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不會的。”永璂滿滿的朝洞外走去,被染成夕陽色的左手,拖延出了一條長長的血痕。“因為你是個膽小鬼啊,你有膽子捏碎自己的手骨嗎?即使你敢……那麽你又有勇氣拖著一隻斷手,背負著不知什麽時候會she到身上的冷箭,爬上這萬丈絕壁嗎!”


    永璂靠在洞口微微緩了一口氣。


    “而且你又一次的搞錯了,我之所以把石頭扔下去,可不是為了你啊。”


    簫劍睜大了眼睛看著永璂。


    “蠢物就是蠢物,到現在還不明白嗎……我其實是在計算著從這裏到穀底的距離啊。”


    永璂搖頭輕笑,“其實我也沒打算拖著一隻斷手爬上絕崖峭壁啊~”


    “我隻不過是,打算往下去哦~”


    “誒?!”簫劍也不知道自己是今天第幾次啞然了。


    “笨啊!你去過白蓮教總壇,在山對麵應該能看到整個絕壁牢的正麵全景吧!雖然往上爬是很陡峭的一段路,但往下爬其實要短很多吧!而且下麵的地段不消多遠,有會有許多高大的參天古樹~即使是神箭手也沒可能在那麽遠的距離直接用透視瞄準吧~”


    “另外,再跟你普及一個常識吧~當堤壩被炸開一個口子的時候,並不會馬上就整個崩壞呢,而是會有一個水流衝擊破口的徐徐漸進的過程。現在並不是洪汛期,即使水流湍急也不會太過誇張的,隻要趕在堤壩徹底潰堤之前安全撤離的話……”


    “嘿嘿嘿~而且大樹這個東西實在是好物啊!在西北可以防風固沙防止土地沙化,到了洪汛期還可以在危險地段起到緩衝的作用哦~”永璂笑眯眯的朝簫劍揮了揮他那帶血的爪子。


    “雖然這麽說,但是萬一我不小心摔到那硬邦邦的石頭地上,也是會死人呢~本來還在發愁打開鎖鏈之後該怎麽爬下去,沒想到現在的反賊都這麽貼心哦~我正打著瞌睡就有他們上趕著給送枕頭來了!這堤壩炸的可是太及時了~當真是貼心的服務啊!”


    太子殿下由衷的讚嘆著,善解人意的反賊們,毫不利己、專門利人、以德報怨的偉大情操,並無辜的聳聳肩笑道,“那麽……”


    “噗通~”落水聲。 “啊!!!!”簫劍大叫。


    永璂那損孩子居然話也不說的直接就跳了下去,倒把簫劍嚇了好大一跳……


    “嗬嗬、嗬嗬嗬、”簫劍說不出意義的咯咯直笑。


    單聽那落水的聲音就知道,很近,那孩子肯定是死不了……


    嗬,他當然不會死在這裏了,因為,他可是未來的萬歲,萬歲,萬萬歲啊……


    簫劍覺得自己已經有點兒困了,這段時間實在是太累了。


    或者說……自從他父親死後,其實他每天都活得很累啊……


    不過,現在終於可以好好地歇一陣子了~永遠的。


    “……”愛新覺羅永璂……


    ☆、83 (= ̄ω ̄=)


    距離白蓮教那次幾乎毀了杭州城的報復社會行動,已經過去一個月了。


    一想起當時那種山呼海嘯的畫麵,至今還讓那些有幸目睹的百姓們心有餘悸。


    不過,對於愛新覺羅永璂這個直接受害者來說,小孩隻是(偽)天真的眨了眨眼睛一臉純真無辜的表示:我就是暈暈乎乎的坐了一趟無底船,再清醒的時候就已經到杭州城了呢~


    ———————————我是[太子殿下不得不說的故事]的分割線—————————


    要不怎麽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呢!


    當永璂從懸崖上跳下來的時候,穀中的水流已經快要淹沒到樹冠了,水性還算不錯的太子殿下為了活命爆發出了驚人的……狗屎運,正好被一股水流直接拍打著撞到根樹叉上了。


    永璂手忙腳亂的抓緊了樹幹攀住,在那顆被命運選中的大樹上東挑西撿了半天,最終選定了一個正好能卡住自己腰身的濃密樹杈。冰涼的水讓人乏力不已,卻也稍微減輕了永璂手上的疼痛感,他用腰帶將自己牢牢捆在兩根樹杈之間,直到嘞的自己肋骨生疼方才罷休。


    在永璂折騰這根樹杈的時候,大水已經幾乎蓄滿這個狹小的山穀,山呼海嘯一般的坍塌聲從四麵八方傳來,讓人分不清方向。永璂已經被大水淹到脖頸了,浮浮沉沉之中他前所未有的感覺到自己的渺小,無論是那時候的地震還是這時候的大水……作為一個人,他總是那麽無能為力……恐怕隻有在這個時候,天子才真正能與庶民等同吧……永璂默默苦笑。


    終於,在大水前赴後繼的衝擊下,永璂委身的那顆大樹也被大水碾碎了,猛烈的旋轉讓永璂狠嗆了幾口水,幸好他早有自知之明的將自己綁在了樹上,雖然他抓不住樹幹也總算沒被樹幹斷裂的力道直接甩出去,雖然狠嗆了幾口水也總歸還能借著木頭的浮力喘上幾口氣。


    期間,不時有其它的樹木被狂妄的大水指使著撞擊過來,也都被這棵樹枝繁茂的大樹攔擋在了永璂的身外,其它比較容易傷人的山石,均在被大水崩塌的瞬間就很憋屈的直接沉底了。


    就這樣一路跌跌撞撞歪歪斜斜的前進,永璂除了不時被大浪拍打著嗆幾口水,也算是有驚無險的度過了這段危險地段。你還別說,這民間確實藏有了不少能人,白蓮教看似異想天開的炸堤行動居然真的實現了,大水完全不出意料的按照既定軌跡直奔杭州城而去。


    當然,搭上了順風車的太子殿下也朝著杭州城去了……o(╯□╰)o果然是善解人意的反賊!


    俗話說得好‘有緣千裏來相會,無緣對麵不相識’,作為本文的第一cp和大人和太子爺無疑是大大大大的有緣的!本來是奉命打撈落水清兵的和大人,居然好巧不巧的一網子撈下去,愣是撈上來一隻慘兮兮的嫩包子……好懸沒把和大人樂瘋了!他家包子終於失而復得了~


    ╮( ̄▽ ̄")╭


    此時的包子早已混過去多時了,幸虧他把自己捆在了樹上,不然這會子早就沉底的不能再沉底了~和大人看著他家憔悴的包子那叫一個心疼啊,一把抱緊了就死不撒手,就連他皇上老子來強兒子也不給麵子!


    幹隆他皇阿瑪看著兒子煞白的小臉兒,急的抓耳撓腮卻搶不到手,在原地狠狠跺腳。


    最後還是保有一定理智的和親王出馬,一腳踹開團團轉的皇帝他四哥,照著和珅的胳膊狠狠擰了一把。“你發什麽傻呢!快把永璂交給禦醫!”


    和大人疼的一激靈,這才算是緩了過來……


    —————————————我是[太子殿下順利脫險]的分割線———————————


    接下來一個月的養傷生涯,太子殿下不出意外的活在了水深火熱之中!


    被他皇額娘淚眼蒙蒙的視線,和他皇阿瑪一臉哀怨的視線,以及他家和愛卿滿目心疼的視線森森的淩遲著的太子爺,怎一個慘字了得!怎一個悲催方形容得精


    (┬┬﹏┬┬)救命啊,老子是傷了爪子啊爪子!為毛不讓老子走路!


    ————這是,‘又’被‘壓’在床上足足休息一個月的太子殿下,莫名悲憤的咆哮。


    別問我為什麽是‘又’,也別問我是誰‘壓’的,這叫一切盡在不言中,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一個月才被獲準下地的太子殿下,此刻正窩在他皇額娘這裏,痛並快樂的啃著愛心豬蹄子~


    可憐兮兮的被容嬤嬤一路扯著狂奔過來的劉太醫,扶著柱子氣喘如牛。


    這老嬤嬤簡直是鋼鐵一樣的體格啊……


    “太醫,永璂的手究竟怎麽樣了,要不要緊。”自打永璂血淋淋的被抬回來,那拉皇後整整做了一個月的惡夢,生怕他家寶貝小十二的爪子上落下殘疾。


    劉太醫顫顫巍巍的喘勻了氣,才恭恭敬敬道:“皇後娘娘不用擔心,太子殿下的手雖然傷了骨骼,之後又因為多次撞擊和髒水浸泡引發了感染,但幸好太子爺年紀小,這個年紀的孩子骨骼本就還在生長中,隻要精心保養未必就沒有痊癒的可能。”劉太醫仔細的捏捏永璂軟乎乎的小手,讓他攥攥拳頭,伸伸爪子。


    “放心吧,即便不能痊癒也不要緊,除了不能提重物,這點缺憾一點也不會影響正常生活。”


    永璂收回被包的嚴嚴實實的爪子,懶洋洋的打了個哈切,咂咂嘴巴犯困。


    “皇額娘這下可以放心了吧,兒臣這後半輩子估計也沒什麽提重物的機會~像兒臣這種騎she半殘的體質,便是今後真拉不得弓捨不得箭也沒什麽好可惜的,撿回一條命比什麽不強。”


    皇後懸了一個月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這是也總算有了笑容。“還是吾兒說的有理,倒是皇額娘貪心不足了,隻要我兒健健康康的活著,皇額娘便是再無所求了。”


    容嬤嬤端了碗安神湯給皇後,“娘娘喝點安神湯睡一覺歇歇吧,這一個月間裏裏外外又是安撫百姓、又是重建民居、又是太子爺的傷、又是萬歲爺的身體、後院裏那幫人又不安生的鬧騰,您也該真是累著了。”說著又看了看坐臥不寧的太子爺,幫他整理好衣衫和髮辮。


    “咱們歇歇,也好讓太子爺鬆快鬆快出去溜達溜達,生的一顆心就像長了糙似的~”


    皇後也是笑。“行了,快讓咱家小猴子出去折騰折騰吧,再圈著他可不就要抓耳撓腮了嗎。”


    永璂也不介意自己的小心思給人看穿了,他確實給憋的夠嗆正想透透氣呢。


    乖乖行了禮,蹦蹦噠噠歡脫的像兔子似的出門了。


    ————————————我是[太子爺滿地打滾]的分割線————————————


    永璂站在原地磨了半天下巴才最終決定,先去跟他皇阿瑪眼前晃悠一圈,省的某個一把年紀還愛賣萌的老萌貨,下次抓到自己又會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蹭自己一身。


    由於杭州城被這場人工洪水坑慘了,本來打算盡快回京的幹隆也隻好暫時坐鎮杭州,免得在百姓麵前不好說話。


    要說白蓮教這次動亂的最大得利者,還要算是清廷了!


    不僅鹹魚翻身一般在百姓心目中樹立了良好的形象,而且由於白蓮教這一條臭魚腥了整整一鍋湯,全國的反清組織都被他們連累的夠嗆。他們在百姓心中的形象,瞬間從為名請命的民間義士,跌落成了禍國殃民的禍害頭子~這也算是意料之外的驚喜收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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