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兩天,苦鬆住處的院門前成了整個天湖市最繁華的地方,各種各樣的人在這裏往來不絕。,盡在賈六他們幾乎每天必到,肖傲天四人也來過一次,唐劍鋒如同查崗一般,時不時跑來看一下,其餘或明或暗的在關注這裏的人更是不一而足。


    這天早晨,唐劍鋒再次來找王武。王武對唐劍鋒的到來,早已習以為常,卻對站在唐劍鋒身後的兩人產生了興趣。


    那兩人是一男一女,都在三十上下年紀,男的高大挺拔,女的英姿颯爽,隨便在唐劍鋒身後一站,英氣不讓唐劍鋒。


    王武漫不經心地應付著唐劍鋒,同時暗暗觀察那兩人,那兩人卻是目不轉睛地直盯著王武上下打量。眼神從一開始的興奮,漸漸顯出迷惑,最後變成了失望。


    王武和唐劍鋒例行公事似的交談幾句後,唐劍鋒三人就要轉身離開,王武又問道:“唐隊長,我什麽時候能走啊,好像前些日子你還巴不得我離開呢。”


    唐劍鋒麵無表情王武道:“你的情況正在調查,如果確定你和案子無關,相信很快就沒事了。”


    王武道:“那就是還沒有證據咯。你知道住在城裏很花錢的,等你們研究好,恐怕我窮得隻能還回山裏去了。”


    唐劍鋒冷哼道:“肖傲天給你那麽多錢,你還會缺錢?”


    “唉,到你們城裏後,才知道錢這東西是越花越順手。不過,唐隊長,肖傲天給沒給我錢,也是你憑職業習慣猜測的吧。”


    唐劍鋒覺得有一股火氣正在向頭頂上升,強忍著沒有說話。


    他背後的那個男的卻開口道:“你放心,我們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絕不會放過一個壞人。隻要你真的沒問題,遲早會還你清白。”


    王武看了他一眼,不高興地問唐劍鋒:“你換手下了?我怎麽聽著這話像是敷衍我啊,什麽叫遲早啊?這一遲一早,差別可就大得沒邊兒了。”


    唐劍鋒皺著眉仍然不說話,那男的猛地指著老白夫婦和何無牙,衝王武冷笑道:“不要以為我們不知道他們是什麽東西,你和他們在一起,說你有嫌疑還是輕的。”旁邊那女的忙拉了一下他。


    王武一臉無辜地看著唐劍鋒道:“這話是什麽意思?你們懷疑我怎麽把我的朋友也牽扯進來,警察也不能隨便罵人吧。他們得罪過你們麽?”


    唐劍鋒也覺得那男的說話有些過分,可又不便說什麽。對王武留下一句:“我回頭再找你。”便轉身徑自離開了。


    那女的略帶歉意地衝院子裏的人點點頭,也拉著那男的跟了出去。


    三人到了外麵,唐劍鋒停下腳步,也不回頭說道:“今天隻是讓你們跟來初步辨別一下,這些事還是在我們公安機關的職權範圍內。”


    那男的頂回一句:“你要是知道他們都是什麽人,就不會這麽說了。”


    唐劍鋒徑自走到車前,問道:“你說的到底是什麽意思?”


    “那幾個……”不等那男的說下去,那女的忙又拉了他一下,打斷他的話道:“那與本案無關,我們有些失禮了,請唐隊長別介意。”


    唐劍鋒拉開車門,卻轉回身問道:“你們怎麽看?”


    那男的聞言忽然遲疑起來,那女的想了一下道:“那個叫苦鬆的老頭是真正修真門裏的,可惜我們的功力看不出他的深淺。而叫王武的那個充其量是一個內外兼修的外家高手,要做出那樣的事根本不可能。除非……”那男的也在旁邊連連點頭。


    唐劍鋒肅然問道:“除非什麽?”


    那男的接口道:“除非他的修為高出那個苦鬆數倍以上。”那女的接著道:“可那個苦鬆的修為比我們師傅隻高不低。(.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他們雖然師叔侄相稱,但他們根本不是一個門裏的。看王武的年齡不過四五十歲,所以這種可能性幾乎為零。”


    唐劍鋒想了想道:“恕我冒昧,你們不會看走眼?”


    那男的傲然道:“我們天目宗的看家本事就是分辨各種異能修為,隻要不是飛升成仙的人,沒人能逃過我們的法眼。”


    唐劍鋒神情一緩問道:“那就是說他基本可以排除了?”那兩人猶疑了一下,還是同時點了點頭。


    唐劍鋒又道:“我現在可以去告訴他麽?”


    那女的點點頭,那男的卻撇嘴道:“晚兩天告訴他也不遲,我看到他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就來氣。”


    唐劍鋒聞言一皺眉,接著卻搖頭輕笑了一聲,轉身坐進車裏。嘴裏似乎還嘟囔著:“原來他真的有四十多歲了,竟然看上去比我還年輕。”


    那一對男女幾乎同時感受到,自從進天湖市見到唐劍鋒起,他臉上那濃重的陰鬱之氣隨著那一聲輕笑,倏然不見了。


    王武問苦鬆:“那兩人是什麽來路,好像沒什麽修為,卻能一眼看出老白他們。”


    苦鬆先不回答,卻笑道:“我估計過不了兩天,唐劍鋒就會來找師叔,告訴師叔已沒有嫌疑了,隨時可以離開天湖市。”


    蘇雨晴在旁邊奇道:“為什麽?你們說看出老白什麽,老白他們怎麽了?”


    王武想了想,還是告訴了蘇雨晴,老白夫婦和何無牙是修煉成精的妖怪,並把修真界、妖界、神界等異界的情況簡單說了一下。


    蘇雨晴雖覺得難以置信,但有了王武和苦鬆這兩碗酒墊底,倒也不是不能接受,隻是再看老白他們的眼光總帶著些不大自然。


    苦鬆這才說道:“曆朝曆代官府都會想辦法籠絡一些江湖上的奇人異士,修道門中也不乏投身仕途的。那兩人應該是北方天目宗的門下弟子,專門以辨別修道中人的修為高低為能事。”


    王武點頭不屑道:“不過是些微末伎倆。”


    苦鬆道:“卻也不可小看他們,在發現異能之輩,以及找出潛伏在凡人中作惡的異類等方麵,倒也大有他們用武之地。而且這樣的宗派並不是一家兩家,他們修為雖然不怎麽樣,卻勝在人手眾多,背後有國家背景,一般的孤雲野鶴般的異能人士還真不願輕易得罪他們。”


    轉過天來一大早,賈六開著一輛大切諾基,來到苦鬆院門前。


    原來早幾天,賈六他們聽說苦鬆要去接牛大力出獄,就自告奮勇說要找輛好車,到時一起去,見見這個轟動一時的人物。


    賈六說怕人多了不便,好說歹說大夥才同意就他一個人來。


    於是幾個人略一收拾,隻有王武、苦鬆和賈六三人前去,賈六仍做司機。


    三人駕車穿過天湖市區,向南走了有一個多小時,來到了市監獄。卻不知道牛大力什麽時候出來,隻得停好車,三人閑聊著打發時間。


    今天是個集中釋放刑滿人員的日子,每隔二三十分鍾就會有一個人從高牆中走出來,有些馬上被家人接走,有些卻默不作聲的獨自離開。


    一個多小時後,一個人走了出來,馬上有十幾個人高聲叫喊圍了上去。


    聽到喧鬧,賈六隔著車窗看了一眼,忽然道:“我倒是忘了,今天也是他出來的日子。”指著那邊圍作一團的人群,對王武兩人道:“那人叫武鵬飛,是胡二哥的手下。當年胡二哥一次酒醉和人起了衝突,錯手打死了個人,他替胡二哥擋過兩刀,而且替胡二哥頂罪進的監獄。胡二哥對他很是感激,他住監獄這麽多年,胡二哥沒少想辦法照顧他。他進監獄的時候,我剛進笑傲天沒多久。這次出來,胡二哥恐怕不會虧待他。”


    王武和苦鬆也轉頭看向那邊,那個武鵬飛出來後並沒有急於離開,而是咋咋呼呼當街脫起衣服來。那些手下似是知道有這麽一出,忙簡單拉起一個布幔,將脫得赤條條的武鵬飛圍了起來,這才沒有使他當街春光大泄。


    不遠處監獄武警似是見慣了這種場麵,看他們不算過分,也沒上前阻止。


    其餘的手下忙從車上拿過來新衣服,讓武鵬飛重新穿戴整齊。武鵬飛拿過一幅墨鏡戴上,仍然不走,竟蹲在地上,拿過那些剛脫下的衣服,一件一件地點火燒了起來,那些手下就圍在一旁尖叫吹口哨起哄。


    王武三人略看一會兒,便不再理會,仍是閑聊著等牛大力。


    又過了近一個小時,監獄大門再次打開,一個監獄管教幹部陪著一名身材高大的中年人走了出來。苦鬆說了一句:“出來了。”


    武鵬飛的手下陪著他折騰了近一個上午,早已沒了剛開始的精神頭,有幾個外圍站著的一直在四下踅摸,無聊時間。


    王武三人一下車,那幾人便看到了。別人不認識,對賈六卻是再熟悉不過,一人忙過去趴在武鵬飛耳邊嘀咕了幾句。


    正在燒最後兩件衣服的武鵬飛聞言後,抬頭向這邊掃了兩眼,又低下頭去繼續燒衣服。


    王武三人向牛大力那邊走去,那名管教幹部正有說有笑和牛大力聊天,看到三人,倒也認得賈六和苦鬆。停下話頭對牛大力道:“是你的朋友來接你了,不和你說了。出去後可要收起你那副牛脾氣,我可不希望在這裏再看到你了。”說完話衝王武三人略一點頭,笑著拍了拍牛大力的肩膀,轉身走回了監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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