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幹就幹。


    三人進院,大門關好。


    侯三牽過來的兩隻羊先後被阿哲撂倒在地,拴在它們脖子上的繩子,也被阿哲給取下後捆在了它們的腿上。


    動作極其麻利的阿哲,全程沒有讓李向東和侯三搭手幫忙。


    直到這個時候,李向東才從心底裏確認阿哲和他沒有吹牛逼。


    這貨的架勢一看就是老手!


    “阿哲,你這手藝行啊,是你在西南的那幾年學的嗎?”


    阿哲聞言點頭笑了笑,然後便開始拍打衣服上的土和羊毛。


    “侯三,你帶過來的這兩隻羊,應該是坐火車坐的時間長了,軟趴趴的,沒勁的很,西南地區的那些整天在山上溜達的羊,我一個人都按不住。”


    “東子,西廂房屋裏有張破桌子,你和侯三去把它給搬出來,然後再去廚房拎一個水桶,我先回屋換身舊衣服。”


    阿哲說著轉身往正房走,李向東和侯三兩人則去西廂房搬桌子。


    等李向東拎著水桶從廚房出來的時候,換好衣服的阿哲也從正房走了出來。


    “東子,蒙到羊的腦袋上。”


    阿哲走到李向東身邊,遞過去兩塊破布頭,他本人則徑直走進了廚房。


    “就這隻吧,前後腳的事兒,誰先過去了還能給對方探探路。”


    手裏拿著一把刀的阿哲,隨意挑選了一隻四肢被捆,平躺在地上不斷掙紮的羊。


    李向東和侯三剛把這隻探路羊抬到桌子上,阿哲又給兩人分派起了任務。


    “東子,你按著羊腿,別讓它亂動。”


    “侯三,你提著水桶過來接羊血。”


    侯三聽到阿哲讓自己過去接羊血,他拎起地上的水桶走到了阿哲身邊。


    “靠近點,血流地上就浪費了!”


    一隻胳膊夾著羊頭的阿哲,伸出另外一隻手拽著侯三的胳膊,把他手裏的水桶又往羊脖子的下麵靠近了一些。


    一切準備就緒,阿哲也沒有磨嘰,手起刀落,直接刺透了羊的喉嚨。


    李向東按著不斷掙紮,卻力道越來越小的羊,他眼看著接羊血的侯三,臉上的表情由好奇轉為了驚恐。


    刷白刷白的臉上,那雙吊三角眼也緊跟著閉了起來,就連提著水桶的手也在不停的抖動。


    侯三的狀況,正在給羊放血的阿哲自然也注意到了。


    他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侯三,笑道:“瞧把你給嚇的,睜開眼睛吧,血放完了,你要是害怕就躲遠點,下麵的場景可比這個還要血腥。”


    侯三聽到阿哲這樣說,他連磕絆都沒打一下,直接拎著水桶就跑的遠遠的。


    李向東倒是有些好奇,放完血的羊已經魂歸故裏,也不需要他再繼續按著,他便走到了阿哲身前,看他下一步要幹什麽。


    曹!


    當李向東看到阿哲拿著刀直接把羊的喉嚨切開,然後伸手探進去拽出一條腸子時,他的眉頭都皺了起來。


    “東子,是不是沒見過?這是羊腸子,得掏出來打結,要不裏麵的東西就流出來了。”


    李向東扯了扯嘴角,什麽話也沒有說,隻是眯著眼睛又看了一眼後果斷轉身走人。


    “東子,你跑什麽跑?過來幫我把這隻羊抬到地上,該換下一隻了。”


    阿哲看到李向東停下腳步轉身回來,他又轉頭看向了躲在正房門口的侯三。


    “你也過來呀!”


    血腥的場麵又重複了一遍。


    再次給羊腸子打好結的阿哲,開口道:“行了,接下來的事情不用你們倆幫忙了。”


    閉著眼睛的侯三聽到他這句話如蒙大赦,他先把頭扭到一側,睜開閉著的眼睛後拎著水桶就跑。


    “侯三,水桶給我放下!”


    剛跑幾步的侯三,直接把手裏的水桶放在了腳邊,然後就如同被狗攆了一般快步跑進了正房。


    李向東走過去把地上的水桶拎到了阿哲麵前,阿哲殺羊的場麵,他看不下去並不是說他害怕,他隻是覺得場麵過於血腥了。


    “阿哲,羊血凝固是不是還要往裏麵加東西?”


    李向東上輩子玩手機的時候,刷到過東北殺年豬的視頻,他記得血液凝固需要加一些東西,隻是具體加什麽他不太記得了。


    “需要加水和鹽。”


    阿哲點了點頭,組織了一下語言後開口道:“東子,廚房有籠布,你先把桶裏的羊血過濾一下,再放兩勺鹽,一比三加水,攪拌好了放著別動就行。”


    有了具體的步驟,李向東拎著水桶走進廚房開幹。


    等他弄好從廚房出來的時候,阿哲已經在院子裏開始剝羊皮了,他趕忙去水池邊洗了洗手,然後快步走進了正房。


    “侯三,你不是害怕嗎?害怕你還看?”


    進屋的李向東看到侯三正趴在窗戶上,一隻眼睛閉著,一隻眼睛眯著。


    典型的又菜又愛玩!


    “東哥,我好奇啊。”


    侯三扭頭看了一眼李向東,回頭繼續眯著眼睛看了起來。


    “別看了侯三,趕緊過來吧,小心晚上做噩夢。”


    坐在桌前的李向東對侯三招了招手,侯三想了想覺得李向東說的有道理,為了晚上能繼續睡安穩覺,他果斷的坐到了李向東的對麵。


    “東哥,你抽不?”


    “不用了,你自己抽吧。”


    李向東拒絕,侯三從煙盒裏抽出一根塞到了嘴裏。


    隻是他嘴裏叼著煙,擦火柴的時候手還在抖啊抖的,好不容易點著火,他深吸兩口穩了穩心神。


    “早知道殺羊是這樣的,我家這兩隻羊就晚兩天讓單位後廚的人給幫忙殺了。”


    李向東看著侯三心有餘悸的樣子,忍不住樂了起來。


    兩人坐在屋裏喝了兩杯水,閑聊了半個小時左右,阿哲推門走了進來。


    “殺好了,你們倆別坐著聊了,出來幫忙幹活。”


    心肝肺,羊腸和羊肚全都需要清洗幹淨,肝和肺還要去膜去膽。


    水池邊,侯三的腦袋湊到了李向東的手邊,他好奇的問道:“東哥,你洗的是什麽玩意,怎麽長的稀奇古怪的?”


    李向東解釋道:“這是羊寶貝。”


    “羊寶貝是什麽?”


    “羊寶貝就是...”


    李向東說到這裏,轉頭看向了侯三。


    侯建設特意買回來兩隻公羊,難道是他覺得侯三這個大號廢了,想要再重新練個小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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