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那邊好像有什麽情況。」轟焦凍拉住純名黛的袖子,他的目光徑直對上了兩人方才路過的一個街邊小巷。


    巷子很深,進口兩米處還有陽光投入,但更深的地方就被兩側大樓的陰影給填滿了。轟焦凍的視力很好,耳力也不差,他在路過小巷的剎那就聽到了其中深處所傳來的動靜。一年級生眯了眯眼睛,隱隱約約地看到似乎有人影在其中遊走。


    「我去看看。」


    轟焦凍沒有多做解釋,直接調轉腳步走進了小巷,純名黛剛想問他出了什麽事,就聽到了從前方傳來的一聲微弱的痛呼聲,他麵色瞬間一變,將原本要說的話咽回肚子,轉而迅速抬腳跟上。


    小巷的道路曲折而狹小,從東方投來的光線在他們走到大約第十步的時候就驟然稀疏了下去,純名黛聽到走在他前頭的轟焦凍就此輕嘖一聲,似乎是沒有一下子適應周邊陰暗的環境。


    純名黛想了想,閉上眼睛,半秒後再睜開雙眼時,他原本呈現出雙色漸變的虹膜已經全部被紫色給占據了,二年級生從後頭伸手在轟焦凍的眼睛上虛撫了一把,同時大跨一步,主動走到了前麵。


    「你做了什麽?」視野驟然變得明亮的轟焦凍有些詫異。


    純名黛扭頭向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壓低了聲音解釋道:「我調節了你的瞳孔大小,這是我個性的另一麵,隻要是可以被記錄測算的物理量就都在我的調整範圍內。」


    轟焦凍一怔,後知後覺地想起了早上查閱到的眼前二年級生的資料。


    純名黛,個性「同調異化」,前者作用於精神層麵,後者則可駕馭一切客觀參數,與其說是一種個性的兩種體現,還不如說是徹徹底底的兩種個性。


    但就是這種近乎於bug的個性,卻依舊被他的父母稱為「不合格品」,也不知道那對個性婚姻的夫婦所追求的真正成品到底是怎樣逆天的存在。


    轟焦凍心情複雜地看著純名黛的背影,抿抿唇,繼而學著對方的樣子壓低身體重心,進入了潛行模式。


    兩人又向內走了三四步的距離,就聽到巷子內裏突然傳出的一聲沉重的重物落地聲。純名黛下意識張開手臂把轟焦凍擋在身後,在轉角處停了下來。


    兩人瞪大了雙眼,盯著映照在牆邊上岣嶁著背脊的人影,一動也不敢動。


    有一個嘶啞的男聲從陰影中傳出。


    「不要再掙紮了,這個社會、這個世界已經變得腐朽敗壞,而罪魁禍首就是你們這些不合格的、自稱為『英雄』的渣滓。將個性作為炫耀,將英雄當成職業,卻把最核心的信念拋進廚餘垃圾的回收桶,你不配被稱為『英雄』!」


    那人的用詞極具宣判意味,說出口的話卻無比的殘忍。在尾音的「英雄」二字徐徐環繞消散在曲折的巷子裏的時候,映照在牆麵上的影子也高舉起了他的手,露出了連接其上的尖銳刀尖。


    「受死吧!」


    「不……啊——」


    純名黛猛地伸手捉住了轟焦凍的手腕。


    『出去報警。』


    二年級生紫色的眸子在陰暗中閃爍著如同貓科動物一樣的亮光,讓轟焦凍看了一陣心驚。


    那你……他剛想開口,就被對方同步過來的巨大信息流給衝散了話語。他恍惚了兩秒,頗有些費勁地理清了二年級生的計劃,麵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


    『我比你大一屆,經驗要比你豐富的多,我先拖住他,你趕快去找人。』


    純名黛催促完,就一手將轟焦凍調了個身。後者隻覺得自己腳步一輕,還沒適應被個性調節過的重力,就被身後的一個大力給猛推向了出口的方向。


    再確認轟焦凍已經撤離到了足夠遠的距離後,純名黛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他變戲法似地變出一隻水筆樣式的針筒,撩開袖子、毫不留情地將細小的注射針紮進自己的手臂內側。


    三秒後,二年級生拔出尖針,握了握拳頭,在黑影又一次刺下尖刀的剎那一個側步跨出。


    「比起政治素養不合格的英雄來說,明顯是你這種連環殺人犯才更應該被扔進回收垃圾桶啊,英雄殺手——斯坦因先生。」


    「哦?」


    被純名黛稱呼為「斯坦因」的男人手下一頓,轉而調轉麵向,露出了他那張扭曲而幹枯的臉。


    「雄英的小屁孩?難道你的老師沒有教過你不要多管閑事嗎。」斯坦因沙啞著嗓音開口,他的腳下,一個打扮的奇形怪狀的英雄正在苟延殘喘。


    純名黛拎著自己的熱飲往前走了一步,踏上了從受害者身下所蔓延出的血潭。


    眼前的斯坦因是連續犯下了數十起殺人事件的主犯,他隻將自己的目標定在職業英雄身上,截止到上一次的報導為止,他已造成了「13死23廢」的戰績。


    純名黛不止一次在英雄協會的官方通緝名單上看到斯坦因的臉,但當他真正對上這個英雄殺手的時候,他卻發現自己似乎沒有想像中的那樣感到恐懼。


    「那還真是不巧,我們老師教給我們的第一件事就是英雄需要多管閑事。」他朝斯坦因歉意地笑笑,轉而微微偏頭,看向了躺倒在血泊之中的那個英雄,「這位先生請不用擔心,請盡量做好自保措施,我馬上就來救你。」


    「小子,你要是現在逃還來得及。」斯坦因皺眉,原本垂向地麵的刀尖已經高高揚起,對準了純名黛,「你本不在我的肅清名單中,但如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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