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在娛樂圈摸爬滾打二十多年,更是一眼就看明白了,知道兩並不像傳說中的那般親密,當下也不再多言,隻留個心眼,日後節目分組時盡量把她倆分開。雖然拿兩大天後之間的矛盾當做爆點炒作很吸眼球,但他不想冒險把兩人都得罪到罷演。


    他隨意說了幾句話不漏痕跡地把話題岔開,接著介紹:“這兩位大家可能有點陌生,這位是新人演員吳簞,這位是新人歌手唐檸。”


    兩人站起來跟大家問好,又特意跟導演和兩位前輩行禮。


    俞乃欣笑著回了禮,看到新人歌手年輕的麵孔時不由得多看了幾眼,問:“你多大了?”


    唐檸露出淺淺的酒窩,回答:“22歲。”


    竟然比自己小十歲!俞乃欣萬年柔和的表情變得有些僵硬,眼看青蔥一般的新人,感慨自己真的是老了啊。


    開場白波瀾不驚地結束了,眾人開始用餐,吃到差不多的時候,導演突然拿出四張任務卡遞給嘉賓。


    四人匆匆掃了一眼,都驚訝不已,歌後孫靜雅最沉不住氣,當場質問道:“導演你開什麽玩笑?文件裏不是說好了嗎,十月份開拍,這才六月底,你怎麽能擅自提前?而且,怎麽可能現在立刻去機場,我們連行李都沒帶,身上一點錢都沒有。”


    導演心平氣和地解釋:“其實給你們的文件是個幌子,我們特意設置了這樣的環節,目的就是讓你們體驗真正的背包旅行,而不是拖著大箱小箱,像要去開粉絲見麵會一樣。”


    孫靜雅對他的解釋很不滿意:“我要找經紀人,跟公司反應。你們這樣完全是欺詐!我有權利拒演的!”


    導演不急不躁地說:“各位所屬公司高層和經紀人一早就知道了,一直瞞著你們而已,不信各位可以打公司或者經紀人的電話核實。”


    孫靜雅立刻拿出手機,連撥兩個電話,俞乃欣見她臉色越來越黑,就知道導演說的沒錯了。


    兩個新人沒經歷過這種事,不知道該怎麽辦,齊齊望向兩位前輩。俞乃欣在她們求助的目光裏撫額,暗暗嘆口氣。


    沒想到麗姐跟節目組合起夥來騙自己,原以為她替自己擋住公司的壓力不容易,沒想到她比誰都積極地推自己出去工作。


    可畢竟是答應了,而且她想讓自己出去散心的出發點是好的,俞乃欣度過了最初的背叛感,冷靜下來,決定繼續出演。


    於是她坐直身子,笑著開口道:“徐導真是下了好大一盤棋,我們都被你蒙在鼓裏。”


    另外三個嘉賓見最有發言權的影後說話了,都豎起耳朵,聽她打算接下來怎麽辦。


    俞乃欣接著說:“是挺意外,不過節目組這樣做一定有自己的理由,為了讓節目觀看效果最好,我想節目組一定也是情非得已。”


    導演一副“你懂我”的惺惺相惜表情,節目組其他人也鬆了口氣,幸好影後沒有責怪。


    “雖然文件是個幌子,但節目策劃看起來很有趣,我不想因為時間問題而錯失一次這麽好的體驗。”言外之意,就是她不會罷演。


    導演感激地說:“謝謝你的理解。”


    俞乃欣笑著轉身,說:“靜雅,我們一起創造美好的回憶吧。”


    她都這樣說了,自己再說罷演顯得多小肚雞腸,孫靜雅頓了頓,隻能點頭說:“好。”


    兩位大前輩都表態了,剩下的新人也跟著附和,表示自己沒問題。


    導演看了看時間,說:“現在是下午2點,飛機起飛時間是4點,時間很緊,大家現在就出發去機場吧。”


    “我有個問題。”俞乃欣舉手示意,“我們都沒帶相關證件。”


    “這個不用擔心,你們出門時,節目組就派人去找經紀人拿了,等到了機場,我會把需要的證件交到你們手上。”


    “好的,我沒問題了。”


    四位嘉賓加上人數眾多的節目組,浩浩蕩蕩奔赴機場。


    發證件時,導演心有餘悸地感謝道:“今天多虧了你,要不是你替我們說好話,節目就拍不下去了。”


    俞乃欣見周圍沒人看自己,便壓低聲音說:“徐導,我幫了你這麽大一個忙,你要怎麽感謝我?”


    “你說!”他豪氣地大手一揮,“隻要我辦得到。”


    “徐導一定辦得到。”俞乃欣笑眯眯的,輕輕說:“我需要一次特權。”


    作者有話要說:  由於某名字在三次元重名率太高,所以慢慢都會改成吳簞…


    ☆、三、影後的搭檔


    “特權?”


    “嗯,用在節目裏,不會是很過分的要求。”


    導演想了想,橫豎欠她一個人情,能早點還了最好,便答應下來。


    過安檢,登機。節目組考慮得挺全麵,因為沒做任何偽裝的嘉賓很可能會引起轟動,便給四人買了頭等艙,其他所有人,包括導演自己,都坐經濟艙。


    頭等艙買的同一排,俞乃欣在右邊靠窗的座位坐下,孫靜雅看了看她,自動坐去左邊靠窗的位置。


    兩個新人上了飛機,小演員吳簞一看俞乃欣身邊空著,便美滋滋地坐了過去。最後登機的小歌手唐檸乖巧地坐到剩下的位置,禮貌地問了好,見孫靜雅表情懨懨的不想說話,便沒有再煩她。


    另一邊,俞乃欣快被煩死了,除了最開始小演員的自我介紹她用心聽了,後麵一連串的恭維她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俞乃欣有個習慣,不論坐什麽交通工具,必須眯眼養神,不然就會頭疼精神不好。以前坐飛機她都會自帶眼罩耳塞,一路睡過去,可這次什麽都沒有,還多了個話嘮。


    新人想跟前輩搭話的心情她能夠理解,畢竟自己也是從那時候過來的,隻是她現在挺累的,聊天興致真的不高。疲倦之下,說話也沒有平常那般循循善誘,直接問到:“你是竹字頭下麵加單獨的單?”


    “是的,前輩。”被前輩記住了名字,吳簞很興奮。


    俞乃欣越過她望向另一側,那邊的孫靜雅已經睡著了,旁邊的小歌手安安靜靜地坐著,察覺到有人看自己,尋著視線望過來,綻開一個輕輕的微笑。


    俞乃欣點頭回應,見她重新轉過頭去,小聲問:“她叫唐寧?安寧的寧,還是凝聚的凝?”


    “是檸檬的檸。”


    “哦,竟是這個。”


    俞乃欣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她的側臉在暮光中發著明亮的光,滿身的青春朝氣,俞乃欣不由得聯想到表皮金黃掛著晨露的檸檬。


    正巧空姐推車過來,詢問需要喝什麽,俞乃欣笑了笑,說:“請給我一杯檸檬水。”


    吳簞跟著說:“我也是。”


    空姐倒了兩杯依次遞給她們,又轉身準備問另一邊。


    唐檸豎起食指抵在唇上,指了指身邊,示意有人在睡覺,空姐笑著閉上了嘴。她點了點純淨水,示意要一杯白水,空姐點點頭表示明白。


    整個過程不到十秒鍾,卻讓俞乃欣長久地移不開眼,內心有些羨慕地想,真想和她坐在一起啊。


    淩晨兩點,飛機在巴黎降落。一行人出了機場,站在路邊等車。按背包旅行精神,嘉賓要自己尋找住宿的地方,並自己想辦法搭乘交通工具前往。


    攝像師開始跟拍,俞乃欣抽出一張濕巾仔仔細細地擦了眼睛和臉,避免被拍到不整潔的樣子。


    孫靜雅睡了一路,此刻正抓著頭髮犯迷糊。吳簞鬧騰過頭,終於萎蔫了。隻有唐檸看起來神智最清明,漫長而疲勞的飛行後,皮膚仍然泛著光澤。


    俞乃欣頗為艷羨,在心底感嘆一句年輕真好。


    唐檸看了眼三人,見她們都一副精神不佳的樣子,便嚐試跟導演溝通:“徐導,坐了這麽久飛機,大家都累了,你看能不能今晚破個例,休息一下,明天再正式開始?”


    徐導為難地說:“不太好吧,做節目最重要的就是真實。”


    “不會作假的,我會自己來訂今晚的旅館。”唐檸指了指停在路邊的幾台小巴車,“減去節目組的人數,車上還有一些空位,能不能讓我們也坐?”


    導演遲遲不表態,唐檸還想再爭取一下,卻被人拉住了。


    “小檸檬,我們打車吧。”俞乃欣說。既然導演已經拒絕了兩次,可見打定主意要讓她們自己坐車,沒必要再苦苦堅持了。唐檸畢竟是新人,不知道適可而止。


    換做平時,俞乃欣也不會多管閑事,可能唐檸在飛機上的表現太好了,讓她不忍心看到她因自己的執拗而受傷。


    作為一個新人,唐檸已經算很懂規矩了,體貼細心有禮貌,隻是有些單純的傻氣。不過這隻是很小的毛病,她相信以唐檸的聰明勁,稍微提點便能明白。


    果然,在她開口後,唐檸安靜下來,解鎖手機打開app。


    俞乃欣好奇地問:“你在做什麽?”


    “這是款翻譯軟體,可以發音的,我們打車要跟司機溝通,肯定用的到。”


    俞乃欣寬慰道:“不用擔心,我會一點法語,應付司機應該沒問題。”


    唐檸聞聲抬起頭,露出真誠的笑臉:“欣姐,你真厲害。”


    俞乃欣詫異地挑眉,欣姐?這孩子還真是自來熟,不過想到自己剛才叫人家小檸檬,也沒客氣到哪兒去。


    稱呼改變後,兩人相處得更自然了,俞乃欣不見外地使喚道:“小檸檬,跟我去找車,你們兩個留在原地,等我們找到車了再回來接你們。”


    “好,前輩注意安全。”


    俞乃欣走在前麵,攔下一輛路過的空車,簡單對話幾句,車就開走了。


    “司機說,已經有人預約他的車了。”俞乃欣解釋完,便去尋找下一輛。


    第二輛也不順利,雖然打著空車牌,裏麵卻已經有乘客了,司機堅持拚車以獲得更多車費。


    第三輛更不靠譜,車窗搖下來,露出一個目露凶光的花臂大漢,嚇得俞乃欣掉頭就走。


    第四輛終於能搭乘,俞乃欣扭頭問:“旅館訂了麽?”


    “訂了。”唐檸將手機上訂房軟體顯示的地址拿給司機看,後者點點頭比了個ok。


    她們有四個人,擠一擠還坐得下,但還有攝像師,不得不再攔一輛,分兩車坐。


    幸運的是,司機打電話叫來一個在附近的同行,這才總算結束了攔車之旅。


    回到機場,四人上了車,每輛計程車各有一台攝像機跟拍,其餘節目組的人都上了事先準備好的小巴跟在後麵。


    由於是兩人一起攔的車訂的房間,俞乃欣便和唐檸同乘一車,坐在後排,攝影師坐在副駕,側身拍她們。


    擺脫吳簞,俞乃欣心底輕鬆不少,看著低頭認真查看地圖路線的唐檸,忽然又有了聊天的念頭。她問:“你訂的什麽房間?”


    唐檸露出抱歉的表情。“不好意思,欣姐,預算有限,我隻能在最便宜的旅館裏挑還算幹淨的。而且也做不到每人一間,為了省錢,隻能兩人合住一間雙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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