爺爺,不也是這樣嗎?”


    “更何況,”銀髮的青年話鋒一轉,他認真地看著安德烈,“更何況勇利什麽都不知道,怪我是應該的,畢竟是我先食言了啊!如果連我都放棄了,那我和勇利的以後怎麽辦?”


    第66章 撞破


    這樣的回答落入耳中,安德烈怔住了。他沒有想到過,會有一天,在這個他看著從小小的模樣長成少年,又空缺了他十幾年人生的孩子嘴裏,聽到一句這樣的回答。雖然他從不曾擁有過愛情,但是他知道,那些話語裏麵,是這個已經長大的青年的——一整顆心。


    他不能再說什麽,這樣的感情是他不明白的,但他看得到,維克托為了挽回這段愛情,都付出了什麽。


    安德烈管家再一次嚴肅地踏入維克托的房間,是在兩天以後了,鑑於世錦賽的時候,維克托的力量已經隻剩下一成多,管家先生在斟酌了兩天兩夜之後,還是想讓維克托試一試,喝一些非常淡的血液會不會好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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