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發是頂中長直發,質量堪憂、疏於打理, 上麵還有橡皮筋紮過的痕跡。


    一開始民警沒將它當回事, 隻是例行公事地問駝背, 這頂假發是幹什麽用的, 從哪兒來的?


    駝背說是他母親的,不知道怎麽會出現在架子床下麵。


    鐵架床是店裏白天營業的時候娘倆交班臨時休息用的,民警和小賣部的老板娘核了口供。


    老板娘說假發是她的,隻是突然有一天就找不到了,丟的時候她自己還挺納悶, 卻原來是掉到床底下去了。


    怎麽掉的已不可考,有可能是扔得靠牆, 它從床邊縫裏滋溜下去了, 也有可能是野貓野狗進來拖的,反正這個邏輯的通順的。


    民警於是跳過了這個看似和盜竊無關的東西, 清算評估了一下駝背的盜竊數額。


    贓物大多都是錢,間或還有一些小玩意, 比如造型精致些的打火機、阿迪達斯的新襪子以及一些造型各異的吊墜, 估算下來不到犯罪的量刑線, 隻好依照條例收繳了贓物,並對他進行了行政處罰。


    民警走後,由學校負責將盜竊物歸還給學生,可這個簡單的環節又出了幺蛾子。


    有些學生信口開河,明明被偷了30,他說他丟了300, 校方一聽數目就不對,總共才500來塊錢,他一個人就占了一大半,那其他人均下來一個人隻能丟10塊了。


    有的更扯,小偷被抓到之前沒他什麽事,一到歸還他突然跳了出來,又是丟這又是丟那,明顯就是想渾水摸魚地占便宜。


    校方為此隻能讓失竊的學生先找宿管登記,填寫各自都丟了什麽,最好附上特征,因為特征越全取回越快。


    打火機、襪子等物品類的東西,很快紛紛回到了失主的懷抱,錢這兒複雜一點,因為會觀察自己的錢身上有幾個褶的人很少。


    食堂後麵的宿管那兒扯了好些天皮,按照金額從低到高的順序,慢慢將被偷錢也還了回去,還到最後居然還多出了幾十塊錢,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除了錢之外,最後唯一剩下沒人認領的物品,是一塊用紅繩子穿的石頭吊墜,看起來不怎麽值錢,宿管原本打算往抽屜裏一扔,讓它擱置算了。


    但隔天晚飯期間副校長來了解情況,得知還隻剩一樣東西,想起學校從去年至今的層出不窮的糟心事,隨口就說了句還是有始有終比較好,盡量讓更多的學生免受損失。


    既然領導都發了話,盡管宿管覺得那顆石頭算不上什麽損失,但還是去學校借來了相機,拍了張照片打印出來,貼在了男生寢室的大門口。


    兩天之後,這則失物招領啟示迎來了它的失主,但卻不是男生,而是初二的一個女生。


    這個女生表示,這是她去年在冬運會期間丟的東西,是一枚藏區的親戚送的三眼天珠,運動會怕跑丟了才取下來放在宿舍裏,沒想到當天就被偷了,她還以為有生之年,沒有再見它的機會了。


    男生這邊的宿管聽她描述完石頭的特征之後,將東西還給了她,並且沒有察覺出有什麽不對。


    但重獲愛物的女生回到班級和寢室,大肆宣揚了自己的喜悅,當時一起被偷的同寢室女生心裏就不平衡了。


    她們想室友和男生那邊的失物都能找回,自己的為什麽不可以?


    礙於去年找學校討公道沒什麽結果,今年男生那邊又是靠自己的力量抓到的小偷,對學校失望過一次的女生寢室這次直接報了警。


    來的還是上次那兩個民警,他們稍加梳理,立刻察覺出了不對勁,都在想為什麽去年女生寢室被偷的東西,會和今年的失物混在一起?


    校方更不知道,他們比誰都希望各種不良的事件能夠通通就此止步,可事情的發展確是拔出蘿卜帶出泥,一件又一件的陳年往事在細微的牽連下開始陸續浮出水麵。


    在班級不同、消息斷層以及上課的阻礙下,路榮行和關捷對此一無所知,他們甚至都不知道,街上的民警又在課間來過學校。


    這時經過溝通,駝背已經被請出了學校,但他的母親還在經營小賣部,隻是近些天生意很差,因為不少學生們在對她進行道德審判,覺得養出了那麽一個兒子,她也不能是什麽好東西。


    民警再次造訪,讓這個曆來潑辣的婦女有些惶恐,心裏暗自在犯嘀咕,思索他們怎麽又來了。


    民警從她這兒獲得了駝背的地址,並帶著石頭吊墜去問他出處。


    駝背正在村裏的老房子裏睡懶覺,被民警從床上敲起來,頗為惶恐地給對方端了椅子,又一人遞了一根煙。


    民警沒有接他的煙,麵對麵坐好以後就開始提問:“這個墜子你還有印象嗎?哪兒來的?”


    駝背端詳著石頭,回憶似的想了好一會兒,才恍然大悟地“啊”了一聲:“有的,這是我去年冬天,在生物園的院牆下麵挖薺菜的時候在草叢裏撿的,當時看這個花紋挺稀罕的,就拿回家了。”


    兩個民警一個唰唰地寫,一個板著臉問他:“你撿了為什麽不上交啊?”


    駝背動了動嘴唇,最後沒說話,隻將目光轉開了,用沉默來表示他並不是非得拾金不昧的。


    比起坑蒙拐騙,撿了東西不交不犯法,民警沒有跟他糾纏,繼續問道:“那你對去年11月16-18號運動會期間,學校的女生寢室被偷的事情,有什麽了解沒有?”


    駝背聲稱他隻聽來買東西的學生議論過一嘴:“我聽他們說……好像是初一的一個女學生偷的,被老師當場在園子裏抓住,開除了。”


    民警問他還有嗎,他說沒有了,記筆錄那個民警讓他在紙上簽名畫押,走完程序離開了他家。


    按照駝背的想法,那個女生早就被開除了,民警就算不怕麻煩,查到她的家裏去,那她當著一堆老師親口承認的偷竊,難道還能否認不成?


    這個思路固然沒錯,但駝背忽略了一點,那就是人的性格和處境是會變的。


    民警找到孫茵茵家裏的時候,她剛提上保溫桶,準備騎車去醫院送飯。


    她爸爸剛出完車禍,自己傷了不說,並且還作為肇事的一方,把一個過路的年輕男人撞成了全身多處骨折。


    對方特別年輕,還是個稀罕的大學生,回街道上來做畢業實習,眼看著就要畢業了,她爸爸可以說是耽誤了別人一生中最好的時光。


    傷者的家屬比較講道理,沒有對她家獅子大開口,但光是正常的治療費用就足以壓垮這個再普通不過的農村家庭了。


    她媽媽籌不到錢,哭著說不然把家裏的房子抵給對方,可農村的地基不能賣和轉讓,街上的人要它也沒用。


    傷者的媽媽大概是看他們還算有誠意,沒有催得很緊,非要他們立刻賠完,但對於本分的老實人來說,欠人錢財如同心上壓著大山,她爸爸在病床上長籲短歎,媽媽整日以淚洗麵。


    年幼的孫茵茵麵對如同行至斷崖的人生坎坷,在惶恐、痛苦、怨天尤人等情緒沸騰又冷卻以後,心裏隻剩下了一顆結晶,那就是錢。


    卡拉ok的老板平時很摳,但是知道她家出事以後,偷偷在她的工錢裏多夾了500,這份心意不算少,但對她的窟窿來說遠遠不夠。


    孫茵茵需要錢,來付醫藥費、來還債、來讓她的家庭脫離這種淒苦的氣氛。


    所以民警問她女生寢室的東西是不是她偷的時候,她斬釘截鐵地說不是,因為她的家再也經不起任何經濟上的損失了。


    “是小賣部那個駝背偷的,”時隔經年,孫茵茵語出驚人地說,“那天我在生物園裏,親眼看見他從宿舍樓靠院牆那邊的,2層的窗戶上爬下來的。”


    “他當時頭上還戴了頂假頭發,紮起來的,但是他那個駝背很好認,我肯定是他。”


    兩個民警對視一眼,相互都覺得這案子真有意思,居然出現了兩個相互指人的嫌疑人。


    之前記筆錄那個民警立刻質疑:“可是駝背說是你偷的,而且學校的老師也說,去年是你自己承認,偷東西的人是你,這個你怎麽解釋?”


    這問題放在一年前的孫茵茵麵前,她大概會做出同樣的選擇,在羞恥、光彩和成年人危言聳聽的恐嚇裏,選擇繼續沉默。


    可這一年多以來,她看到了社會的冰山一角。


    她輟學以後在親戚的介紹下,來到市裏的ktv後廚裏當了幫工,包吃包住一個月還有幾百塊錢,在周圍人們的影響下,她慢慢覺得這也沒什麽不好。


    畢竟在別人還在貼錢讀書的年紀,她已經開始賺錢了。


    因為不這麽想她會鑽牛角尖,當時學校裏的女孩那麽多,為什麽楊勁雲偏偏選的是她——


    過來唱歌的客人們形形色色,學生隻是少數,更多的是社會中人,有傳說是在道上混的大哥,也有按摩店的年輕姑娘,有流水線上的年輕工人,也有正兒八經過來放鬆的辦公室白領。


    包間就像個藏汙納垢的乾坤袋,裏麵什麽都可能有,打架、亂.搞乃至於k.粉,孫茵茵一樁一樁地開了眼,大驚失色的底線得到了質的飛越。


    再說□□的老板,早八百年就結婚了,可出現在店裏的卻從來不是他結婚證上的老婆,是個濃妝豔抹的小三,不算特別漂亮,而且嗓門特別大。


    按理來說這種見不得光的人挺討厭的,但這位大姐人緣不錯,她有點瘋,生起氣來逮誰罵誰,自己也賤、老板也賤、說她是賤人的人也賤,喝醉了還會給服務員發錢。


    孫茵茵有次離得近,被她打醉拳似的貼過來,往手臂上拍了張一百,收了她的好處,之後就對她厭惡不起來了。


    有時老板不來,大姐就帶著好姐妹來,兩人坐在前台對麵的沙發上,操著大嗓門相互給對方點評傍家,哪裏好哪裏還需改進。


    這個三觀姑且不論,但孫茵茵第一次見到這種人,別人叫她們婊.子,但她們自己不以為恥。


    她們不能說給了孫茵茵多大的勇氣,甚至可能帶歪了她,但她從這些人身上學到了一點東西,那就是人的唾沫淹不死所有人。


    卡拉ok的生活很無聊,但是不缺吃穿還能小有存款,並且最近走廊裏有個男生在追她,如果不是父親的車禍,孫茵茵大概會先談個甜蜜的戀愛,徹底將楊勁雲拋在腦後。


    可是命運將她逼進了山穀,孫茵茵最近正因為車禍憤世嫉俗,她感覺自己真慘,並且被湊不出來的賠償逼得無處發泄。


    所以麵對民警的提問,她惡向膽邊生地突然決定,她要拉楊勁雲共沉淪。


    雖然她並不知道,楊勁雲已經離開一中,去了市裏。


    孫茵茵抿了好幾次嘴唇,接著將發熱的目光投向了灰粉剝落的牆角,沉默了半晌才說:“因為那天我在生物園裏……被上機課的老師性.騷擾了。”


    “我不敢讓別人知道這件事,當時又慌,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明明在開運動會,自己卻在生物園裏……所以副校長問我,剛剛從樓梯那兒爬下來的人是不是我的時候,我就順著承認了。”


    “後來又怕楊老師還會繼續找我,我就編了一套說辭,把偷東西的謊給圓上了。”


    她的表情不像是裝的,兩個民警大吃一驚,怎麽都沒想到,一個偷竊案件調查到一半,會突然變性成為未成年人猥褻。


    民警心裏疑竇頓生,其中一個問道:“既然你都承認了,是你偷的,當時學校沒有讓你賠償嗎?”


    孫茵茵:“沒有,第三天女生寢室沒丟東西,我隻承認了那天我準備偷,但是沒有得手,我說第二天丟的東西跟我沒關係,是別人偷的。”


    民警挑了下眉,想起校方和駝背都沒有提過這個細節,他們記下了這段供詞,繼續順藤摸瓜:“好,盜竊的事情我們先放在一邊,我們說一下騷擾的事,可以嗎?”


    孫茵茵用力地咽了口唾沫,硬著頭皮點了下頭。


    隨後民警詢問了相關細節,越問越覺得這個楊老師手法熟練隱蔽,儼然個中老手,這讓他們直覺猥褻可能是一個多發事件。


    當天下午,在征得孫茵茵父母的同意之後,民警為這事做了立案。


    孫茵茵的媽媽同意追究這件事的原因令人心寒又悲哀,因為她從民警那裏得知,如果猥褻屬實,她們有向楊勁雲索賠的權利。


    由於鎮上最近比較太平,這個可大可小的事件立刻引起了所長的高度重視,民警們帶著孫茵茵直奔一中,卻意料之外地撲了個空,問及楊老師調職的原因,校方顯得有些支吾。


    但是民警不會隻向校方采信,他們問了一些學生,一下扯出了羅雨晴的事情。


    民警於是又來到羅雨晴曾經就讀的初二5班了解情況,羅雨晴的室友們都還算厚道,將知道的事情都交代了一遍,包括羅雨晴最後的國旗下講話。


    關捷看見孫茵茵,吃驚又好奇,出來問她怎麽回來了。


    孫茵茵對他比較冷淡,也不想自己的過去被人七嘴八舌地討論,隻說:“沒什麽,就回來看一下。”


    大部分時候,關捷的遲鈍不在於他的智商跟不上,而是心思沒放對地方,他有一種和路榮行截然不同的敏.感。


    路榮行是想得很深,而關捷是天生的直覺比較準。


    池筱曼、羅雨晴和孫茵茵,都是牽扯著楊勁雲,而又過得不那麽順利的女生,眼下警察帶了一個來問另一個,關捷就覺得來意八成和這老師脫不了幹係。


    上次見到孫茵茵,關捷因為迷路和賠錢的事,沒有跟她聊上天。


    走了之後他想和路榮行聊,路榮行又一個勁地拉著張一葉說話,關捷就一直沒機會說,其實他很想問下這個女生最近怎麽樣,然後聽她說一句過得還行。


    至於對方會不會反其道而行地說一句不好,關捷沒有想過。


    他隻是因為知道了孫茵茵可能被傷害過的隱情,又不能為她做點什麽,所以想扯著人性關懷的大旗,來掩飾自己的看不過去和無能為力。


    這次機會難得,關捷做了會兒心理建設,向她笑道:“哦,那你看到吳亦旻了嗎?”


    孫茵茵惜字如金:“沒有。”


    “那你在這兒別走行不行?”關捷征求道,“我去把他叫過來,他看到你一定會很高興的。”


    孫茵茵心想看到小偷有什麽好高興的,嘴上拒絕道:“不用了,我馬上就走了。”


    關捷本來想的是吳亦旻跟她熟一些,比較好問她來學校的理由,但是現在吳亦旻指望不上了,他為難了幾秒鍾,最終還是決定打破砂鍋問一下。


    “你回學校來,”關捷時刻關注著她的表情,打算一有不對勁就閉嘴,“是不是要找楊老師?”


    孫茵茵的眼神瞬間犀利了不少,她像個張開刺的刺蝟一樣罵道:“關你屁……”


    關捷連忙擺起了手:“你別誤會,我沒什麽惡意,就是你這一年不在學校,有些事情你可能不知道。”


    孫茵茵看他確實沒什麽不友善的言行舉止,克製了一下自己無差別的攻擊力,懷疑地說:“什麽事情?”


    關捷還是沒有得到她的答案,到底為什麽而來,他又不太擅長追究,思索片刻後往教室門口指了一下:“我看見蔡警官在問楊老師調走的事和羅雨晴有什麽關係,其實沒什麽關係,他調走不是因為羅雨晴。”


    孫茵茵果然對這個感興趣,她追問道:“那是因為什麽?”


    因為池筱曼的實名舉報,和路榮行的廣播。


    這事即使關捷不說,其他學生也向民警反映了,隻是他們不知道投稿的女生是誰。


    又一節課之後,路榮行被叫出教室,來到了民警麵前,對方問他:“你就是那個廣播有人被老師侵犯的同學對吧?”


    路榮行在教室裏做題做得昏天暗地,一出來聽見這麽個問題,還以為是池筱曼忍不住,自己報了警。


    他點了頭,問對方有什麽事,民警把孫茵茵的事簡單提了提,聽完的一瞬間,路榮行皮膚上突然涼了一下,心情不可謂不複雜。


    他以為孫茵茵的選擇會和池筱曼一樣,眼下證明不一樣。


    路榮行不知道這是不是就能等同於,如果那天去市裏買鞋,自己沒有因為一廂情願的失望,而枉顧關捷試圖攀談的欲.望,有沒有可能警察對於這件事的調查,會來得更早一些?


    這個念頭讓路榮行覺得有點慚愧,因為他想了很多,但是什麽都沒有做。


    其實如果他知道所有的來龍去脈,他就會發現他對自己太苛求了,因為孫茵茵這一回的勇氣,來自於她那瞬間對於命運的憎恨。


    總之民警摸到這裏,池筱曼很快就暴露了。


    路榮行這回猶豫了一下,沒有隱瞞她的姓名,他覺得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他想推這些女生一把,而且他也覺得自己不該將別人想得那麽脆弱。


    池筱曼被叫出來的時候,不等問話,先和孫茵茵交匯了一次眼神。


    那種源自於共同經曆下的同類感,在她們之間凝出了一種玄妙而相吸的磁場,兩人誰也不用說話,就能在對方眼底看到一個畏縮的靈魂。


    也許是每一次的經曆都能加厚鎧甲,又或許是被同道中人賦予了勇氣,麵對民警的問題,池筱曼雖然難堪,有漫長的沉默期,但她最後沒有說謊。


    一天之內,民警就在一中找到了3個受害者,並且實際的人數有可能更多,這個數目驚到了眾人,而且性質非同一般的惡劣。


    鎮上的民警迅速向市局打了匯報,第三天上午,市裏的刑警一邊派人去提審楊勁雲,一邊派人下來出入一中開始調查。


    為了盡量減少對初三學生衝刺的影響,刑警們都是常服出入,調查的主要現場集中在機房和生物園,以及楊勁雲搬到市裏的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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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警在細節、案情上引導和提問的專業和周密性,是學校的領導無法比擬的,不過饒是這樣,他們還是花了將近2個月的時間,在海量的提問和尋找裏才找到了兩樣關鍵性的證據。


    一樣是那個掛在生物園樹杈上,已經風化到發黃的安全.套。


    這是池筱曼從樓上扔下來的,那次這東西沒有一起被抽.出來,留在了她的身體裏,楊勁雲也沒辦法,她不敢去看醫生,隻能任憑它在身體裏停留了兩天,然後才取出來。


    這上麵同時有她的體.液和楊勁雲的精.液,如果能堅定出dna,那麽她告楊勁雲,就可以說是有了證據。


    還有一樣是機房最靠裏麵那一排,那台關捷第一次選的電腦。那次楊勁雲告訴他,這台電腦的鼠標右鍵壞了。


    機房有多餘的電腦,壞了的機器根本沒人會選,但事實上這台電腦的右鍵完好,隻是被人設置成了靈敏度最低。


    此外這台基本沒有人用的電腦裏麵有很多個隱藏文件夾,被人刪過,但是刪除的人也不算太內行,他刪得不夠幹淨。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有的理想化,但還是這麽希望吧,謝謝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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