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慘敗


    妞子驚得小臉都白了,也撲通跪下,聲音提高八度,驚叫道:“娘,你就別堵著耳朵了,陳東家來了,他、他給您跪下了。”


    車廂裏的金老太太被女兒弄出的打擊樂刺激的腦仁疼,索性就將耳朵堵起來了,盡管沒聽到陳燁說話,但被女兒這尖利的一嗓子驚了一跳,急忙放下手,忙挑開車簾,驚慌道:“妞子你咋的了?吃虧了?”震驚的瞧著跪在地上黑壓壓一大幫人。


    妞子用手指著陳燁,小聲道:“娘,這就是陳東家。”


    “啊?”金老太太驚得有些虛火上耳,沒聽清女兒說的什麽,不知所措看著女兒指的陳燁。


    陳燁笑著望向金老太太:“陳燁拜見老夫人。”


    金老太太身子一震,驚得罵道:“你這丫頭還傻愣著幹什麽,還不趕快把我攙出來,這可折殺老婆子了。”


    “妞子妹妹,還是我來吧。”陳燁站起身,笑著攔住妞子,伸手過去攙扶金老太太,金老太太感激激動的人都有些傻,木怔怔任由陳燁攙扶下了車。


    妞子神情複雜的看著陳燁,他待俺哥好,也待俺們好,可他咋是個小白臉?難道小白臉也有好人?


    妞子茫然地眨了眨美目,下意識的扭頭,瞧見滿臉饞涎欲滴,一雙眼極度好色,眨也不眨瞪著自己的鄭三刀,瞬間感覺手心一陣癢,忍的臉色漲紅,才忍住沒出手狂抽麵前這讓她心裏都恨得直癢癢的賤人。


    她、她臉紅了?娘啊,她瞧見俺臉紅了,一定是看上俺了嘿嘿嘿。


    鄭三刀下意識的咧嘴得意的笑了,突然打了個激靈,不對她是虎崽子的妹妹,也就是俺的妹子,可不能對她動啥心思,不過這也太沒天理了,金虎長那個慫樣,怎麽有這麽個讓人心癢癢的妹子


    鄭三刀使勁咽了一口口水,又死眉瞪眼的使勁瞪了一眼讓他險些魂飛魄散,曲線極度誇張的嬌軀,痛苦的將頭扭向一邊,那神情悲壯的仿若自己是個聖人一般。


    妞子眼角的餘光將鄭三刀不斷變換的表情盡收眼底,既吃驚又奇怪的瞧向鄭三刀突然扭轉頭滿臉慷慨悲憤,這家夥沒什麽毛病吧?心底打了個冷戰,悄悄向後挪了一步。


    陳燁臉上的笑容消失了,躬身施禮道:“老夫人,請容陳燁打掃完家中汙穢,再請老夫人進府品茗說話。”


    陳燁拂袖轉身,沉聲喝道:“三刀,打掃廳堂,準備迎客”


    鄭三刀一激靈,一記低沉的兵刃出鞘聲響起,一抹寒光乍起即逝,鄭三刀橫舉散著詭異光芒的長刀,陰森的站在藥行門前。


    眾人眼中都有一種錯覺,好像鄭三刀至始至終就這麽孤寂的舉刀站在那裏似的。


    妞子的杏眼瞬間圓睜,不敢置信的瞧著跪在藥行門前慘叫哭嚎的十餘名錦衣漢子突然如被同時踩住了脖子,慘叫哭嚎聲噶然止住。


    數息間,錦衣漢子抬起的雙手手腕和脖頸同時緩緩露出一條絲般的紅線,緊接著紅線快延伸擴大,血箭迸出,雙手和頭顱翻滾掉落在地上,藥行門前放起了陰森恐怖的血煙花。


    驚得金老太太和柳蘭兒已經一幹宮女全都失聲驚呼起來。陳燁木然的瞧了一眼跪地的無頭無手屍,剛要邁步進入藥行。


    藥行街右側街道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和嘈雜的憤怒聲:“頭兒,你啥都不必說了,兄弟們生死一處,腦袋掉了碗大的疤沒啥了不得的。”


    “好殺了狗王爺,救出老子的兄弟媳婦,咱們來生再做兄弟”


    陳燁聞聲,臉色一變,激動地喊道:“是三哥來了嗎?”


    “四弟?”飛奔過來的人群中響起方勇、李值和柳金泉驚喜的叫聲。


    “幹爹,是、四弟回來了”李值激動地帶著哭音的喊聲響起。


    “燁兒”人群後麵李老漢帶著哭音的激動喊聲傳來。


    陳燁忙迎了上去,李值、柳金泉和方勇手裏舉著菜刀和木棒帶領著鹿野鎮十幾名手拿各種家夥什的差役飛奔過來,後麵李老漢被兩名李二徒弟攙扶著也飛奔過來。


    妞子瞧了瞧廖仆、趙龍等人都跟隨陳燁迎了上去,隻有鄭三刀依舊保持橫刀之勢,一動不動,將實鐵癢癢撓橫在胸前,警惕的低聲道:“喂你傻了嗎?”


    鄭三刀用標準男低音渾厚悲痛的說道:“沒傻,心碎了”


    陳燁翻身跪倒,哽咽道:“兒子不孝,讓幹爹為兒子擔驚受罪了。”


    李老漢分開人群來到近前,老淚縱橫看著陳燁,使勁跺了一下腳,哭道:“燁兒,幹爹對不住你,四丫頭和思思被他們抓了。”


    陳燁臉色一變,冷笑道:“幹爹放心,他們要是敢動她們一根汗毛,我要他們全族的命來償還”


    李老漢忙攙扶起陳燁:“快咱們趕快去救人。”


    陳燁點點頭,瞧向李值、柳金泉、方勇,四人目光相對,所有的一切都盡在不言中。


    陳燁嘴角綻起一抹冷笑,沉聲喝道:“三刀、廖仆、趙龍、趙虎,你們都聽好了,除了楚王朱英僉,一個不留”話音剛落,鄭三刀悲憤咆哮怒吼著,持刀衝進了藥行。


    廖仆和趙龍等兄弟急的喊道:“刀哥,你可不能吃獨食,等等俺們”隨著喊聲都如離弦的箭,射進藥行內。


    藥行偏廳外滴水長廊聚集著二十餘名手握快刀,臉色青的錦衣漢子,他們都聽聞了綽號老七的錦衣漢子報警,都是趕過來幫忙抓人的。


    可是剛到偏門前,腳還沒邁進藥行內,就聽到了兄弟們淒厲如同被成群狗熊**的哭號慘叫聲,驚得又都退回到滴水長廊,手執兵刃,驚怖的瞧著偏門。


    過了一刻鍾,突然讓他們心驚肉跳的慘叫聲停止了,錦衣漢子們都側耳聽了片刻,偏門內一片靜寂,正互相驚恐的瞧著,是否一起出去瞧瞧之際,鄭三刀如一股狂風從偏門席卷而出。


    二十餘名錦衣漢子還沒瞧清衝出的黑影是人是鬼,耳旁傳來暴怒的低吼:“都給老子去死”刀幕乍然暴起,長廊上懸掛的幾盞孤燈有氣無力的照耀下,炫目的刀幕更加陰森詭異,長廊內響起了密集的洞穿切割**的聲音,斷肢殘臂裹挾著大量的血漿四射。


    心情鬱悶壓抑到極點的鄭三刀度不減,飛奔出長廊,一頭衝進大開的藥庫大門內。


    緊隨其後從偏門衝出來的廖仆和趙龍等師兄弟瞧著長廊上血肉橫飛,早已瞧不出來人形的一堆爛肉血漿,都氣得怒吼道:“刀哥你太不仗義了”暴踩著碎肉血漿衝出了長廊,廖仆大半個身子已衝進了藥庫大門內,又硬生生停住,緊跟在後麵的趙龍、趙虎等兄弟險些撞在他身上。


    廖仆轉身,臉上全是狡詐的奸笑:“兄弟們去後宅”趙龍等兄弟瞬間恍然,奸笑著轉身急衝進對麵通向園子的拱門。


    廖仆嘿嘿低笑著,將藥庫大門關上,拿起一旁的圍欄上的銅鎖掛在了門上:“刀哥,你就在裏麵慢慢享受吧”擺著手,飛奔進對麵的拱門。


    半晌,陳燁等人從偏門而出,瞧著滿地的碎屍,陳燁嘴角綻起一抹冷笑,李準強忍著嘔吐,從袖內掏出雪白的絲巾:“主子,血腥氣太濃了,您用這個,”


    陳燁擺手,邁步踩踏著碎屍血漿而過:“處理完了朱英僉的那些雜碎手下,讓夥計們好好收拾一下,別驚擾了大姑奶奶和金老夫人。”


    李準忙躬身道:“是,主子。”


    身後跟隨的李老漢和李值等人白的臉上都露出驚疑不解之色。李準何許人,他們都心知肚明,如此權勢熏天的鎮守內宦,不知哪根筋不對,一直和燁兒(老四)稱兄道弟,燁兒(老四)去了趟京城,這李準怎麽又管燁兒(老四)叫上主子了?


    藥庫關閉的大門突然砸的山響,傳出鄭三刀暴怒的吼聲:“這他娘的是誰敢害俺,快放俺出去,俺他娘的剮了你”


    陳燁快步過去,將銅鎖摘下,鄭三刀破門而出,剛要張嘴罵街,瞧到是陳燁,忙硬生生將髒話咽了回去,強擠出笑容:“謝謝主人救俺。”


    陳燁疑惑地瞧著鄭三刀那張仿若飽受摧殘的臉,還沒等問話,鄭三刀如兔子一般躥了出去:“俺去宰了那幫雜碎,為主人盡忠”


    陳燁淡淡的笑道:“三刀怎麽了?”


    李準也是一臉莫名其妙,搖頭道:“一路上都好好的,到了家就這樣了,想必是聽聞到四娘娘被陷敵手,氣得吧。”


    “你信嗎?”陳燁微笑走向對麵的拱門。


    李準幹脆的搖搖頭:“奴才不信。”


    陳燁邁步走進拱門,微笑道:“能讓那小子瘋,隻有兩件事,不是女人就是銀子。”


    李準讚同的點點頭,可又隨即臉露疑惑,思思是王三的女人,與他也沒什麽相幹啊?為救兄弟妻才這樣?李準鄙夷的撇了一下嘴。可要說為銀子,主子將他的年俸都漲到三千六百兩了,不少了。


    跟隨在兩人身後的李老漢和李值等人臉色越見白,驚疑的互相偷瞧著,這、這到底出了什麽事?李準一口一個奴才竟叫得這麽自然?都有心想問問陳燁究竟是怎麽回事,可是當著李準的麵,又都無法開口,隻能心急火燎暗暗運氣憋著疑問。


    葉府內宅祠堂內,激戰從開始就是白熱化的,李二所帶來的二十餘名弟子以命搏命全都陣亡,祠堂內的楚王府護衛也死傷了近二十餘名,餘下的四十餘名王府護衛圍成大圈,陰冷的瞧著與護衛千戶周泰血戰的李二和金虎。


    金虎身上的藍衫直裰胸前已如蝴蝶,飛絮紛飛,露出沾滿血漿的峰巒胸膛,微喘著粗氣,眯著眼緊張的瞧著單手使槍,將蠟杆槍舞動如身體四周有一條盤龍翻滾的李二。


    李二嘴角緊抿,手腕劇烈一抖,身形迅疾跟進,蠟杆槍如驚龍破開周遭的空氣,綻放開冷森的碩大槍花刺向周泰麵門。


    周泰嘴角突然綻起一抹冷笑,身形不退反進,如一條急滑行的泥鰍劃著弧形,竟然詭異的在白駒過隙間擦著刺來的白蠟槍杆,到了李二右側,左掌輕微顫動迅疾如電擊向李二的左肋。


    金虎臉色一變,不好腳尖點地,身子如離弦的箭擦著地麵,激射過去。一雙虎爪抓向周泰腰間命門。


    周泰得意的一笑,身子如陀螺一般原地急轉,右肩抖動,強大如排山倒海般的衝擊力從肩頭傾瀉而出,身形用老的李二再想側身已來不及了,暴吼一聲,左腳跺地,抬起握槍的左手硬碰硬的擊向撞來的右肩。


    不成想在拳頭剛要與右肩撞擊的刹那間,周泰右肩如抹了油脂一般,輕巧的擦拳而過,撞在蠟杆槍身上,身子借槍身的力量彈起,一雙腳如飛翔的小燕急交叉踢向攻來的金虎。


    金虎怒目圓睜,低吼著一雙虎爪抓向周泰踢來的雙腿。李二握槍的左手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衝擊力從槍身狂湧過來,驚駭中扔槍已來不及了,力量透臂而入,心髒劇烈一跳,一口鮮血脫口噴出,左手握著的蠟杆槍斷為數截,身子不受控製的踉蹌著向後退去。


    周泰交叉踢向金虎的雙腿也在同時突然合攏,以詭異刁鑽的角度,從金虎抓來的兩爪間鑽了過去,狠狠的踹在金虎胸膛上,排山倒海一般的撞擊力在金虎胸膛炸開,狂噴著鮮血,倒射而出。


    周泰幹淨利落的落到地上,臉上露出輕蔑得意的笑意,瞧著摔倒在地,又噴出一大口鮮血的金虎:“本千戶最瞧不起的就是你們這些江湖野人,為所謂的江湖義氣,替別人擋刀。剛才本官就猜到你會舍命救那殘廢,因此本官看其實,實則虛對那殘廢,引你上鉤,你倒真聽話,嘿嘿,這種深諳兵法虛實變化的招數,你們到死也不會明白的。”


    周泰扭頭瞧了一眼半跪在地上,臉色灰青的李二,笑道:“你那條好手臂雖然沒斷,但幾個時辰內是不能用力了,還是乖乖束手就擒,讓本官省些氣力,在活剝你人皮時,活能幹的細致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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