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鶯歌的容顏,出現在了鏡頭中,她露出一抹淺笑,輕聲問道:“怎麽啦?小青鳶。”


    薑鳶看了看她那邊的環境,訝異道:“小黃鶯?跨年夜你在家?”


    “嗯呐,在複習。”


    滬瀆大學的期末考,比南海大學要晚一周的時間。


    白毛少女穿著冬季的睡衣,窩在客廳的單人沙發內,旁邊放著一本管理專業的書籍。


    小腳丫伸在實木製的烤火箱內,被一張小被子罩住。


    豪宅的室內,其實裝了地暖,但她冬天手腳總是冰涼,烤烤火會更舒服一些。


    林森木的臉擠入鏡頭,也驚詫道:“不是吧,複習差這一晚嗎?你跨年夜沒和朋友出去玩?”


    “沒有呢~”


    季鶯歌臉頰凹陷小酒窩,但她就忍著不說,才不要告訴林森木他的頭頂……有兩根綠綠的草屑。


    “你在滬瀆大學的朋友們,沒有約你嗎?”


    薑鳶帶著疑惑,問道:“我打視頻給你,本想看看你那邊和朋友在玩什麽!”


    “唔……她們約了我的,我、我要複習就沒去……”


    季鶯歌眼神有些躲閃,講話也含糊其辭。


    “說謊!”


    林森木一眼拆穿。


    薑鳶板起小臉,用姐姐的口吻教訓,“鶯鶯妹妹,你去新學校兩個月了,沒有交朋友嗎?”


    “有、有交啊……男朋友都有了……”


    季鶯歌隻顧著狡辯,都沒注意被稱呼‘鶯鶯妹妹’,並且還在‘無中生男友’。


    薑鳶翻了個白眼,男朋友都有了,你今天還一個人在家?


    “你男朋友在哪?”


    林森木是個實在的人,喜歡刨根問底。


    “他、他……忙?”


    季鶯歌發現不知道怎麽圓謊了。


    就悄悄地把鏡頭切換一麵,以免被發現心虛。


    “小黃鶯,你躲著幹嘛?鏡頭對著你。”


    薑鳶說話的語氣,把‘姐姐’的屬性拉滿了。


    季鶯歌乖乖的切回鏡頭,重新對著自己。


    她垮著小臉,實話實說,“沒有男朋友,也沒交朋友,我知道你們關心我,但是……”


    薑鳶說了聲笨蛋,“平安夜吃蘋果也是騙我的吧?還有聖誕節說收了禮物,也是在騙人吧?”


    “對不起,小青鳶。”


    察覺薑鳶的語氣有些慍怒,季鶯歌急忙慌張的認錯。


    薑鳶本想發火,因為好姐妹居然騙自己,可瞧著鏡頭裏季鶯歌可憐的模樣,不由有些心軟。


    她溫聲道:“下一個跨年夜,我和森森過來陪你叭。”


    “真的嗎?”


    刹那間,季鶯歌眼眸布滿了驚喜。


    “嗯嗯。”


    薑鳶用手機對著場地,慢慢地旋轉鏡頭,“小黃鶯,我和森森,還有聶浩今晚在翠綠園跨年,這裏可以放孔明燈哦。”


    聶浩早就抽煙回來,瞧著被點名,露出個微笑,“嗨,季鶯歌,好久不見啊。”


    “聶浩,好久不見。”


    季鶯歌打了個招呼,旋即看著好朋友那邊熱鬧的氛圍,小臉流露出憧憬之色,想象自己如果也在就好了。


    林森木輕輕拍了拍薑鳶,等女友看過來時,他指了指地上的孔明燈。


    薑鳶先是一愣,理解意思後,用力的點了點頭。


    林森木在旁吱聲,“小黃鶯,我去給你也買個孔明燈,等下幫你放飛。”


    “好啊,謝謝森木哥哥~~”


    季鶯歌沒有白切黑的時候,小嘴兒其實挺甜。


    林森木起身,一去一回。


    他回來後,拆除包裝袋,把紅色防火紙拿出,開始製作一個新的孔明燈。


    薑鳶則把鏡頭對準林森木的雙手,講解道:“小黃鶯,森森現在提著燈口晃來晃去,這在鼓氣,等到有足夠的空氣進入,紙張就會變成燈籠狀啦。”


    “然後把蠟燭鑲嵌上去,點燃就可以放飛咯。”


    頓了頓,她繼續說道:“不過放飛時間還有十分鍾。”


    “噢~~”


    季鶯歌眼眸期待,這一刻,她雖然不在椰城,卻充滿了參與感。


    十分鍾的時間,如果聊天的話,那是過得非常快。


    23點55分之際,在這片入海口執勤的民警,拿著喇叭大喊:“放孔明燈的所有人,現在可以準備了,截止零點十分就結束了哈。”


    民警的聲音落下,周遭的年輕人們都齊齊從草地起身,開始檢查自己的燈籠。


    海島民間有孔明燈的習俗,因此才能獲得特許。


    現場執勤的不止有民警,還有兩台消防車,以防未然。


    “小黃鶯,還有兩分鍾了哦,等下我把鏡頭一直對著我們的孔明燈,讓你看它們升空!”


    由於周遭頗為嘈雜,薑鳶隻能大聲,白嫩的小脖頸,有青筋隱現。


    “好滴~~”


    季鶯歌乖巧點頭。


    “寶寶,給!”


    林森木把一個點燃蠟燭的孔明燈,遞給了薑鳶。


    孔明燈放飛前,需要預熱幾十秒,讓蠟燭燃燒的氣體,把孔明燈的內部填充到一個飽滿狀態。


    “嘻嘻,小黃鶯,你的孔明燈,等下我幫你放飛你。”


    為了讓季鶯歌看得仔細,薑鳶用手機鏡頭,對著孔明燈照來照去。


    聶浩一手提著自己的孔明燈,一手摁下打火機,幫林森木點燃他左右手的兩個孔明燈。


    “全場倒計時!”


    “三!”


    “二!”


    “一!”


    隨著民警的聲音從喇叭中傳出。


    翠綠園入海口的人們,齊齊放飛了手中的孔明燈。


    霎時,無數個紅色的燈籠飄向夜空,照亮夜空。


    與此同時,現場響起鋪天蓋地的叫喊:“再見2024,你好2025!”


    林森木,薑鳶,聶浩,被這種情緒影響,皆是不約而同的跟著大喊。


    “再見,2024年!”


    “你好,2025年!”


    季鶯歌不在現場,她一眨不眨的盯著手機屏幕,屏幕當中則是無垠的夜空。


    而無垠的夜空之內,飄滿了密密麻麻又璀璨奪目的孔明燈。


    夜空染遍燈光,燈光照亮大海。


    她聽著那邊震耳欲聾的聲響,輕聲的念道:“再見,2024。”


    “你好,2025。”


    這一刻,白毛少女即便孤身一人,卻不再顯得孤單。


    現今的孔明燈,為了安全著想,都是經過改良的型號,升空燃燒的時間大概就十來分鍾。


    因此,民警繼續用喇叭傳聲,“大家別忘記許願哈,過幾分鍾就掉落了。”


    孔明燈,又稱許願燈。


    年輕人,對浪漫這種事,沒有抵抗力。


    薑鳶第一個閉眼,誠懇的在心中許願。


    聶浩雙手合十,也在許願。


    林森木許的願望,“希望這三個人,一輩子都陪在我的身邊。”


    季鶯歌雖然不在現場,卻也輕輕閉上眼,虔誠的許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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