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夏還想起磨坊主的對話,提到糧食增產的功勞。


    “糧食增產是什麽情況?”


    “外鄉人弄來什麽聖水,說是把種子在裏麵過一遍,種出來的小麥就能長得更多。村民對他的話都是半信半疑,就算是最信他的也沒有全過水,而是嚐試了一小塊田的。”


    村長回憶著,不過隨後他泛起嘀咕:“但今年無論過沒過聖水的田,都豐收了”


    巧合還是母神的汙染已經擴散?


    羅夏讓他們趕緊去糧倉查看新糧。


    “不用了!我看去年的吃不完,今年的糧食全都釀酒了,在地下呢.”老默克勒又吐出一句驚天動地的話。


    這下把夫人驚呆了:“我不是叫你把陳糧做成酒嗎.而且什麽叫‘全都’?”


    “哎呀都是要磨成粉做成麵包的,新不新舊不舊的有什麽關係?倒是釀酒就要新糧,才有麥香氣”


    我嘞個土豪啊,您的追求真是清新脫俗.羅夏也很無語,可惜老默克勒沒什麽文化,否則高低也是個異世界陶淵明。


    以前這老頭不是這樣的,可能是驟然暴富心態出現了變化,生活的重擔一瞬間沒得了,不能說飄飄然吧,老爺子絕不欺男霸女,就是十分不靠譜的樣子。


    村長關注點始終圍繞羅夏的反應:“你是說今年的糧食有問題?”


    “走,看看去。”


    在村長家的糧倉,羅夏看到今年新收的麥子,還有已經磨好的麵粉。以他的感知看,微量的魔力和堆積的糧食一起聚集。不過它超標的量很小,甚至單捧起來都看不出異常。


    做得很謹慎嘛要驗證效果很簡單,羅夏給麥種注入活性,緊接著它們迅速膨脹,很快瀕臨失活的種子被強行催發,以不正常的速度與姿態發芽長大。


    “這是什麽?”


    “顯然是畸變。”羅夏手裏並沒有熟悉的麥苗,而是蔫黃的一蓬畸形產物,根莖膨大卷曲,勉強能認出是葉子的部位皺縮著。


    村長的臉色變了,他肚子翻江倒海,直犯惡心。


    羅夏倒是淡定,且不論老默克勒家誤打誤撞依舊吃的陳糧,就算是新糧,隻是它們的基因組錯亂得不成樣子,如果正常種植都長不出來。這比能遺傳下去好得多。


    而人其實吃下去的影響也不顯著,外來基因顯然不能透過胃酸被消化後還能汙染食用者的基因。


    最重要的是沒有神性的汙染遺留,準確地說是很小,長期食用的後果就是沾染上畸變的要素,很可能增大致癌的風險。


    是還不敢太張揚嗎相比上一代教團倒是低調謹慎些了。也可能是要到這一批冬小麥才會放開做手腳。


    羅夏讓老村長安心,老村長卻大呼:“哎呀,可是全村人都吃了.”


    “不止全村.可能整個地區都是。而且又有新征收令,很可能會被送到前線去充作軍糧。現在這批糧食,隻要不再種回地裏,吃了也沒什麽關係,保險起見無論人還是牲畜都要吃做熟了的。”


    還有就是解決異變的源頭。


    晚上,磨坊主的鐵杆們如約而至,他們各個頭上套著裁剪過的麻袋,念一聲關愛善助會的誦詞,然後被放進磨坊。


    磨坊裏麵的人開始密謀,以磨坊主為主導討論如何抗稅。


    反抗征收隊的方式還真是簡單,他要向神靈獻祭然後討要賜福:“有了真神眷顧,幾個有槍的士兵也就不在話下!就算是中了槍子,你們不但沒有感覺,還能越戰越勇。”


    磨坊主為了驗證自己的話,他親自去了一趟地窖,回來的時候捧著一小袋草藥,小心撥出一點從鼻孔吸入。


    吸完後他整個人都變了,頓時雙眼充血,呼吸粗重了幾分。


    圍觀他的羅夏點頭確認是熟悉的貨,該說他們的製作工藝都不進步嗎?要是羅夏加入地下教團,當年就能搞出超純貨來,各種攝入方式都給你開發出來。


    磨坊主感覺藥效差不多了,喘著粗氣說:“這是最基礎的賜福藥粉,現在你們這些人打我,我一點感覺都不會有,根本不會受傷。要是按我說的做,比這還厲害的藥粉還有。你們找一個純潔的女孩幫我煉藥,還要弄來幾頭牲口,獻祭給真神。”


    “我看還是老規矩,叫老默克勒家出這個牛羊豬。”


    “他沒來?還是心不誠。”


    “不不不,默克勒隻是一時糊塗,我們互幫互助,就要幫忙引導他迷途知返。”磨坊主的藥效上來,流著涎水提議:“作為走上正道的證明,你們就勸他把他的小女兒送到磨坊裏來”


    “這”村民都猶豫了,他們雖然信了真神能庇佑大家糧食豐產,但心裏都明白這個外鄉人不是什麽好鳥,坑老默克勒家的錢也就算了,坑他家的女兒還是於心不忍。而且他家還有個法師兒子.


    就在短暫沉默的時候,村民中突然有一個開口:“大人,藥粉真的有您說的那麽神奇嗎?”


    磨坊主顯然是進入了亢奮狀態,見村裏人都麵麵相覷,大吼一聲:“現在還質疑我嗎?來啊!打我試試看。打我!隨便打!”他獰笑著摸出匕首:“我讓你一拳,質疑我的小子。最好一擊就把老子放倒,否則獻祭的牲口就得省一隻了!”


    還有這要求?如果他沒加入邪教,倒是個敬業的銷售,願意以身證明療效。


    磨坊主話音剛落,一個人影以無法辨認的速度向他錘過去,磨坊裏的煤油燈在拳風中飄忽,就是這閃爍的空檔,一拳挨到磨坊主身體,可怕的事情發生。


    他直接被打進地窖裏,原本人在的位置隻剩下黑漆漆的洞。


    “唉?”“怎麽了?”“誰打的?”在磨坊裏的村民們頓時慌了神。


    “不是我。”羅夏用手巾擦拳頭,隨後幹脆地跳進地板洞裏去查看:“那人死了!”


    “死了?”屋裏人已經顧不上其他,比如剛剛那個奇怪的青年。他們都害怕震悚起來。


    我還沒死!被羅夏故意留活口的磨坊主在黑暗的地窖裏掙紮,但他此時動彈不得,也發不出一點聲音。襲擊他的青年起身,找到軟梯爬回磨坊一樓,磨坊主還以為能乘著青年遠離自己時脫身,沒想到禁錮狀態依舊牢不可破。


    爬上來的羅夏給大家出主意:“現在我們彼此都看不清對方的臉,認不出彼此。不如一把火給這裏燒個幹淨,就當此事結了,誰也沒來過。


    “至於磨坊主是意外燒死在失火的磨坊裏,我們什麽都不知道。既然不知道是誰出的手,就是誰都要擔責;誰都有幹係,那就是誰都沒有責任,懂嗎?”


    “怎麽不認識?聲音都聽得出來呀,不對,伱是誰?聲音有點耳熟但和村裏人對不上號.”有個呆子還沒搞清楚狀況,被旁邊的村民敲了下腦袋。


    打斷呆子的村民連忙點頭:“這位小兄弟說得很對!點把火,然後大夥趕緊走。”


    羅夏主動提出來留下點火,其他人剛走出十步,火舌就瞬間衝天而起,嚇得所有人大汗淋漓地狂奔回自己家。


    他本人又回到地窖,在火光中如同地獄走出來的魔鬼,輕鬆把磨坊主拎起來:“我玩夠了,現在耐心已經耗盡。所以快交代你知道的一切。”


    當夜,小鎮和臨近大城市出現多起凶案,還有許多房子發生火災,火都很精準,一處都沒有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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