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自己所料, 剛從窗戶裏往下看,便瞧見那個青衣白臉的秀才欲行不軌的手指堪堪的虛扶著虞長歡的腰肢,而身後那人卻是一點兒都未曾注意到, 隻顧著眼巴巴的瞧著那紅艷艷的糖葫蘆流口水。張佑君越想越氣,於是停下了疾走的步伐。孰料虞長歡隻顧著臉紅心跳,埋著頭走路,未曾注意到張佑君停下的步伐,身子往前一挪,差點直接撂出去,還好張佑君拽的緊,要不然,明日永宣城便會傳出這樣一則新聞來「妙齡女子當街跪倒,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


    虞長歡摸著鼻尖,皺巴巴的臉頰上滿是潮紅,額頭上隱隱約約出了些汗水,鼻息有些濃重,輕喘著氣,聲音嬌柔的抱怨道:


    「姐姐,姐姐,你,你慢些啊。」


    張佑君丹鳳眼微微眯起,看著麵前這人畏畏縮縮的縮著腦袋,一副泫然欲泣的委屈樣兒,頓時沒了脾氣,於是略略的鬆了鬆掌心裏握得緊緊的皓腕,聲音緩了下來仍舊裝作不耐煩道:


    「你快些不行嗎?」


    「可是,姐姐,走那麽快做什麽?還沒有與小哥哥告別呢,他給我買了紅果子吃,酸酸甜甜的,滋味...」


    虞長歡朦朧的眼睛裏霧氣騰騰的,分外可憐。嘴角處由於沾染了紅果子的渣渣,而顯得愈發的誘人,嘴裏卻是叫著那個青衣白臉的少年郎君的名字,還一口一個小哥哥,嗬,難道不知她是有婦之婦嗎?


    張佑君呼吸一滯,腦瓜子上仿佛遠遠的可以看出綠油油的一片,於是心裏一怒,氣急敗壞道:


    「閉嘴!再亂說話,把你衣服扒光!」


    由於聲音過大,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俱被驚嚇的停了腳步,對著張佑君指指點點的,而虞長歡像是真的被唬住了一般,淚眼朦朧的,眼眶裏含了一包淚,也不知怎得,就是掉不下來,露出一副受了委屈,卻又強忍著的可憐樣兒。張佑君看著虞長歡的表情愣了一下,正欲去溫言撫慰,不料從街道旁衝出一個紅光滿麵的婦人來,苦口婆心道:


    「瞧這閨女的可憐樣兒,你這個當姐姐的不會好好的照顧你妹妹嗎?大街上的,恐嚇的這小妹妹都哭了!還脫衣服,這是當姐姐的能說出的話嗎?」


    穿的花花綠綠的大嬸叉著老腰,旁邊停下的行人也紛紛附和,張佑君從未見過這種場麵,若是些男子,她自是可以揮著劍花將這些個多管閑事的傢夥打上幾拳,可是,可是,這都是些老娘們兒,她的功夫完全使不出來,隻得伸出手,摸了摸虞長歡的小腦門兒,嘴角微微一勾,指著一旁的泥坑,甚是和顏悅色的待對著虞長歡柔聲道:


    「我的小乖乖啊,你要是跳進去,會把新衣服弄髒的,乖,咱們回家去床上跳。」


    說完,若無其事的對著那蹦出來的老娘兒們一臉真誠道:


    「大娘,對不起啊,我這個妹妹,」


    她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臉上露出為難的表情,嘆了一口氣,痛惜道:


    「我自是會好好待她的。」


    眾人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虞長歡,又轉到滿臉難過的張佑君身上,搖了搖頭,嘆了兩聲,便又去做自己的事情了。張佑君冷哼了一聲,直接尋了一家幹淨的客棧,進了房間之後,輕飄飄的坐在凳子上,抱著手臂,直勾勾的盯著虞長歡,也不說話,漂亮的丹鳳眼裏露出意味深長的味道來。


    虞長歡不斷的絞著自己的手指,心裏忐忑的不行,垂著頭,也沉默了下來。客棧的小窗子關的嚴嚴實實的,門也被張佑君上了鎖,一時間,房間裏竟是冷寂的很,淡淡的呼吸聲從兩人的鼻息處傳來,虞長歡覺得,她很委屈,糖葫蘆她沒吃著,還被人當作傻子一樣看待,而且,而且自己已然被這人...虞長歡癟了嘴巴,心裏愈發的難受了,她深吸了一口氣,方才鼓起勇氣道:


    「你,你都不要我了,還管我作什麽?」


    那聲音裏已然帶了哭腔,張佑君輕笑了兩聲,摸著自己腰間的玉塊兒上的流蘇墜子,眉峰微挑,說了句不著邊際的話,道:


    「這同心結做的煞是精緻,聽說是送給心上人的,可惜,我現在才明了這個意思。」


    咚!


    虞長歡心頭猛地一跳,卻又緊了嘴,不肯承認張佑君是她的心上人,剛剛在街上不是還說自己是她的妹妹嗎?於是抬了頭,不服輸的支支吾吾道:


    「我,我是看著好玩,便做了,沒有其他的意思。」


    阿佑說的可是,可是明白了自己的心思?虞長歡眼裏透著些希望,但是張佑君那般意味不明的表情,讓她有些摸不到地,那夜之後的晨間,阿佑可是說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們隻是喝醉了』。想到這裏,虞長歡心頭很是難受,眼裏的水珠兒又濃了些,啞著嗓子,解釋道:


    「姐,姐姐莫要想多了。」


    說完,回了頭,準備跑出房間,找個沒人的地方,好好的吃一頓,以此來彌補內心受到的創傷。


    「小呆,別走。」


    張佑君一看,這人又想逃走,於是連忙從凳子上起來,三步並作兩步,握著虞長歡正要拉開門閂的手握進手心裏,之後用另一隻手迅速的把炸毛的某人擁進懷裏,薄唇靠近覬覦已久的耳垂,微微的舔了一口,才低低道:


    「我那日未曾把話說完,後半句應是,我喜歡你,應該娶了你方能做那些事情的。」


    被觸碰到的耳垂灼灼的發著令人臉紅心跳的燒熱感,紅彤彤的從耳垂蔓延到脖頸處,渾身散發著濃烈的桃花味。虞長歡呆呆的愣在原地半晌沒有動彈,身子僵直了許久,方才顫著聲音,不可置信的輕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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