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克爾拘謹地搓著手,組織著語言慢慢道:“我小的時候,母親死於一次交通意外。意外生時,她為了保護我,緊緊把我摟在懷裏,所以我活了下來。我深深恐懼於生命的脆弱,所以當我了解到血族是真實存在的時候,我立刻就被這種強大而永生的生命吸引了。雖然我知道機會很渺茫,但我還是盲目崇拜著這種生命。可是見到你們之後,我才知道什麽是強大,而永生的血族在你們麵前是那樣的可憐和脆弱。從那個城堡下來後,我想了很多,我很向往你們的世界,我不奢望能得到強大和永生,但我希望能與強大為伴,這樣起碼可以使我現有的生命不再脆弱。同時我也相信,跟你們在一起,我的生命即使短暫,一定會多姿多彩。”


    王武聽完不由愣了好一會兒,之後好笑道:“你倒是會找大樹乘涼。雖然動機不怎麽樣,但是還算實在。這樣吧,我可以先答應你,不過你要是管理不好公司的財務,我可是會隨時解雇你的。”


    邁克爾一聽立刻興奮起來,連聲道:“沒問題,您放心吧,當初要不是不迷上血族,我已經成為老爹公司裏的財務總監了,我老爹可是隻認錢不認人的。”


    老馬丁笑罵道:“這個臭小子。”說完和王武他們一起哈哈笑了起來。


    既然成了一家人,老馬丁說話也不再有顧慮,一邊看著王武那些手下在往飛機上搬裝備,一邊對王武道:“王先生,我知道你們暫時沒有什麽行動,不如這樣吧,我想榮幸地邀請你們到我在瑞士的別墅,一來可以放鬆一下,二來也可以讓邁克爾借此熟悉一下你們的業務流程,早日擔當起責任,而且如果有什麽財務方麵的問題,在瑞士處理起來也會有些方便。在你們離開那裏之前,所有費用由我來承擔。”


    王武也沒什麽主意,就和貝克爾他們商量了一下,有這樣的好事,紐曼和安德烈自然一力讚成,哈爾沃森不在,貝克爾又隻聽王武的命令,所以很快就決定了下來。


    老馬丁立刻和機場塔台聯係,調整了飛行航線。大半天之後,王武一行就在瑞士的一個機場降落了,然後眾人改乘火車,最後到達了瑞士的采爾馬特鎮。看到馬特洪峰那獨特犄角造型,一行人立刻把旅途的勞頓丟在了腦後。


    老馬丁沒有一起來,作為主人的邁克爾經過一番忙碌,總算把眾人都安置在了他老爸的豪華別墅裏。然後不等他喘口氣,便又被紐曼他們幾個,拉著出去當向導找樂子去了。


    王武先和哈爾沃森聯係一下,由於他們沒有在巴黎設置辦事機構,所以那邊也沒什麽事情,王武告訴哈爾沃森處理完那邊的事後,也來瑞士匯合,其他的事先不著急。


    吩咐貝克爾安排好一切,王武回到自己的房間,透過窗戶,看著尖錐一樣的馬特洪峰,漸漸隱入了夜幕。


    第二天早餐的時候,似乎在外麵狂歡了大半夜的紐曼他們,邊吃飯邊忍不住眉飛色舞地議論著昨晚在夜總會的瘋狂。


    由於這些傭兵來自不同的地方,口音混雜,所用的語言更是五花八門。王武聽了好一會兒,才算聽明白了他們的談論內容,不由皺著眉伸手指在餐桌上敲了敲道:“先生們,注意一下,這裏還有一位女士。”


    紐曼他們幾個這才訕訕地向柳智淑道了歉,停止了談論。倒是柳智淑也不知道是否聽懂了他們的談論內容,笑嘻嘻地並沒有什麽異樣的反應。


    吃完飯,王武把所有人都召集起來。他先對邁克爾道:“從現在開始,你要盡快熟悉我們的一切,建立起一套財務體係。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我們會詳細告訴你有關的情況,但最終要靠你自己來從無到有地建立起適合我們的財務管理模式,你今後會很忙的,要有思想準備。”


    馬丁鄭重地點頭道:“放心吧,老板,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王武又看著貝克爾他們道:“怎麽做傭兵我是外行,但我想提醒大家,雖然你們來自不同的地方,有著不同的經曆,但現在起,我們就是一個整體,一個團隊,我不希望我看到的隻是一些遊兵散勇的烏合之眾。假如有人對此有異議或不習慣,現在離開還來得及。今後,你們所有人都是這個集體裏的一份子,你們每個人的力量,都代表著這個集體的力量。從今天開始,蘭斯負責全體戰鬥人員的訓練和任務行動。埃爾維斯、安德烈和艾伯特協助蘭斯,今後,所有的行動任務,人員統一調配,如果有人願意以個人名義接受委托,一定要征得公司的同意,否則不得單獨出任務。”王武掃視了一圈眾人,冷然喝道:“都明白了麽?”


    原本坐得鬆鬆散散地傭兵們,立刻全體起立立正,異口同聲地大聲叫道:“明白了,長官!”這一刻,他們似乎又找到了士兵的感覺。


    王武示意眾人重新坐好,笑道:“希望你們不會後悔今天的決定,我們的目標是要做最好的傭兵,我會和大家一起努力。我們在這裏可能要呆一段不短的日子,這段時間,蘭斯,你們要盡快磨合起來,形成團隊作戰能力,這一點,我對你很放心。”


    貝克爾站起來立正道:“是,老板。”


    王武讓貝克爾坐下,轉頭看著紐曼他們幾個被從弗裏德裏希城堡裏救出來的傭兵,笑道:“你們幾個似乎很喜歡晚上出去找刺激啊。”紐曼他們幾個神情立刻都有些尷尬起來,“我不是要指責或幹涉你們,隻是有些好奇,艾伯特,你真的是猶太教徒麽?”


    紐曼老臉一紅,嘿嘿笑道:“當然了,如假包換。可是,頭兒,再虔誠的教徒,常年在生死線上掙紮,也會因為精神壓力過大,在祈禱上帝救贖的同時,也需要一些世俗的辦法來緩解壓力,我想上帝他老人家是能夠理解我們的苦衷的。況且,就我所知,傭兵們為了緩解壓力,方法可是千奇百怪,酒精、女人和毒品已經是最正常的了,我們幾個更算是最正常的裏麵的正常人了。”最後一句話引起了其他幾人的共鳴,紛紛點頭稱是。


    王武搖頭笑道:“上帝是否救贖你們,我也管不著,既然你們覺得這樣挺好,我也不會幹涉,隻是今後不要在女孩子麵前議論這些,記住了麽?”


    紐曼趕緊笑著道:“記住了,一定不會了。”


    王武看看貝克爾和他的那些手下,又問紐曼道:“那為什麽蘭斯他們平時隻知道訓練,我從沒見過他們有什麽特別的緩解壓力的方法。”


    紐曼深表同情地看了看貝克爾他們,笑道:“頭兒,老實說吧,蘭斯他們根本不能算是傭兵,他們還是標準的軍人。”


    “軍人?傭兵不也算是軍人的一種麽?”


    “頭兒,這可不一樣,差別大著呢。軍人是什麽?軍人是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一切以國家利益至上。而傭兵呢?沒有正義和邪惡的標準,一切以自己的生命和利益為主,可以說是一群追逐利益的瘋子,而在自己生命無法保證的情況下,沒有一個傭兵會去考慮雇主的利益。可就算這樣,傭兵的生存比率仍然遠小於正規軍隊,因為在瘋狂的傭兵世界裏,真正能算清生命和利益之間的價值關係的傭兵,少之又少。這也是為什麽傭兵的錢來得快,花得也快,沒有誰能保證自己有命掙錢,也一定有命去花錢。這也是為什麽傭兵在沒有任務的時候,特別容易放縱自己的重要原因。”紐曼說完,那幾個傭兵臉上整天的玩世不恭的表情,都增添了一抹深沉。


    王武也沉默下來,目光在十幾個傭兵的身上掃視了幾遍,這才拍拍手笑道:“好了,我們不是哲學家,不用討論這麽沉重的話題吧。現在,大家行動起來,我相信在蘭斯的訓練和帶領下,我們大家在今後會有很長的生命來花錢的。”王武的這句話,立刻又使那些傭兵恢複了嘻嘻哈哈的表情。


    王武看著蘭斯道:“蘭斯,我把他們都交給你了,你要記得,你的訓練效果直接關係到他們將來的生存機會。”貝克爾起立鄭重地向王武行了個軍禮,“啊,對了,另外呢,蘭斯,現在我們是雇傭軍,就像艾伯特說的,今後你是不是也能稍微改變一下,我的意思是說,能不能在訓練之餘,把自己放鬆下來,不要老是還像個軍人一樣,緊張得讓我見了你都有些害怕。”


    貝克爾聞言愣愣地看著王武,半晌才有些無奈地微聳聳肩,做了個不敢保證地表情。


    貝克爾的訓練,從當天下午就正式開始了。嚴格殘酷的訓練,似乎早已成了貝克爾和他的手下們的家常便飯,但是紐曼和那幾個後來的傭兵,卻明顯一下子有些跟不上節奏,甚至連安德烈在第一天的訓練後,都在大叫吃不消了。幾天後,哈爾沃森他們也回來了,同樣立刻投入了訓練之中。


    在這個寧靜的小鎮,王武他們進入了一段平靜而有規律的生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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