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秀兒和四少約見洋仔,並沒有得到有利的證據後,他們離開了麥克的別墅。


    時間還不太晚,但是南方這個季節天氣有點反常,還是有點寒冷,街上行人寥寥無幾,甚是冷清,寒風瑟瑟,細雨飄零,有一股陰冷蝕骨,這一切仿佛他們的心情一樣無奈、沉悶、寂寥、迷茫。


    秀兒不知道以後的路該如何走,憑他個人的力量,確實奈何不了猩爺。而至於伊夢,他隻能看緣份了,如果有緣能再見她幾麵,也會心滿意足,如果無緣,那也隻好做罷了。


    “你說,我應該答應麥克,去他那裏工作如何?”秀兒想聽四少的意見。


    “這個不好說,如果暫時確實沒有方法,去試試,了解了解,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以我個人的直覺,總覺得麥克這個人並沒有想象中那麽簡單,你最好小心點。”四少很認真的答道,聳了聳肩,他提醒秀兒。


    “那我多留個心眼就是了!我現在也破罐子破摔了。到時候有事,肯定要找你罩著我啊。你現在可是我最信任的朋友了。”秀兒緩緩地道。


    “唉,暫時不談這些煩心事了,帶你去一個’高雅’的好地方,放鬆放鬆。”四少嘿嘿地說道。


    於是四少提議秀兒一起去他常去的清吧喝灑,聽聽音樂,看看女人,放鬆放鬆。這何嚐不是一件樂事呢?


    既然四少提議,而秀兒也不好拒絕。就算他現在回家,也是孤身寡人,一個人孤獨寂寞冷地躺在被窩裏麵胡思亂想,到時候一想到伊夢,又暗自傷神,還不如幹脆和四少待在一起打發那煎熬時光。於是兩人一前一後像兩個好基友一樣走進了一家清吧。


    清吧的裝修清雅有格調,除了吧台、美酒外,還有各類書籍,很有文藝氣息,而客人不多,隻有寥寥幾個。他們安靜地聽著歌,品著酒,享受著人生。


    “秀兒,我經常來這裏聽歌,這裏有個主唱歌唱得不錯,她歌的風格我都非常喜歡。”四少笑笑地說道,整個人看起來,來了精神。


    “男的,女的啊?你竟然還對音樂感興趣?看來你多才多藝啊,之前低估你了,以為你隻對女色和代碼感興趣。”秀兒好奇地問道,他想不到四少還對喜歡去清吧,看來他一點都不像那些呆瓜程序員,隻會宅家裏玩遊戲。


    “嘿嘿,當然是女的啦,歌唱的很不錯,並且人長得也不賴,是你喜歡的類型,包你一見鍾情!”四少找了一個昏暗不起眼的角落和秀兒坐了下來。


    其實四少是這家清吧的常客,他每次都獨自來,然後都坐在同一個昏暗不起眼的角落,他喜歡一個人安靜地坐著,抽著煙,喝著小酒,聽著音樂,放飛自我。他像是在等人,又像是在觀察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他沒有目的,他也從來不和任何人搭訕和交談,一整晚,他就一個人這樣安安靜靜地坐著,在別人眼裏,他就是一個怪人。


    四少並沒有表麵看起來那麽瀟灑、灑脫和放蕩不羈,他雖然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但他內心總是有一股淡淡的憂傷,他有自己的煩惱和故事,每當這個時候,他就會獨自一人出現在這個酒吧,出現在這個昏暗的角落。他為什麽總是喜歡如此,沒有人知道,也許隻有他自己清楚,也許在這茫茫人海中,他也是孤獨的靈魂。


    今天他邀請了秀兒一起,也許他把秀兒當最好的兄弟,當知己,但他又沒有吐露任何心聲。


    他們坐下來後,服務生過來點單,四少點了一打1664白啤,一些送酒的小吃。


    四少酒一杯接著一杯,仿佛不醉不歸,而秀兒喝不到一杯就麵紅耳赤,那小眼睛都有點迷漓了。


    不一會兒功夫,緩緩地走出一位22歲左右的姑娘,她步伐輕盈,長相清秀,一身文藝範兒的長裙,背著把吉他,她邊彈邊唱起動人的民謠。歌聲不錯,人長得也不賴,是一位標致又有才華的美人。


    她的聲音如同天籟之音,輕柔而富有感染力。她秀雅絕俗,自有一股輕靈之氣,肌膚嬌嫩,神態悠閑,美目流盼,桃腮帶笑。


    她歌唱的每一句歌詞,每一個表情和動作,仿佛都在講述著一段淒美的故事。


    四少靜靜地看著,神情稍帶感傷,專注地聽著美人的歌聲,有點落寞,仿佛她是在向他訴說著他們的故事。


    “嗯,唱功了得,唱的真不錯。”秀兒的讚美打破了安靜,四少也回過神來。


    “嘿嘿,那是必須的!”四少自豪地嘿嘿笑著應道,並情不自禁地摸了摸鼻子,他怕秀兒發現他剛才的感傷。


    “你經常來這個地方?”秀兒又好奇地問道。


    “得閑的時候都會來吧,打發時間,這裏環境還是不錯,安靜,舒適。”四少喝了口酒,淡淡地回應著,秀兒也看不出來他在想著什麽。


    “你,你喜歡那個姑娘嗎?她長得挺好看的,又有才華。”秀兒試探地打趣道。


    “嘿嘿,那倒沒有,你是知道的,像我這樣子的人,是沒有任何姑娘能走進我的心房的。我是不會為了一棵樹放棄一片森林的人呐。嗬嗬,不要想太多了。”四少趕緊否認,生怕秀兒看透他的心事,或者有所誤會,他把心事埋得深深的,連秀兒也不想透露半點。


    “嘿嘿!嘿嘿!”秀兒淡淡地傻笑,其實秀兒覺得四少今晚情緒不太對,也許他應該或多或少喜歡這個姑娘吧?


    “那姑娘叫什麽名字?你認識她嗎?”秀兒接著問道。


    “嗬嗬,蘇瑞!”四少有點不自然地笑道。


    “那你是認識她的咯?前女友吧?”秀兒追問四少。


    “嘿嘿,還真不是,她是我昔日的一位故人,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算是發小吧。”四少眼裏閃過一道光,但是轉瞬就消失了。


    “青梅竹馬嗎?她是你的白日光?”秀兒打趣道,和四少相處,秀兒比較放鬆,話也比較多,所以他喜歡打破砂鍋問到底。也許秀兒也把四少當好兄弟,好朋友。


    “嘿,別瞎說,真的隻是朋友,老朋友罷了。”四少沉默了一會,繼續否認。


    “她知道你來聽她歌唱嗎?”


    “不知道,她應該把我忘了,或者也沒認出我來,其實我們很多年沒有見過麵了。”四少有點失落地說道,沒有了昔日的放蕩不羈。


    “那你為什麽不去找她,她就近在咫尺!就算是故人,也可以重逢啊!”秀兒想不通四少為何如此,小聲的嚷嚷說道。既然是朋友,當然要見麵。


    “你小聲點,不了,物是人非了。現在的我,更不想和她見麵。”四少淡淡地說道。


    “要不我去幫你找她?”秀兒勸說四少和蘇瑞見麵。


    “你少管閑事,要不你去幫我點首歌吧,就點首beyond的《海闊天空》吧,你不要說是我點的。”四少認真的說道。並叮囑秀兒不要暴露他。


    “行,瞧你那熊樣,哈哈,太沒出息了,也有你不敢做的事,哈哈~~。”秀兒譏笑四少。


    “咳,你點不點啊?不點我們就走了啊!”四少氣呼呼的。


    “點,點,肯定要點啊。我也喜歡這首歌。”於是秀兒找來服務生,點了這首《海闊天空》。


    《海闊天空》歌的主旋律響起,蘇瑞在台上感謝了點歌的客人,然後在台上邊彈邊深情地演繹,她眼中有淚花,不知道她想起了什麽,還是她隻是單純的表演。


    而四少在下麵輕輕地跟著節奏輕哼——“原諒我這一生不羈放縱愛自由,也會怕有一天會跌倒~~”,他向上45度仰了仰頭,眼睛有點濕潤,他盡量不讓秀兒看出他的情緒變化。


    “嗨,不喝了,醉了,走吧,我們回去了。”四少突然起身來,轉過身,停了一下,然後要離開。


    “哎,酒都沒有喝完啊!歌這麽好聽,再聽一會啊!我難得有雅興出來爽一次,我可是第一次來這種場合!你這麽不給麵子,這麽快就要跑,現在還早啊,再坐一會吧。”秀兒可惜地說道,不情願走,他想再聽聽歌,看看這美麗的姑娘。


    “改天再帶你來吧。別囉嗦,走吧。”四少不給秀兒反駁的機會,站了起來往台上看了眼正在深情地歌唱的蘇瑞,他神情複雜,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而秀兒隻好跟著他後麵一起離開了清吧,他覺得四少莫名其妙,變化莫測,搞不懂他的心思,更不知道他在逃避什麽。


    “你說,你為什麽要這麽快就跑!”秀兒不服地逼問四少。


    “唉,兄弟,你少管閑事啦,我真的喝多了,要回去了休息了。”四少拒絕回答秀兒的問題。


    “那我送你回去吧!”秀兒提議要送四少回家。


    “傻佬,拉倒吧,你都喝酒了,不用你送啊,我找代駕!已經下單了,他一會就到。”四少其實一點都沒有醉,他的酒量好的很,說喝多隻是一個借口罷了,他應該心情不好。


    “哦,對哦,嘿嘿,我們都喝酒了。”秀兒突然想起自己也喝酒了,不能開車。


    “反正有代駕,先送你回去,我再回家吧。”四少還是不放心喝了酒的秀兒獨自回去。


    “那行吧。嘿嘿,真是太感謝兄弟了!”秀兒這是發自肺腑地感謝四少。


    “對了,明天我去接你,一起去醫院把十五弄出院吧!算是對你今晚的補償。”四少對秀兒嘿嘿地笑道。


    “好啊。那我躺屍就等你來接啦。”秀兒也不客氣的答應。


    一會兒的功夫,代駕也來了。


    “先生,你好,是你叫了代駕對嗎?”一位身穿代駕服的又高又瘦古銅色肌膚的男子問道,他臉色有點滄桑,雙目已漸漸失去了光澤。


    “是啊,就是我們叫的。”四少看著手機沒有抬頭地應道。


    “啊?怎麽是你?落英!”秀兒驚訝在喊道。


    “秀兒?”落英也有點意外,又驚又喜。


    “師兄,你怎麽幹起代駕了啊?”秀兒有點不可思議地問道。


    “先上車再聊吧。”四少看到秀兒遇到了熟人,趕緊叫他先上車,一邊開車一邊聊。


    “好的。唉,說來話長啊!生活所迫啊。”落英一臉無奈。


    “到底怎麽了?發生什麽事情了嗎?你咋不當程序員了?”秀兒繼續問道。


    “唉,我被裁員了,35歲了,現在大環境不好,像我這麽年紀大的人,不好找工作啊。現在一邊當代駕,一邊送外賣。生活嘛,無所謂了。”落英喃喃地說道。


    “你什麽時候被裁的啊?”秀兒苦笑地問道。


    “我前年就被裁了!”落英一邊開車,一邊和秀兒聊著天。


    “唉,太難了,我現在也失業了哦。”秀兒也說自己目前的情況。


    “對了,現在麥克那邊不是缺人手嘛?你們一起去幹不就行了?人多好照應啊”四少突然提醒秀兒帶上落英一起去麥克公司幹活。


    “好主意哦,但是不知道師兄有沒有意向再幹回程序員?”秀兒試探地問落英。


    “唉,我當然想啊!但是沒有公司要!我一身本領,苦於沒公司需要啊。”落英感慨萬分。


    “那好,明天我幫你打聽一下,如果可行,我們一起幹吧。”秀兒真誠地希望落英幹回老本行。


    “好,那就勞駕師弟你了!”落英很感激秀兒。


    “師兄,哪裏的話,你客氣了,當年不是有你照顧,我沒有那麽快成長。”秀兒一直銘記著落英對自己的幫助。


    落英是秀兒的師兄,他們畢業於同一所野雞大學,計算機係。


    秀兒大學畢業後,進入的第一家公司,就是落英所在的公司,當年秀兒做為一位無知的實習生,多虧落英萬分照顧,他才快速的成長。對於這份情誼,秀兒一直銘記於心。


    再後來秀兒跳了幾家公司,最後才來到猩爺的公司,然而現在他們都被裁員了,秀兒苦笑不已。


    落英聽說秀兒可以找到工作繼續幹回程序員,心裏自然是歡喜的,他想不到他們以這種方式再次相遇。


    有些人,有些緣份,是注定的。


    於是落英把秀兒和四少都安全地送回家,同時他的生活也多了一絲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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