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感冒,當然是有原因。


    薑鳶前幾天想著林森木的驚喜,晚上都沒睡好,白天又要軍訓,高強度折騰下來,抵抗力和免疫力就降低了。


    就一下生病了。


    林森木看著校醫在兌藥水,去飲水機接了杯清水,“寶寶,喝點水吧,你嘴唇都幹了。”


    “阿嚏!”


    薑鳶打了個噴嚏,想起什麽,用小手推搡著林森木,“森森,你離我坐遠一些,當心感冒傳染給你!”


    林森木輕輕刮了一下她的鼻尖,笑道:“你以為像你啊,這麽弱,你老公身體好著呢!”


    “難怪我丈母娘也這樣說。”


    薑鳶小聲嘟囔:“哼,反正感冒了別賴我。”


    林森木輕聲道:“我到想你把感冒傳染給我一半,這樣你就沒這麽難受了,又是打噴嚏又是咳嗽。”


    “那我想挨著你。”


    薑鳶移動身子,靠近了林森木,將小腦袋抵著他的肩膀。


    生病的時候,男朋友是她的依靠。


    林森木給她摘掉軍訓帽,輕柔的攬著薑鳶,手掌從撫摸她的長發。


    不多時,女校醫拿著皮試針過來,給薑鳶檢查是否有藥物過敏。


    紮針的時候,小姑娘扭過腦袋,壓根就不敢看,眼睫毛還一顫一顫,好像趕赴刑場似的。


    “噗!”


    林森木把這輩子難過的事情都想了一遍,才憋住笑,不然肯定要挨一頓秋後算賬。


    薑鳶馬上記仇,當場清算,拍打著林森木的胳膊。


    “沒什麽力氣,跟撓癢癢似的。”


    林森木頭鐵的想著。


    很快,三小一大的藥水瓶,掛在了支架上麵。


    薑小鳶同學繼續閉上眼睛挨紮針,眼睫毛輕輕的顫。


    就很慫!


    許久。


    林森木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終是忍不住:“老婆,你不妨嚐試睜眼看一下,有沒有一種可能,醫生已經走了?”


    薑鳶張開眸子,眼裏滿是羞惱,“林森木,你好討厭啊!”


    害怕打針,這是一種正常現象。


    因為皮膚下層遍布敏感神經,打針的時候會觸碰這些神經。


    有部分人,包括男生,從小就對尖銳的東西有種恐懼。


    打針其實並不疼,克服這種心理就可以。


    林森木陪著薑鳶坐在椅子上輸液。


    過了一段時間後,薑鳶淺淺的打了個哈欠,眼皮也一搭一搭。


    林森木瞧著還有空床位,說道:“寶寶,你去床上睡一會吧!”


    “好~”


    薑鳶迷迷糊糊的應著。


    林森木一隻手拿起支架,一隻手從薑鳶背後穿到她腋下,托著她走向病床。


    可能是輸液引起的嗜睡和乏力,薑鳶坐到床上就倒了下去,連鞋子也未脫,腳腕搭在床邊,輕輕的合上了眼。


    林森木撲騰開白色的薄被子,輕柔的搭在薑鳶的肚子上,瞧著笨蛋女友忘記脫鞋。


    他在床邊蹲下,捉住薑鳶的腳腕,給她脫掉了軍訓鞋。


    接著,又幫薑鳶脫掉了小白襪。


    視線裏,馬上出現一雙比白襪子更嫩嫩秀氣的小腳。


    “啊這……”


    林森木眼睛都亮了,久違的某種屬性,驟然之間被激活。


    薑鳶閉著的眼眸忽然睜開,吃驚道:“森森,你在幹嘛啊?脫我襪子做什麽?”


    林森木難得臉龐變紅,這回他是真得害臊了,把薑鳶的腳丫從床邊移到床內。


    內心不斷譴責,“林森木,你真是頭大色狼,你老婆都病了,剛才在幹嘛!!!”


    不過林森木的嘴,也很硬,他解釋道:“我怕你穿著襪子睡,不舒服!”


    薑鳶蒼白的臉頰染上一抹殷紅,咬唇瞪了一眼大色狼。


    她閉著眼睛繼續睡覺,卻也不知道這下還能不能睡著。


    反正心在撲通的跳。


    林森木把薑鳶的一雙小白襪,塞在軍訓鞋內,接著坐在女友的病床邊,安靜的陪伴。


    玩手機的時候,他把音量調成了靜音。


    突然刷到了以前的‘胖喵事件’,默默地感觸了一下,“深情的人大多被辜負。”


    接著無所事事的看了會小說,林森木最近很喜歡看狗糧文,喜歡的原因可能是從某些情節當中,能看到自己身上的影子。


    有時候還會看到和薑鳶發生過的類似橋段。


    少年的臉上,情不自禁的露出了‘姨母笑’。


    突然,林森木感覺有一隻小手在拽自己的衣角,低頭看去,原來是小女友醒了。


    “怎麽了,寶寶?”


    薑鳶輸液過後,臉色紅潤了許多,有些羞澀道:“森森,想上廁所。”


    林森木當前還比較純情,詢問了一句:“要我叫醫生陪你去,還是?”


    薑鳶臉紅紅,悄聲道:“老公陪我叭。”


    林森木依然純情,拿起正在輸液的一瓶藥水,攬著薑鳶走向衛生間。


    衛生間的門沒有關緊。


    林森木高大的身影擋在門外,像一尊守護到位的門神。


    薑鳶瞧著門縫之間的輸液管,又敲了敲牆壁上的掛鉤,張了張嘴,最終沒有說出那句:“藥水瓶可以掛在裏麵。”


    林森木卻不知啊,不是每個診所的衛生間都有掛鉤。


    於是他很快就心髒狂跳。


    薑鳶出來的時候,垂著螓首,都不敢看林森木。


    林森木也眼神望向別處,不敢看向薑鳶,他耳朵裏不斷回蕩剛才聽到的聲音。


    回到病床上,薑鳶把被子往上拉,將小腦袋都藏了起來。


    這時,一陣語音呼叫聲響起。


    “寶寶,你手機響了,有人給你發微訊消息。”


    林森木戳了戳被子裏的小鴕鳥。


    薑鳶悶聲道:“你幫我看叭!”


    林森木撓了撓頭:“我不知道你手機密碼啊。”


    薑鳶羞澀道:“0。”


    林森木一怔,隨即笑容充滿暖意,“我在今年七夕的那天,手機密碼改成了0。”


    藏著少女的被子,被一隻小手悄悄拽下,露出了嬌俏可人的容顏,薑鳶美眸亮晶晶,亮晶晶的盯著坐在床邊的林森木。


    林森木眼睛熠熠生輝,低頭凝視著那雙猶如寶石的眸子。


    薑鳶沒有紮針的那隻小手,不知何時,從被窩裏伸出,放入了男孩寬厚的掌心。


    林森木與之手指交叉,其後相扣,眼和眸相顧之下,皆是蘊含一絲脈脈溫情。


    “老公,幫我接語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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