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爾佐夫見到一棟房子的幾分之一在微微漂浮。


    上麵還站著個大帥哥,眼神淩厲且堅定,真是飄飄乎如遺世獨立,軍服被血與汗打濕,端得是個從怪物堆滾打摸爬出來的好戰士。伊爾佐夫一時間沒想到理查德腳下還有許多釋放【懸浮術】的“船工”。


    “救命!救命!”


    命運就是這麽奇妙,原本他的儀式就要成功了,突然天降一坨藍色不明物,差點捅穿地表,接下來的爆炸衝擊更是讓他折損許多名轉化成血肉怪物的部將,還把他棲身的法師塔塔樓衝得七零八落。


    伊爾佐夫大叫一聲不好,因為異常的白晝讓他失去了時間觀念,將軍敢斷定方才肯定是來自高階施法者的攻擊(他想象不到那是某個腦回路清奇的大法師本人)。


    就在他想問格裏高利怎麽辦的時候,那小子提著還在昏迷的亨奇,踩著黃銅大門板開始主動往墜落地漂流。


    伊爾佐夫同樣也開啟了老將軍的奇幻漂流,他一開始抖若篩糠,直到遇到兩隻散落的血騎士,用秘儀重新支配他們才稍稍安心。


    不過無法阻擋的是血肉之毯加速被吞噬的趨勢,血騎士拚命逆流抬著尖塔頂,讓他們的主人不至於沉淪,但絕對跑不贏被吸入的速度。


    因此當伊爾佐夫看到理查德能夠超然站立,顯得驚喜至極。原本他還百般想要弄死的人,此時成了救命稻草,主要是這根稻草會飛啊!


    將軍見理查德在接近他,心思轉了又轉,怨毒、嫉妒.最後化成大喜過望的神情,這也是發自內心的:“救命啊!救——命——啊!”


    理查德先是愣住,接著克製住自己的表情詢問:“您是.?”


    伊爾佐夫心裏痛罵:你**在問之前能不能先抓住我?


    流速又加強了,伊爾佐夫眼看著再次遠離年輕軍官,被迫扯著嗓子大喊:“我是本次戰役的最高指揮官,伊爾佐夫中將!理查德,快救我!”


    理查德真的探出【法師之手】,伊爾佐夫抓住後得以脫離被卷入黑洞的命運,連聲道謝。


    將軍道謝的回應是一發龍息,被抓在半空中的將軍眼看就要被烤成掛爐豬。就在龍息要燒到眉毛胡子的時候,一隻血騎士衝天而起抱走了臨危的主人,另一隻憑借肉身接住了理查德的【龍息術】。


    它當場被烤地焦黑,但抖落一下又可以活動了,外麵的焦殼裂開,如同眾多散片堆疊起來的黝黑盔甲。


    此時兩隻血騎士已經從羅夏的衝擊中恢複過來,和他們融為一體的馬四隻蹄子瘋狂地奔跑,讓他們也能夠在“洪峰”之上保持和理查德相對靜止的狀態。


    被公主抱的伊爾佐夫勒住自己親衛的脖子,場麵十分辣眼。理查德冷哼,果然還能活到現在的就沒好人。從一開始理查德就感知到對方身上的異常,他完全沒有受傷,但是氣息紊亂,有好幾道汙穢的力量纏繞、隱藏在伊爾佐夫周身。


    “黑甲”血騎士發力來個簡短的衝刺,接著騰空而起,試圖向敵人跳劈。


    怎麽辦?理查德在血騎士暴起衝鋒的瞬間做出一個決定,他一翻手,從戒指裏多出一枚精致的小車模型,上麵流轉著以太膜特有的斑斕光澤。


    理查德第二個動作就是解除以太膜、第三步用【飛矢術】甩出去。


    在騎士和他五米之內,這枚“小玩具”極速膨脹,等到血騎士麵前,一輛幾噸重的家夥劈頭蓋臉地砸下來。


    如果是馬車或是別的東西,以血騎士的鋒刃必能一刀兩段,但這可是羅夏給好兄弟的座駕、當時試圖給帝國上流圈子推銷的好貨,怎麽可能會被隨便破壞。


    血刀接觸在氣車表麵,上麵的高檔烤漆反射出美妙的光澤,被動的魔力回路做出反應,完美抵抗住了初次的攻擊。


    接下來是氣車的回合,它隻需要自重就能把血騎士撞倒,更何況附加了其他法術。將怪物狠狠壓在身下後,人、馬、車一起隨波逐流往黑洞方向飛奔而去。


    理查德拋出的怪東西出乎伊爾佐夫意料,他隻能勉強辨認出或許是個昂貴的玩意。


    你們法師戰鬥是不是很燒錢?老將軍勒緊了抱著他的騎士,血騎士雖然不懂言語,但立刻會意,不再與理查德糾纏,試圖加速離開這裏。


    伊爾佐夫的逃跑企圖沒有得逞,汙染物的流速還在加快,橫過來的一截大理石柱子在猩紅的肉漿中沉浮翻滾,掃到不停掙紮踢踏的馬腿。


    終於伊爾佐夫和他口中“被恩賜永生不死”的汙染混在了一起。


    “理查德!我認識你父親!我和元帥交好救我,我會.”


    他下意識地在呼喊、祈求和胡亂承諾,沒想到有一股力量真的牽扯住他,把這肥豬拉起來。


    “是你引發的一切?”


    “不是不是,哦是是是我都說.”


    原來“焦土戰略”是亨奇最先想到的,不過在他看來這是萬不得已的手段,前提是奧沃德的守備方無力抵抗國民衛隊、其他民眾充分疏散。


    但是伊爾佐夫利用了亨奇做的一切部署,而且參雜進崇拜和呼喚大地母神的儀式。有關儀式的布置都是由他的蠻族親衛完成,這些北地民自小就是遠古神靈的信徒。


    “有沒有終止儀式的辦法?快說!”


    伊爾佐夫被撈起來後開始自暴自棄,搖著頭說:“我的儀式已經失敗了,原本會下第二道灰燼之雪,將整個城市燃燒,引出更多偉母神的力量。


    “但是詭異的時間、晝夜讓我沒有及時完成一切,提前熔鑄的血肉之山也沒有足夠的滋養.”他忍不住哭喪著說:


    “現在又來個怪東西,正吞噬我僅存的碩果。失控了!亂了套了!”


    “等等,你是說天象、現在的黑洞都不是你搞的鬼?”


    “我要這麽厲害早就成功了等等,你幹什麽?


    “理查德·馮·達爾伯格,你不能對一位帝國中將處以死刑!”


    他被拎著,眼看著麵前的施法者凝聚出危險的靈光。


    “伱看看,這裏還是人間嗎?帝國的法律、頭銜還有什麽意義?我方才救你,隻是為了能親手了結你個混蛋。”


    為了避免伊爾佐夫這母神信徒複活,理查德細細地把他的遺骸分解。幹完這件事後,他腳下的房間漏洞鑽出個腦袋,是保羅的:


    “你剛剛在幹什麽?這裏的侵染在減弱,我們打開了一個安全的傳送門。”


    “你們走吧,我還有事情沒有完成。”拷打伊爾佐夫的時候,理查德得到新的情報,還有母神的牧師在場,並且帶走了亨奇。


    就在理查德下定決心的時候,嵌在地平線的黑色不詳球體陡然膨脹,原本隻是血肉毯的粘滯力拉扯著地表其他物體被它吸入,現在憑空都出現了強烈的拉力。


    不僅如此,自黑洞表麵增生出不少粗碩的弧線,化作觸手不斷扒拉著周遭的一切,分明是餓到極點的暴食之口,向上揚起的觸手仿佛要把初升的太陽也吞噬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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