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還是趕快回家吧,已經很晚了呀!”


    “衲兒,別著急,等我再打幾局,嗯……還沒到十二點,淩晨都不到,別急,別急!你先在休息室的躺椅上小睡一會兒,一會兒就完了!呀……該我翻牌了吧?喂!耳王!你小子少來這套,想作弊是不是!”


    “哎,少誣陷我,我做什麽了!嘿,黃娜托蘿,再給我遞一份雞扒,隻要三盎司就夠了!順便來半升葡萄汁,喂,皇甫,你還要加餐嗎?”


    “不用了,我這個月嗜毒量就快夠了。”


    “聖裔就是不一樣,規矩比我們嚴密,喏,耳王,你的雞扒,還有,你的果汁。”


    “好的,謝了,唔……”


    “阿諾!你沒有理解我的意思,我根本不想睡覺,況且咱們的孩子莉查還一個人在家孤零零的呢,明天就是複符日了,至少今天我們應該早點回家。”


    “衲說得沒錯,這一局已經到此結束了。”茆說著將手中的四張塔羅牌亮相在桌子上,“命運摩輪已達成,結束遊戲!”


    “哦……真無趣!”阿諾喪氣地將手中的塔羅牌散在了桌子上,“魔堡烏叉,離勝利也不遠了,真可惡。”


    “嗯……現在散夥回家倒也可以,但至少等我吃完這份雞扒吧!唔,皇甫,你的夫人去哪裏了?今天怎麽沒有來一起玩?”


    “誰,你想說菁嗎?她是我的朋友,不是我的未婚妻,我說耳王,這種玩笑我被開得太多了,已經厭倦了。今天太晚,她已經回家休息了——她習慣早睡。”


    “那好吧,不過祝願你能快點找到你心儀的女孩,皇甫。”耳王放下刀叉,用餐巾抹了抹手說。


    “再見吧,主子!明早靈堂見,可別遲到嘍,哈哈哈哈!”阿諾說罷,挽著衲的手離開了茆家超大的別墅。


    “嗬,阿諾這老頭,還和我們這幫年輕人秀恩愛,皇甫,不能輸給這老頭子哦!”耳王說完,一口氣喝光了所有的葡萄汁。


    “聖主,塔羅牌已經收拾好了,順便已經為下一次遊戲做好了洗牌工作。那麽我也要回家了,再見嘍~啵。”黃娜托蘿向茆獻來一個飛吻,像跳著一樣離開了別墅。


    “好啦,再見!皇甫,下一次遊戲我一定會贏的,要是我的運氣沒有這麽賴的話。葡萄汁調榨得相當不錯,很有水平,一點兒都不酸。”


    “那是菁調榨的。再見!下次再一起開狂歡派對。”茆目送著客人離開了自己的前院後,才將別墅的大門關好。


    就在茆回到屋裏關掉樂調詭異的惡魔族音樂音響和耀眼的五彩燈光柱之後,留在這裏的,除了淩亂不堪的快餐廢盒、喝剩的果汁、胡亂擺放的座椅以及茆自己本人之外,剩下的就是一片靜得嚇人的死寂和黯淡無光的月色和星空。


    茆並沒有立即管這亂得不像話的屋子,而是選擇在這光線極微弱的屋子裏,靜靜地坐在沙發上,望向巨大落地窗外黯淡的夜空。


    茆在此時此刻選擇坐在沙發上,並不是因為他累,也不是因為他想賞月,而是因為此刻心中頓時升起的一股奇特的心情:他想到了菁,這個與他來往時光長達十二年的女孩,即使她被無數人拿來同他開過無數次的敏感玩笑,但是他仍然沒有對菁產生過一點性別差異上的好感,不是因為她的年齡比他大,或兩人的性格不合。相反,因為他已經深切感受到,他們兩人之間的信任已經達到了一個絕對的高度,他們太太了解對方了,以至於使用“知己”這個詞來描述兩人的關係仍然是不盡囊括。就是這份理解,使他感覺到,她,其實是對耳王有好感的。或許,惡魔給他開了一個極度瘋狂的玩笑。那是因為,此刻在他的心裏,已經有一絲的情芽開始萌發了。但重點是,連他自己也不盡知曉,那絲情芽到底是針對誰的。不過他確乎能深刻感受到情感苞芽的存在,是黃娜托蘿?還是教徒溫喬?是楓湫?甚至是麗莎迪絲?不,他說不上,不過他心裏是明白的,魔族是不能與非魔族結為連理的。但這個情芽的念頭,一直隱藏在他的心底,直到耳王的一席話點破了藏住這苞芽脆弱的瓣……


    茆出神地盯著窗外的夜空,但是不多久,就回過神了,這是因為他感覺到,在距他千裏遙外的深邃的夜空中,似乎有一雙看不見的駭人驚悚的邪眼正在目不轉睛地與他對視,使他動搖不安。周邊的詭異黑影正在奮力地向四麵八方拓延,吞掉這個城市,吞噬掉他的別墅,吞噬掉他的軀體與心智——進入那神秘莫測的詭秘夜空中,永遠也掙脫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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