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音樂響起。


    投影儀照射的那麵白牆,‘森鶯輕軌處’初見的照片,漸漸幻滅,熒幕上又很快幻化出一句句歌詞。


    【我的心事,無處可講。】


    【眼淚總是,流出眼眶。】


    【森林鶯歌響,想遺忘,心被牢牢捆綁。】


    【夢好冰涼,愛不斷地生長。】


    季鶯歌腮幫貼著小提琴,持弓繼續拉響音符,“?~?~?~?~?~$~Ψ~∮~”


    白牆上的熒幕,跳入了副歌階段。


    【翻看他的照片。】


    【每一眼,都有溫柔在裏麵。】


    【每一眼,都存在過傷感。】


    【每一眼,都帶著青春的遺憾。】


    【終是,把書疊在了上麵。】


    林森木滿目心疼的凝視女孩,這首歌,他在三年前便已知曉。


    當時珠峰腳下,季鶯歌對自己表露心跡後,提過:“林森木,你想不想聽我唱寫給你的歌?”


    林森木問了一句:“是情歌嗎?”


    “是。”


    季鶯歌默默地點頭。


    林森木仰望夜空天穹,說著:“鶯歌,沒有意義的。”


    “哦。”


    季鶯歌就沒有啟齒唱響。


    這一夜,主臥室內。


    她雖未唱,卻以小提琴拉響了多年前的《心事》。


    而他,聆聽了她當年的心事。


    意料之中,全是與自己相關。


    “林森木,我的青春,沒有遺憾了。”


    季鶯歌彈完一段歌曲,含情脈脈望著眼前男人,大聲的對他喊道。


    “很好聽。”


    林森木露出溫柔的笑臉,同時抬起雙手,輕輕的鼓掌。


    “嘻嘻,繼續拉小提琴給老公聽~~”


    季鶯歌歪了歪頭,用腮幫夾住琴托。


    然後她手持琴弓,心裏唱譜,再次拉響了音符。


    牆上的熒幕,隨之滾動。


    【我的心事,充滿悲傷。】


    【相思經常,寫在臉上。】


    【森林鶯歌響,想隱藏,心卻往往勉強。】


    【夢好冗長,全是你的模樣。】


    林森木眼裏看著歌詞,耳裏聽著琴聲,手裏從有聲鼓掌,變成了無聲鼓掌。


    心裏低喃:“鶯鶯,我會用你愛我的方式……愛你。”


    這首過去的歌,封存多年的歌,在當下的人麵前,激起了心底青春的浪花。


    【翻看他的照片。】


    【想象著,我們會有的浪漫。】


    【想象著,我在他的身邊。】


    【想象著,我們何時才能再相見。】


    【終是,淚水落在了上麵。】


    ……


    【痛一個人嚐。】


    【做不了你的對象。】


    曲終。


    人不散。


    林森木大步向前,動情的把季鶯歌擁在懷中,柔聲的哄道:“寶貝老婆,不哭啊,不哭。”


    “嗚嗚嗚……”


    季鶯歌趴在林森木肩頭,不斷地放聲痛哭。


    她想到了暗戀他的那些年,以妹妹的身份陪伴,又不舍離開。


    她看著他和另一個人打情罵俏,心如刀絞,卻總要強顏歡笑。


    她沒有想過要拆散他和另一個人的感情,卻又忍不住想象自己如果是他的對象。


    她寫歌的過程,不是一氣嗬成完成。


    那兩年她在滬瀆上學,每晚回到一個人的家裏,孤單的坐在床頭,想念著男孩的模樣。


    當相思成疾,打開筆記本電腦,拿出樂器,寫下幾句心事。


    有時候失眠的睡不著,望著窗外的月亮,看向遙遠的地方,寫下幾句心事。


    有時候從夢裏醒來,眼裏泛著淚光,寫下幾句心事。


    “我好像娶了個愛哭鬼了……”


    林森木不斷的擦拭季鶯歌的淚水,他一直在擦,她眼眶卻不斷有淚水落下。


    “嗚嗚嗚……我就是愛哭鬼……怎麽樣嘛……”


    季鶯歌從他懷中揚起梨花帶雨的小臉,吸著鼻子哭泣。


    “麽麽~~”


    林森木低頭,吻去季鶯歌眼瞼和臉頰的淚痕。


    “老公木馬~~”


    季鶯歌感受到了林森木的情意,獻上了甜甜的啾咪。


    不知何時,她和他躺去了被窩。


    纖細的手指畫著圈圈。


    季鶯歌撒嬌起來,“老公,你剛在我脖子上種草莓了,我也要對你種草莓。”


    “你會不會啊?”林森木暖笑道。


    “不會,老公你教我嘛~~”


    季鶯歌趴到了林森木身上,她特別喜歡這樣。


    “教你教你。”


    林森木輕攬她的腰肢。


    很快。


    季鶯歌學會,洋洋得意的說:“森森,你脖子上有我的專屬印記了。”


    林森木溫柔的告訴她,“這是小鶯印記。”


    季鶯歌用力點頭,“是小鶯印記。”


    夜漫長。


    她和他成為最親密的人,開心的有點睡不著覺。


    問著所有女人都會問的話,“老公老公,你會不會永遠愛我啊?”


    林森木斷言道:“會,永遠!”


    “老公老公,我們算是正式在一起了吧?”


    “當然。”


    聞言,季鶯歌傻笑了許久。


    在某一刻,她收斂了笑容,默默地說道:“森森,我追你的時候,你是離異,我是單身。”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偷走了屬於她的你,可是我真得也很愛你。”


    “我們以後在一起,你可以想她的,我不會去看你手機,她的一切,你都可以保留。”


    林森木聽得一愣一愣,下意識的問:“真話還是假話啊?”


    季鶯歌生氣的掐了他一下,幽幽道:“當然是真話,雖然我心裏會泛酸。”


    “但……誰讓她叫薑鳶……”


    林森木半晌沒吭聲,最後說了一句:“不提她。”


    “???”


    季鶯歌嗖的一下,從林森木懷裏脫離,氣呼呼的說道:“林森木,你無情!”


    林森木沉默片刻,拉過毯子,把頭都蒙住了。


    “說話。”


    季鶯歌攥住小拳頭,邦邦的捶了幾下。


    林森木沉悶的聲音響起:“我說什麽?我就是不想提她,我找了她很久,幾乎找遍了她有可能出現的地方,我不信她不知道我在找她,她就是不出來見我。”


    “剛被起訴離婚的那時候,我想過她有苦衷,我在心裏給她找了無數要這樣做的理由。”


    “可她就是什麽也不和我說,她從法院走出來的那刻,麵無表情的告訴我,說不再愛我了。”


    “她不再愛我了……”


    季鶯歌聽了半天,早就察覺不對勁,悄悄掀開了毯子的一角,看到了淚流滿麵的男人。


    她鑽入了林森木的懷中,擦拭他的淚水,滿是心疼的說道:“老公,我不提她了,以後換我來愛你,我們好好過日子。”


    “嗯。”


    林森木用力抱住季鶯歌,害怕再會失去這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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