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所的會見室,空氣沉悶得仿佛能讓人窒息。陳德忠坐在硬邦邦的椅子上,雙手交叉,目光平靜地看著對麵的武強文。


    這家夥一身黑色的高檔西裝,打扮得體,整個人顯得非常得意。他的嘴角帶著淡淡的冷笑,像是一隻捕獵成功的猛禽,隨時準備撕碎獵物。


    武強文的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麵,發出低沉的“咚咚”聲,那聲音像是在一點點侵蝕陳德忠的神經。看守所的燈光昏黃,在這種地方,時間仿佛變得異常緩慢。


    武強文懶洋洋地開口:“陳德忠,我給你一個機會。你應該清楚,和我作對,不是什麽明智的選擇。”


    陳德忠沒說話,隻是直勾勾地盯著他。武強文的話雖然不算直接,但那種壓迫感幾乎要把空氣壓碎。對方的聲音低沉,緩慢而帶著一股危險的冷酷。


    “你知道嗎?你的母親、你的弟弟,還有那些支持你的工人們,他們能承受你這種頑固不化帶來的後果嗎?”武強文一字一頓,慢慢吐出這些話,仿佛一把利刃刺入陳德忠的心。


    陳德忠緊了緊拳頭,冷靜地反問:“武強文,你以為靠威脅我就能讓事情變得對你有利?要對付我,衝著我來,別拿我的家人威脅。”


    他抬起頭,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語氣不重,但卻透著一股無形的力量。陳德忠明白,若他在這裏妥協,以後他永遠都無法抬頭做人。


    武強文嗤笑一聲,眼神裏多了一絲玩味。“你真是頑固不化,真以為能用這些正義感來壓倒我?和我合作,才是你的出路。”他的話帶著一絲不屑,仿佛已經看透了陳德忠的一切掙紮和抗拒。


    會見室裏,武強文的每一句話都像一記重錘,敲打著陳德忠的心理防線,但陳德忠依然穩如磐石。


    他深知武強文背後勢力不小,隨便捏碎他這樣的“小人物”並不難。可他心裏很清楚,一旦在這裏低頭,自己的尊嚴、信仰,還有未來就會被徹底踐踏。那樣的日子,他陳德忠永遠也不會接受。


    “你以為,你能掌控一切?”陳德忠淡淡一笑,聲音不大,卻有股子不屈的勁兒。“武強文,你就是高估了你自己。”


    武強文的臉色變得冷酷起來,眼中的笑意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毫不掩飾的威脅。“陳德忠,你真的以為你能撐到最後嗎?不妥協,你覺得你的家人、你的工人們會有好日子過?”


    “你可以試試。”陳德忠語氣依然平靜,但手心已經沁出汗水。他知道對方手段多端,但絕不能讓對方的陰謀得逞。


    空氣變得更加壓抑。武強文冷冷地盯著陳德忠,笑容僵硬了幾分。


    他似乎沒想到陳德忠竟然這麽頑強,明明自己已經亮出了底牌,威脅得如此直接,換做常人早就軟下來。


    但陳德忠這個家夥,竟然還敢在自己麵前硬氣到底。


    武強文站起來,居高臨下地俯視陳德忠,黑色的西裝襯托得他整個人像是深淵裏的一頭猛獸。他低下頭,眼神冰冷,“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希望下次見麵,你還能這麽硬氣。”


    陳德忠沒有說話,他隻是微微仰頭,目送武強文離去的背影。


    ……


    張秀芝站在鎮政府門口,陽光刺眼,她卻無暇顧及。


    她身上那件藍色布衣已經洗得泛白,袖口邊緣磨得起毛,微風輕輕拂過,衣角輕飄,帶著一股幹裂的灰塵味兒。


    她的臉上滿是歲月的痕跡,眼角的皺紋在淚水的浸潤下顯得格外深刻。張秀芝的身影,在鎮政府那高大的辦公樓前,顯得那麽渺小和無助。


    她雙手合十,身體微微顫抖,低聲啜泣著,似乎每一聲哭泣都帶著深深的哀求和痛苦。


    “領導,求求您,幫幫我兒子……”張秀芝哽咽著,話都說不連貫,淚水不斷從眼眶裏湧出來,濕透了臉龐。她的聲音微弱,卻帶著一種近乎絕望的力量。


    鎮領導站在她麵前,一手撐著額頭,顯然有些不知所措。


    他不是沒見過這種場麵,但張秀芝那幹裂布滿老繭的雙手緊緊抓住了他的衣袖,那種粗糙的觸感讓他心裏一緊。


    “大娘,您先別急,”領導努力維持著鎮定,緩緩將張秀芝的手輕輕握住,感受到她手掌的厚繭與粗糙,他心裏忍不住泛起一股同情,“我知道您心急,我也了解陳德忠的事情,我會讓人重新查查,看看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張秀芝哽咽著抬起頭,淚眼婆娑,眼中帶著一絲希望和感激。“他是個好人啊,從來沒有害過別人……他一直是為了保護我們家……”她的聲音裏帶著破碎的嗚咽,情緒幾近崩潰。


    領導點了點頭,雖然話不多,卻明顯感受到張秀芝的痛苦。


    這一幕讓他心裏開始生出些疑問:陳德忠在村子裏的名聲一直不錯,平日裏大家對他評價挺高,怎麽這次突然牽扯進“故意傷人”的案件中?


    此時,看守所外的氣氛也在發生變化。


    趙廠長帶著一群氣功愛好者,還有陳德忠的工人和親屬,已經聚集在了看守所門口,人群不斷壯大,黑壓壓的一片,隱約傳來不滿的議論聲。


    那些氣功愛好者手裏還舉著陳德忠的照片和標語,要求釋放他,場麵越來越緊張。


    “這怎麽回事?”領導皺了皺眉,透過鎮政府的窗戶看向外麵,那些聚集的人群已經引起了他的警覺。他心裏隱隱感到不妙,壓力已經上來了。


    “陳德忠平時幫助過不少人,這些人可都是衝著他來的……”他喃喃自語,內心的疑慮越發強烈。看著門外的張秀芝,他決定親自過問此事,調查個清楚明白。再怎麽說,事情拖得越久,鎮上也難以平息這場風波。


    “我會親自處理此事,您放心吧。”領導拍拍張秀芝的手,安慰道。


    張秀芝的眼淚還掛在臉上,聽到領導的承諾,心裏總算稍微鬆了口氣。她感激地朝著領導彎了彎腰,雖然心裏的擔憂依然揮之不去,但至少有了個盼頭。


    外麵的喧囂還在繼續,張秀芝站在原地,望著看守所的方向,淚眼模糊,心中祈求著兒子能夠平安脫險。


    而鎮領導則深吸一口氣,轉身回到辦公室,思索著下一步該如何著手調查。


    鎮政府辦公室裏,燈光昏黃,空氣沉重。鎮領導坐在辦公桌前,眼神凝重地看著手中的文件。


    文件紙張略顯粗糙,他的手指在翻動紙頁時,發出沙沙的聲響,在安靜的辦公室裏顯得格外清晰。每翻一頁,他的眉頭就皺得更緊。


    這份文件詳細記錄了那晚的情況——陳德忠家突遭襲擊,那些襲擊者的身份竟然成謎,受傷後匆匆逃離,沒有留下任何可以追蹤的線索。


    而陳德忠的出手,隻是為了保護家人,這分明是正當防衛,不應該被定為故意傷人。


    鎮領導的手指頓了一下,停留在一段特別的文字上。文件裏提到,襲擊者的身份似乎與市裏某些人有牽連。


    這一細節讓他心頭一震,心裏的疑慮越來越重。這件事,遠遠沒有表麵那麽簡單。


    就在這時,調查員敲了敲門,走了進來。


    他的神情同樣凝重,把更多的資料遞給領導,低聲說道:“領導,我們發現這些襲擊者的背景很可疑,很多細節對不上號。他們看似是外來人,但行動手法非常專業,像是經過特別訓練的人。更有可能,他們和市裏某些人有關係。”


    領導的手頓了一下,眼神閃過一絲警惕,但旋即恢複了鎮定。他輕輕點了點頭,目光再次回到文件上,紙頁隨著手指緩慢翻過。


    “看來陳德忠這次惹的麻煩不小,恐怕是有人故意想讓他栽在這件事裏,”鎮領導低沉地說著,語氣帶著壓抑的怒氣。


    調查員站在一旁,點了點頭:“是的,陳德忠的出手,完全是為了保護他的家人。如果不是那些人先動手,陳德忠根本不可能對他們出手。而且他們逃得很快,像是早有預謀。”


    鎮領導靠在椅背上,目光凝視著天花板,內心開始權衡起這件事的分量。


    表麵看是一起簡單的衝突,但現在看來,這件事背後顯然有人在操縱。


    到底是誰,居然敢這麽明目張膽地陷害一個普通村民?這些人如果真有靠山,自己這麽插手,是否會引火燒身?


    但他內心的正義感卻讓他無法坐視不理。


    陳德忠的名聲一向不錯,如果讓他背上這樣的罪名,那今後誰還敢挺身而出,維護正義?更何況,眼前的真相越來越清晰,陳德忠不過是被卷入了一場陰謀之中。


    他抿了抿嘴唇,沉默了片刻,隨後抬起頭,堅定地對調查員說道:“繼續查,查到幕後是誰,不管牽扯到什麽人,必須給陳德忠一個公正的結果。這事不能讓他白白受冤。”


    調查員微微點頭,眼中帶著幾分敬佩。鎮領導的態度讓他鬆了口氣,也更加堅定了將這件事查到底的決心。


    鎮領導目送著調查員離開,辦公室又恢複了寂靜。窗外的風輕輕吹動著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似乎在無聲地訴說著某種預感。這件事,恐怕會比預想的還要複雜。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著外麵,心裏明白,自己已經觸碰到了某些不該碰的勢力。再往深挖,恐怕會帶來一些意想不到的麻煩。


    但他不願就此作罷,一個好人不該無端入獄,他不能讓這種不公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轄區裏。


    這一刻,他決心已定。無論背後牽扯到多大的力量,他都會追查到底。


    鎮政府辦公室裏,光線微弱,鎮領導梁鬆盯著桌上的幾張照片,眉頭緊鎖。照片上,武強文站在一位市領導旁邊,神情自信而張揚。


    那種笑容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傲慢,仿佛一把刀,懸在每一個敢反抗他的人頭頂。梁鬆的手指無意識地輕輕敲打著桌麵,心裏翻湧著複雜的情緒。


    “果然是他。”梁鬆輕輕歎了口氣,眉頭皺得更緊。市裏的大領導,平時極少露麵,但武強文卻能和他拍下這麽親近的合影,這背後的關係不言而喻。


    電話鈴突然響起,打破了辦公室的沉寂。梁鬆接起電話,聽筒那頭傳來一個模糊的聲音,帶著一絲含糊不清的冷漠:“你說的情況我們會重視,請繼續保持關注。”


    梁鬆放下電話,心中一陣沉重。


    這種模棱兩可的回答,他再熟悉不過了,仿佛在說“你不要多管閑事”,但又留有餘地,讓他繼續監視局勢。這意味著什麽,他心裏非常清楚。


    就在他思索的同時,手機又突然響起。這次的聲音冷硬、低沉,沒有半點客氣:“梁鎮長,陳德忠的事,你最好別再插手。聽說你最近查了不少東西,我勸你為自己的前途著想,別自找麻煩。”


    梁鬆沉默片刻,握著手機的手微微緊了緊,對方的威脅已經直白得不能再直白。他深吸一口氣,平靜地回答:“你是誰不重要,但陳德忠的事我必須幫到底。你們的威脅,對我沒有用。”


    對方冷笑一聲,直接掛斷了電話。電話那頭的嘲諷與威脅仿佛還在空氣中回蕩,壓得梁鬆的胸口有些發悶。


    他知道自己觸碰了某些不該碰的東西,但眼前這件事,不可能就這麽簡單地結束。他已經感受到了那股壓力,從市裏的關係到陌生人的威脅,這一切都在試圖讓他知難而退。


    梁鬆抬起頭,窗外的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辦公室裏的光線也顯得越來越昏黃。他的腦海中浮現出張秀芝滿是淚痕的臉,那一雙布滿老繭的手抓著他的衣袖,哽咽著求他幫幫她的兒子。這一幕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梁鬆不是不知道,這背後隱藏著多少複雜的勢力,但如果就這樣放棄了,陳德忠就會徹底被冤枉,一家人從此無處申冤。


    他緩緩站起來,走到窗前,望著外麵的村子,風中夾雜著些許涼意。


    眼前的田野一片靜謐,似乎和那些黑暗的勢力隔絕開來。但梁鬆知道,這種表麵的平靜,隻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不能退縮,”他低聲自語,拳頭緊緊握在身側。


    他走回辦公桌前,撥通了一個特殊的電話,接通後,他冷靜地說道:“我要上報一些特別情況,涉及市裏某位領導,請您務必關注。”


    電話那頭傳來低沉的回應,隱約帶著些不安的氣息,但對方還是答應了他的請求。


    梁鬆知道,這已經是他能動用的最大資源。雖然前路未明,但他不能眼睜睜看著一個無辜的人被推入深淵。


    他坐回椅子上,輕輕揉了揉眉心,心裏的壓力一陣陣湧上來。但他清楚,既然已經踏上這條路,就不能輕易回頭。


    看守所的空氣一如往常地沉悶,陳德忠靠在床鋪邊,盯著頭頂那片昏黃的天花板。


    時間在這裏仿佛變得異常漫長,日子一天天過去,外麵的消息卻少得可憐。他心裏很清楚,外麵的局勢複雜,但他從未想過放棄。


    突然,沉重的鐵門被推開,一位鎮上的工作人員穿著製服走了進來,手裏還端著一杯茶。


    他坐在陳德忠麵前,神情嚴肅,將一份調查報告放在了桌上。


    “陳德忠,你要挺住。”工作人員語氣低沉,卻帶著一種鼓勵的力量,“鎮領導正在幫你查清楚幕後的人,這件事已經有了一些進展。我們會給你一個公正的結果。”


    陳德忠微微抬頭,目光落在那份調查報告上,隨後又看向對方,眼中閃過一絲光亮。盡管身處囹圄,他的心中終於燃起了一絲希望。


    工作人員遞過茶杯,陳德忠接過時,手指觸碰到杯壁的溫度,溫暖的感覺透過指尖傳到他心裏。


    多日來的緊張和壓抑,似乎在這一刻得到了些許緩解。他握著那杯茶,心裏卻開始盤算得更加清晰。


    “我明白了,感謝你們的努力。”陳德忠點了點頭,聲音低沉卻透著堅定,“我會撐住的,不會讓他們得逞。”


    工作人員見他態度堅定,鬆了一口氣。


    雖然任務艱巨,但至少陳德忠沒有放棄,這對整個局勢都是個好消息。


    他們聊了幾句後,工作人員起身告辭,留下了調查報告,房間裏又恢複了平靜。


    陳德忠盯著桌上的報告,指尖輕輕敲擊著茶杯,心中漸漸有了決定。武強文顯然是想利用這次機會將他徹底打倒,甚至可能讓他永遠翻不了身。


    但如今鎮領導已經開始介入調查,他知道自己有了機會,可以利用合法的方式反擊,徹底揭開武強文的底牌。


    以陳德忠的能力,輕鬆逃出看守所固然不是難事。


    但那樣的話,一切努力都將付諸東流,他的家人也會陷入更深的危險。他不能讓這一切變得更複雜,也不能在這關鍵時刻讓敵人抓住把柄。


    陳德忠深吸一口氣,捏緊了拳頭。他從不懼怕任何正麵交鋒,這次,他要讓武強文的陰謀暴露在陽光下。


    他不再是那個一心隻想保護家人的普通村民,他要為自己的清白而戰,也要為家人爭取應得的公道。


    他眼中的光芒逐漸變得鋒利起來,像是一把即將出鞘的利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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