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躺在床上的老人突然一震,微微抬起眼簾。


    一直守候在身邊的鳳夫人擔憂的望過去,握住老人的手:“爸爸,你——”


    “把長太郎和懷袖那孩子叫過來……”被侍候在一旁的管家扶起沾了點水在嘴唇上,鳳守書已經虛弱的不是一個月前初見麵時刁難小輩的樣子。


    鳳夫人張了張嘴,看著老人氣喘籲籲的勉強坐起來,終是不忍,嗚咽一聲,捂著嘴小跑出去。


    先是打電話通知還在學校的兒子趕回來,然後拿起手機,猶猶豫豫按下幾個鍵……


    等到小輩們趕到時,老人已是神誌模糊,嘴裏斷斷續續的念叨著一個人的名字。


    鳳夫人忍淚附耳過去,隻聽得“慕慈”的輕微發音。鳳夫人一個沒忍住,眼淚大顆大顆的砸下來。


    慕慈……那是十年前去世的鳳奶奶的名字……


    感覺到臉上濡濕,鳳守書稍微清醒了些,向旁邊伸出一隻手。


    鳳夫人會意,將少女的手擱在他枯骨般的手掌上。慢慢握緊,鳳守書偏頭轉向孫子的方向,隻來得及留下最後一句囑託——


    “好好待她……”


    日暮酒醒人已遠


    不願你走,時間為我停留;思緒如依依拂柳,蕩漾我心頭。不願你走,愛恨亦悠悠,情如夢鏡般神遊。別離,往事依舊,別離,故人揮手,別離,夕陽映映,別離,落紅悲愁。


    ——————————【離別詩】


    訃告:


    鳳守書,日本首席鋼琴演奏家、首席音樂會指揮師、鳳家上代家主,於14日病重不治,溘然長逝,年64歲。受老人遺書囑託,喪禮從簡,不治吊喧。


    在文化發展形勢最為嚴峻的六十年代,鳳守書以弱冠之姿帶領日本音樂藝術擺脫泥濘,踽踽前行。生於憂患,以自強不息成就人生傳奇;逝於安樂,用赤誠贏得生前身後名。心有良知璞玉,手下天籟樂章。


    星隕大地,魂歸長天。音容何聞?人間不見,世上已無,惜,惜,惜!


    ……


    懷袖盯著手裏的東京時報,已經呆坐著半個多小時。


    終究還是去了嗎?這麽一位慈愛博文的長者……


    拽緊手中的報紙,懷袖默默趴在課桌上,把頭埋進胳膊裏。


    早在半個月前,她第一次去探病,那時候他的症狀並不嚴重,還能拉著她的手興致勃勃的回憶當時追求鳳家奶奶的趣事,逗得女孩在在心底一個勁翻白眼嘀咕著老不正經……;沒想到,隻不過短短十幾日,笑貌猶在,音容不聞……


    這下,他也算是得償心願了吧……


    聽著他講述那位紅顏薄命的妻子,經常說著說著便紅了眼,怔怔地陷入沉思。即使兒孫繞膝,片刻歡愉後又是轉瞬即逝的悲傷悽苦。少女自認深愛鳳長太郎,卻也不知幾十年後,青絲白髮之時,是否還能此心如玉,一如眼前的老人?


    紅顏遠,相思苦,幾番意,難相付。


    十年情思百年渡,不斬相思不忍顧。


    不忍顧啊……


    ———————————我是作者人品保證此章不悲的分界線————————————


    我寧可一個人待著慢慢回顧……


    被蒙上眼睛拉上車的懷袖心中悲催。


    上午還紅著眼睛哀悼逝者,結果下午放學後就被網球部外加池田一隻給綁架了。迷迷糊糊被幸村忽悠著戴上眼罩,扶上汽車,懷袖開始唾棄自己——


    活了整整十五年吶十五年才發現有人比自己還要厚還要黑……


    好吧,跡部君,看在我有一點點了解你的感受的份上,下次見麵我會對你客氣點兒的……


    好在沒過多久她臉上的眼罩就被取了下來——鑑於其他人不敢,幸村大爺有始有終地親自動手摘下來,讓剛想揪著麵前隨便哪個倒黴催的發泄怨氣的少女很明智的放棄了腦中的想法。


    方才被蒙的有陣子了,這時候視覺還是有些模糊。


    眯眼……睜眼……眯眼……睜眼……,好了,恢復正常!結果抬頭一看,幸村已經不在了。前車廂一個人都沒有。


    左右張望,少女猛一回頭,“啪——”一捧彩帶在她眼前突然裂開——


    “生日快樂!”躲在座位底下的一群人這時候也都鑽出來齊聲向有些呆滯的少女笑著喊叫。


    生日……懷袖還是沒有反應過來。


    “咳,那個——”被幸村和仁王一人一隻手推出來,柳清俊的臉上染上幾抹潮紅:“學生會有學生的基本資料,我、我們稍微留意了一下,所以……”


    學生會的資料?可是……那是當初自己瞎掰的噯……


    不過,看著眼前八雙眼睛興沖沖的瞅著自己,活像向主人邀寵的小狗兒——咳,抱歉,主上我不是在說你——再怎麽煞風景的人也知道隻能且榮幸且感動的接受一年兩次生日的事實了。


    想到這裏,少女也欣欣然接受了紅燒切原捧過來的花,乖巧一笑:“那麽,你們想要怎麽替我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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