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家事。”衛律說道。


    “家事,你的寶貝夫人怎麽了?”辰昊說道。


    他還不知道桑榆失蹤的消息。


    衛律沒說話,算是默認,行禮之後立即下去了。


    門外,顏清靠近衛律,低聲急促道:“城門處發現夫人了。”


    瞳孔再度收縮,衛律快速出了皇宮。


    同一時間,將軍府門大開,浩浩蕩蕩一群人,快速往城門而去。


    這是將軍府的私兵。


    這邊,宣馳正在問桑榆,“不知你要到城裏何處,我送你過去。”


    突然從城門口湧出來一大波人,直接圍住了排隊的人群。


    大家都驚慌地左看右看,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這是怎麽回事,是要抓什麽人嗎?”有人說道。


    “不知道,最近沒聽說城裏出了什麽事?”有人答道。


    “娘,我害怕。”一個小姑娘拉著她娘親的手。


    “沒事,沒事。”她娘把她抱在懷裏,安慰她。


    圍著他們的人全都麵無表情,渾身冰冷,一句話也不說。


    守門的將領立即走過來,想問這是怎麽回事,圍著的人中立即有人攔住他。


    兩人說了幾句話,那將領立刻就回到城裏去了。


    “隊長,他們是誰?突然圍住城門想幹什麽?”一個小兵跑過來問道。


    將領立即搖頭,低聲道:“別管那麽多。他們是將軍府的人,沒準是抓什麽人。”


    “原來是將軍府的人,我說氣勢怎麽這麽強。剛才一大群人衝過去,我都被嚇到了。”小兵說道。


    “你有沒有點膽子,這麽一下就被嚇到了。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將領拍了一下小兵的頭。


    小兵摸著自己的頭往回走,嘀咕道:“你不是也被嚇到了,說話那麽小聲。”


    “他們和你有關嗎?”看見突然被一大群人圍住,宣馳低聲道。


    他的手握在自己的劍上,準備一有情況,就帶桑榆離開。


    “和我沒關。”桑榆小聲道。


    這圍著她的人她一個也不認識。再說,她也沒犯什麽罪,應該不是來抓她的。


    衛律一出了皇宮,直接翻身上馬,快速往城門而去。


    顏清緊隨其後。


    桑榆她們並沒有被圍多久。


    很快,就有人從城門裏騎馬飛馳而來。


    衛律騎在馬上,在人群外勒住馬,停住。


    即使桑榆如今一身粗布衣服,還被劃破了,上麵沾了不少泥土和草漿,頭髮也隻隨意地束在身後。衛律眼睛在上百人的人群中一掃,還是一眼就看見了低著頭的她。


    她的手用力,勒得馬吃痛地抬起前蹄。


    桑榆此時也正隨人一起抬頭,看見了坐在馬上的衛律。


    一見是衛律,桑榆睜大了眼。


    律姐不是在蕪城嗎?怎麽突然在這裏?


    桑榆懷疑自己看錯了,揉了揉眼睛,再看。


    衛律還是在那裏。


    真的是律姐!


    桑榆心裏驚喜,剛想招手。


    這才發現自己如今算是毀容了,立即抬手遮住了自己的臉。


    完了,怎麽能讓律姐看見她如今這樣!


    衛律翻身下馬,一步一步,堅定地朝桑榆走來。


    宣馳一見衛律走向他們這邊,捏緊了手中的劍,低聲道:“他要找的人在我們這邊。”


    桑榆低頭捂著自己的臉,“嗯。我們快換個位置。”


    兩人想移動,左右全是人,擠不過去,身後站著就是衛律的私兵,他們根本不能再往後走,隻能往前移。


    可往前移不正好碰到衛律嗎?


    桑榆覺得是真的巧,怎麽今天她剛到京城。衛律就正好在城門口抓人。


    她到現在還沒意識到,衛律是來接她的。


    因為衛律是鎮國大將軍,之前在蕪城有很重要的事不能離開。知道她失蹤了,應該會派手下的人來找她。


    桑榆還想著自己傷好了去蕪城找衛律。


    如今在城門口相遇,她實在沒想到。


    人群往兩邊散開,衛律見桑榆一直低著頭不看她,明顯在躲避她,心裏一痛。


    分開了這麽久,難道桑榆不願意見她嗎?


    衛律這麽目標明確地走過來,宣馳再傻也知道衛律的目標是他們了。


    他不認識衛律,那就隻能是桑榆了。


    來人看起來應當不是敵人,宣馳剛想開口說話。


    身後一直沒有動作的私兵出手了,直接捂住他的嘴將他拖了出去。


    “榆榆。”一聲輕緩得近似呢喃的聲音在桑榆耳邊響起。


    明明日思夜想的人兒近在眼前,隻身在百萬敵軍麵前也不害怕的衛律突然膽怯了。


    她動了動自己的手,發現它竟然在輕微地顫抖。


    她以手成拳,幾番握緊又張開,伸出手抬起桑榆的下巴。


    當真正看見桑榆那張臉的時候,她突然感覺眼角酸澀,再開口時,聲音低啞,“對不起,讓你受苦了。”


    禦醫診斷


    桑榆搖搖頭,試圖用輕鬆的聲音說道:“沒有啦,其實挺好的。你看,我也沒受什麽傷。”


    說到一半她就說不下去了。


    雖然她一直對自己回到京城感到很有信心,但與日俱增的頭痛和失眠,得不到衛律的任何消息,一路危險重重的爬山涉水,不能回到京城的焦慮還是隱藏在她心底的最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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