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子~”


    阿哲喊李向東的名字時嘴唇都在發抖,他不止把李向東喊到了身邊,還把侯三和蛐蛐孫也喊了過來。


    四人湊在一起,阿哲把他剛才和自己表哥陳波的對話,詳細的轉述一遍。


    阿哲外公家所在的鎮子靠海,還有一處天然的港口。


    俗話說的好,靠山吃山,靠海吃海,但是在走私越發嚴重的年代,山還是那個山,海卻不再是那個海。


    依托港口的便利,阿哲外公家的這個鎮子上,很多人已經放棄了沿襲千年的出海捕魚這種生存方式。


    越來越多的人參與到了走私這條利益鏈條上來,並且有不少的人家靠走私發了大財。


    隻是剛開始的時候還都是各家幹各家的,後來慢慢的因為利益紅了眼球,海上械鬥死人如同家常便飯一般。


    逐漸的開始或姓氏家族,或整個村子的人聯合在了一起。


    例如像阿哲外公家的黃姓氏族,陳波家的陳姓氏族,便是其中之一。


    在這種聯合下如果再發生糾紛的話,會由族老或村裏有威望的人來出麵解決,而走私所賺取的利益,也全都由族裏或村裏來按照各家的貢獻分配。


    銀元是走私的重要貨幣之一。


    之前陳波聽不懂李向東他們說的什麽,再加上阿哲也沒有向陳波透露過任何消息,所以一直被蒙在鼓中的陳波並不知道李向東他們究竟在幹嘛。


    直到看到李向東手裏的銀元,這才引起了陳波的注意,再加上和阿哲的交流溝通,陳波現在已經弄清楚李向東他們是在倒騰銀元,而且正在找接手的買家。


    陳波想替族裏接下這筆生意,這既是在幫他自己的表弟,也幫了他自己,貢獻越大,族裏給的獎勵也越大。


    “這麽說咱們這是一步到位了?”


    李向東聽到蛐蛐孫的話,嘴角不自覺的抽了抽,這個一步到位形容的真好。


    他看向阿哲問道:“你表哥說價格了嗎?”


    阿哲笑著點頭道:“說了,給的價格比那些攤位上高多了,袁大頭四塊六,龍洋四塊三,船洋和一些邊軍造四塊,東子,這個價格怎麽樣?”


    “挺好。”


    價格確實不低了,李向東沒意見,他看向蛐蛐孫和侯三,示意他們倆發表一下自己的看法,一個團隊想要長久的穩定維持下去,那就要重視團隊裏任何一個人的想法。


    “東哥,阿哲的表哥能給高價,咱們當然賣給他了。”


    侯三沒有意見,蛐蛐孫自然也沒有意見,有能多賺錢的好事,他腦子抽風了才會不答應。


    “阿哲,你去跟你表哥說吧,咱們現在就出發。”


    既然要幹,那就不能再猶豫,時間不等人,泉州的距離可不近。


    陳波聽到自己表弟說李向東等人答應把銀元賣給他們族裏,他臉上的表情喜形於色。


    他之前是不知道,拖拉機後車鬥裏的麻袋裏裝的什麽,可現在不用看他心裏就已經有數,這麽大的量,他這是也要跟著發一筆小財了。


    拖拉機啟動,直奔泉州的方向駛去。


    “本來想著這次過來,處理完咱們的銀元後去上門看望一下我大姨和二姨,沒想到最後事情演變成了這樣。”


    聽到阿哲的感慨,侯三樂道:“這不是挺好的嗎?”


    阿哲跟著笑道:“侯三,你說的沒錯。”


    好心情的可不止他們倆,李向東和蛐蛐孫現在的心情也是大好。


    心裏的石頭放下,李向東也有閑心去欣賞著周圍的景色,蛐蛐孫則嘴裏叼著一根煙,抽一口,哼唱一句。


    不過他嘴裏哼唱的什麽,由於拖拉機的噪聲比較大,大家誰也沒有聽到。


    出了城區,道路完全變成了土路,坑坑窪窪的極其難走,顛簸程度也愈發的厲害。


    剛才還是好心情的李向東四人,現在再也沒人能笑的出來了,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四人已經被顛的開始頭暈腦脹起來。


    “東子,停下來歇會吧。”


    蛐蛐孫揉著腦門,大聲喊了一句。


    阿哲看到李向東點頭,急忙喊停了拖拉機。


    噪聲沒了,顛簸感也消失了,世界再次重新變的美好了起來。


    “大家抓緊時間緩一緩,下車活動活動,該喝水的喝水,想方便的也快去吧。”


    李向東扶著蛐蛐孫下車,讓他在一處幹淨的草窩子上坐下休息。


    見他臉色發白,李向東還貼心的幫他擰開了軍用水壺的壺蓋。


    原地休息二十分鍾,眾人又強打起精神再次上路出發。


    頭頂的太陽漸漸西落,直到沒入地平線,駕駛位上的陳波,回頭衝阿哲喊了一聲。


    “我表哥說了,大家再堅持堅持,再有一個多小時就到了。”


    李向東三人誰也沒吭聲,隻是點了點頭後繼續忍耐煎熬。


    時間和陳波約莫的差不多,一個半小時候後,拖拉機終於在幾座極具閩派建築形式的院落前停了下來。


    當李向東四人再次腳踏實地的時候,每個人身上都有種空虛感。


    “抽根煙緩緩吧。”


    李向東掏出煙散了一圈,仔細打量了一眼眼前的幾座院子,中間最大的那座,典型的宗室祠堂樣式。


    “阿哲,你表哥怎麽走了?”


    剛剛和陳波私服交流結束,嘴裏抽著煙的阿哲過來跟李向東解釋道:“我表哥說咱們的銀元太多,需要族裏的族長出麵,他讓我們先在這裏等著,他去喊人過來。”


    李向東點頭不再多言,他的精力已經在路上耗費的差不多了。


    坐在牆根底下,屁股下麵墊著一塊磚頭的李向東,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晚上7點半,距離陳波離開已經過去十多分鍾。


    這時,蛐蛐孫湊到了他的身邊,“東子,那個陳波怎麽還不回來?”


    “不知道,可能是被什麽事情給絆住了吧。”


    聽到李向東這樣回答,蛐蛐孫偷偷瞥了一眼阿哲,然後在他耳邊輕聲問道:“不會出什麽事吧?”


    李向東看著周圍連個行人都沒有的陌生環境,要說心裏不虛,那絕對是扯淡。


    主要是陳波的一去不回,擱誰身上他都得慌!


    在這種環境下心裏不擔憂,不害怕的隻有缺心眼,比如說侯三,這貨此時正趴在人家祠堂大門前,透著門縫往裏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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