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事情?”


    “正義必勝嘛。”你伸出右手做了個yeah。“等伏地魔死了,那玩意就消失了。”


    斯內普教授沒有說話,你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他更不知道你在想什麽,竟然若無其事地說出那個人的名字,然後說他會輸。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他都沒來得及好好消化一下。


    “他死了……然後呢?”


    “然後?”你沉吟一下,說:“嗯,就是happyending啊。”


    “救世主活下來了?”


    “對啊,還和韋斯萊家老小結婚了,生了仨孩子,其中一個還用了你的名字呢。”


    斯內普教授的表情立刻變得像是看到了一坨失敗的魔藥一樣,那厭惡的表情好像在說:那還是讓他去死吧。


    “對了教授,欠了您兩年生日禮物和三年聖誕禮物,今年一起補上,您想要什麽?”


    “隨便。”斯內普教授依舊是同樣的答案。


    “迷情——”


    “shutup。”


    你“咳”了一下,感覺到他的阿瓦達視線後,明智地轉移話題。“對了教授,等開學了,我去給你當助教好不好?”


    斯內普教授挑了挑眉。“為什麽?”


    “你一個人教四個學院七個年級,還要負責給醫療翼做藥劑補給,真不知道你這幾年咋熬過來的。當然最主要的是因為我現在待業在家。”


    “……隨你。”


    於是你們又陷入了一個尷尬的沉默。你左看看右看看,好像沒有什麽可以拿來當話題的東西,你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想的,突然就開口請求道:“那個……教授啊,我可以看一下那個嗎?”你努力睜大眼睛做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斯內普教授沒有說話,猶豫了很久才將左臂微微朝你的方向移動了一點。就在他要脫掉外套挽起袖子的時候,你已經掏出了魔杖。“四分五裂。”


    斯內普教授望著地上的碎布片,咬牙切齒地說:“弗利維教你們的魔咒不是用來幹這個的。”


    “這就和黑魔法一個性質。黑巫師用來作死,我們傲羅就用來收拾作死的人,一句話:因人而異啊,親~”


    斯內普教授異常無力地看了你一眼,不想說什麽了。


    你稍微坐起來了一點,輕輕捧起他的左臂,眯起眼睛仔細打量著那個並不清晰的印記。斯內普教授側過腦袋,沒有看你。有一瞬間,他感覺到了恐懼。他害怕你在看到這個後,露出恐懼的表情,然後漸漸地疏遠他。


    時間養成的習慣真的是個非常可怕的東西。掐指一算,你們已經認識十三年多了,除去封閉訓練的兩年,你們在一起相處了有十一年,在斯內普教授的記憶裏,從未有與他關係如此親近的學生。他的學生,不論剛上任的那一屆還是現在的,對他都是一副敬而遠之的疏離態度。


    斯內普教授並不在意別人怎麽看他,也不在乎別人怎麽說他,他一個人也能很好的生活下去,但當這十三年悠悠地過去,他卻習慣了你的存在。


    你九歲時,在蜘蛛尾巷有了初遇。那之後斯內普教授就習慣了每個假期裏每周一次的鮮花。


    你十一歲時,正式成為了他的學生。那之後斯內普教授就習慣了你頻繁卻不惹人厭煩的叨擾……和時不時被替換掉的做給醫療翼的補給藥劑。


    在你畢業後,沒有人會時不時對他表示一下關心然後回頭一忙就忘了這事,等想起來再表達一下,倒是一點都不做作。有的時候斯內普教授都會想:你什麽時候能在他對的關心上表現一下你在學習上的毅力?但也正是這種時不時的舉動,讓他感覺不到厭惡和私生活被插手的不滿。


    斯內普教授用了兩周才改掉了往一個圓滾滾字跡的學生作業上寫他辦公室進門口令的習慣。沒有人再會屁顛顛地主動來找他補課,也沒有人會因他的遷怒而炸毛奮起反擊……他像是以前一樣,一個人度過每一個平淡的工作日和歡騰的節日。就算斯內普教授將你曾經送來的花用魔法繼續保持著盛開的狀態,也無法給他冰冷的房間帶來一點生氣。


    現在,花的主人又出現了。你捏著他的袍角哭泣,你為他受辱而大發雷霆,你還說要回學校做他的助教。一切就好像回到了兩年前,你依舊叫著他“教授”,依舊像是以前一樣找他問問題,不同的是,你已經是個獨立成熟的女巫了。


    一想到這裏,斯內普教授就覺得剛才把印記給你看的動作有些魯莽了——他不想讓你害怕,然後疏遠他。雖然他不介意繼續自己和自己玩的生活,但多一個人陪著那是再好不過了,而且那人還是你——不會亂說話也不會做多餘的事,偶爾炸個毛還能怡怡情。


    並不知道斯內普教授在腦補什麽的你看著那個黑魔印記隻覺得有點反胃。這伏地魔審美觀太差了!死亡什麽的……曼珠沙華不好嗎?非要個蛇。


    當你的手指不自覺地觸摸上他的印記時,你感覺到了斯內普教授的顫抖。對於食死徒來說,這個印記是神聖不可侵犯的,但對於斯內普教授來說,這個印記就像是莉莉·伊萬斯一樣,是他心裏的一道疤。


    你忍不住伸手握住了他的手。盡管你的體溫也不高,但你還是非常努力地想去把自己的溫度傳達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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