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曦晨偷偷一瞥,抓住了她嘴角的笑容,手指也加入追逐,反過去勾住正在摩挲的手指,從指關節上一點一點摸過去。


    指尖上的遊戲,讓葉曦晨找到了樂趣,手裏的周末計劃也被暫停了。


    在班會上的小秘密,在眾人和老師眼皮底下的小親密,給內心帶來的竊喜,比吃到了最好吃的冰淇淋還要讓人更開心一百倍。


    「這就是校園戀愛呀~」葉曦晨努力做出一本正經的樣子,假裝在認真聽講,心裏的小鹿卻早已開心到飄了起來。


    魯班看了看腕上的手錶,終於說出了最讓人期待的一句話。


    「同學們,作業都帶好了嗎?」


    「帶好了!」所有人異口同聲。


    「周末愉快,路上注意安全!」


    與此同時,教室裏的廣播響起,「同學們,下課時間到了……」


    教室裏一片放假式的混亂,背著書包的人,一個接一個,朝教室門口衝去。


    「魯班拜拜~」


    「拜拜~路上小心。」


    葉曦晨跟隨大眾,起身收拾東西,將作業本和練習冊朝書包裏塞。


    不過,仔細觀察,卻能發現其中的一絲別扭。


    隻有右手在收拾作業。


    左手早已在下課鈴響的那一刻,光明正大的和淩清和牽上了。


    淩清和依舊坐著,等她優哉遊哉地收拾,眼裏的笑意,一直不曾下去。


    ……


    周六,晴。


    t城一中,上午九點的太陽,明媚而溫暖。


    葉曦晨站在塑膠跑道上,激動地跳了兩下,指著淩清和道:「你這樣不行!」


    「怎麽不行?」


    「自行車不是這樣騎的!」


    「是嗎?」淩清和笑了笑,分明在逗她,「那你演示一下,要怎麽騎?」


    葉曦晨氣得直呼氣,「說好了,我教你騎自行車的,你不守信用。」


    「要不,你現在教我?」


    是的,淩清和會的技能有很多。可惜這個很多中,不包括騎自行車這一項。


    原因嘛,當然是因為,淩總從沒有需要騎自行車的時候。


    葉曦晨想了一個晚上,才想到騎自行車郊遊這個選項——既能載人兜風,又能難得找回一次主場,親手教淩清和騎自行車這一項中學生必備技能。


    誰知道,淩清和一跨上車身,都不用她提醒,自己在運動場上蹬了兩圈,就表示已經會了。


    葉曦晨:好氣哦.jpg


    淩清和逗夠了人,隻能找補,伸手在她頭上使勁揉了揉。


    「我也以為我不會。」她笑著道:「不過,大概是因為以前騎馬習慣了,所以才能上手這麽快。」


    說完,一臉「我也沒料到會這樣」的表情。


    葉曦晨當然不相信。騎馬和騎自行車能一樣嘛?明顯是在安慰她。


    她撇撇嘴,不情不願地嘟囔,「腿長了不起啊……」


    想她當時學自行車的時候,不知摔了多少次。還不是因為人小腿短,才沒辦法學淩清和這樣,直接跨上車座,省去了起步這個最難的步驟。


    「乖~試試我能不能載人。不能的話,待會兒你來教我。」淩清和拍拍車後座,示意她坐上去。


    在操場上轉了幾圈。


    車速平穩,連葉曦晨這個最嚴苛的老師,也找不出再重新教淩清和一次的理由。


    她扯著淩清和的衣角,指揮她道:「我們走南門出去吧。」


    「好。」


    運動場上空蕩蕩的,兩人太顯眼了。


    高二高三的學生,周六都沒回家。從運動場到南門的路段,綠樹如茵,不容易被教學樓裏的人看到。


    淩清和腳上加速,自行車平穩滑出塑膠跑道。


    道旁的小葉榕樹高大而茂密,傘形的樹冠上,青綠色的枝葉層層疊疊,遮住了難得一見的春日朝陽。


    微風裊裊,從樹幹垂下的榕樹須似乎活過來一般,跟著春風搖曳起舞。


    葉曦晨朝前一靠,雙手環在對方的腰上,將臉貼在溫熱的背上。


    熟悉的氣息,令人溫暖又安心。


    淩清和的發梢,在她額頭上掃過,帶來些微癢意,讓她的心弦跟著一起跳動。


    她閉上眼。


    不用任何言語,葉曦晨也知道,對方此刻的心情,和她是一樣開心的。


    兩人離開學校,往附近的郊區方向騎去。


    一中的校址,原本就處在一片農田包圍之中。這幾年,隨著一中附近地區的開發,周圍的建築才漸漸多了起來,讓一中附近的這片區域,擺脫了「鄉下」這個帽子。


    即便如此,附近的郊區,依然種著大片的農作物。


    四月份,正是油菜花開的季節。


    「清和,好漂亮呀~」葉曦晨不停讚嘆。


    路徑之地,是一片黃色的花海,似綢似緞,延綿不絕。熱烈而燦爛的金黃色,讓人的心情也跟著愉悅起來。


    道路上,像她們這樣,騎著自行車來賞春的人不少。


    自行車的速度慢了下來,葉曦晨開心地放開一隻手,向道路旁的金黃輕輕探去。


    「清和,聞到了嗎?好甜呀~」


    「聞到了。」淩清和的聲音也帶著笑意,心裏邊默默加上一句,「和你一樣甜。」


    置身花海,哪怕沒有風的幫忙,一呼吸,也能嚐到甜甜的花香。


    「真的好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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