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季藏,在成為引路人之前,一直以為外公隻是個普通的算命先生,根本不知道外公年輕時有過如此驚心動魄的經曆,更不知道自己的身上還有來自小鬼子陰陽師的血脈詛咒。


    如果我早知道這些,肯定會提高警惕,絕不會傻乎乎的落入敵人預謀已久的陷阱,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趕鴨子上架成為引路人,打亂黑無常大人和外公原本的計劃。


    不過,按照黑無常大人的說法,我陰錯陽差之下成為引路人,也是冥冥之中的天意所決定的,讓我放寬心,努力去做好就可以了。


    如今我脖子後的詛咒已經顯現出來,靈魂空間之中,還有一個鬼嬰女兒正在長大,那是之前女鬼偽裝成我的高中白月光,欺騙我春風一夜後莫名多出來的。


    不知道外公的經曆之前,我以為那是普通的女鬼和鬼嬰,可如今我已經明白,那女鬼很有可能就是陰陽師所操控的侍鬼。


    除了這些,還有那女鬼被我在夢境之中偽裝成雪人,被我失手斬殺,都是陰陽師的陰謀,為的就是激發出我血脈中隱藏的詛咒。


    現在想來,對方將外公的靈魂拘禁剝皮,不停折磨他,其實就是為了打破黑無常大人在我身上設置的封印。


    外公當初告訴我不要管他,也是想到了這一點,可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為了救出外公,借助意識空間中的茅草屋去和岩石牢房相撞,撞塌了茅草屋的一堵牆壁。


    那茅草屋應該就是黑無常大人設下的禁製,打破了茅草屋,中間還有鬼嬰小女孩偷偷在兩塊土坯磚上做了手腳,導致血脈之中的詛咒突破了壓製,顯現出來。


    這樣想來,小鬼子陰陽師布置的這一場陰謀,真是讓人脊背發涼。


    隻不過,小鬼子陰陽師繞了這麽大一圈,激發我身上的血脈詛咒,又是為了什麽?


    這其中又有什麽樣的陰謀?


    不知怎的,我莫名想起第一次跟黑無常大人相見,他朝我出手,還動了殺機的一幕。


    ……


    如今,黑無常大人帶我看過文明之山的戰場,讓我明白到如今情況十分危急。


    接著,又在一場夢境中,讓我旁觀了外公年輕時所遭遇的一切,讓我也見到了抗戰時期華夏大地的慘狀,明白了如今的平安生活是多麽的來之不易。


    在這場夢境結束時,我忍不住開口問道:“無常大人,現在情況危急,我北上尋找線索,又該往什麽方向努力?”


    黑無常的目光透過黑色油紙傘,嘴角帶著意味深長的微笑,幽幽開口說道:“靜下心,排除雜念,想想我帶你看文明之山的所見,還有你外公年輕時所遭遇的一切,你就能明白了。”


    醒來之後,我陪著李歡歡和歡媽吃早餐的時候,腦子裏還一直在想著跟黑無常大人的對話,看著豐盛的早餐,想起外公結婚時辦酒席吃的窩窩頭和野菜粥,心中頓時有了明悟。


    黑無常大人其實早已指明了方向:人的一生太過短暫,眼光就會十分局限,局限在自己那短短幾十年,局限在自己所生活的圈子。


    很多人生活在幸福年代,就以為這些幸福生活是理所應當,稍有不順心就會各種抱怨。


    追逐更美好的生活是人性的必然,無可厚非。


    可一旦忘卻曆史,就會迷失方向。


    想要讓迷失之人重新找到方向,就必須重拾曆史,隻有厚重的曆史真相,才能讓人警醒。


    想到此處,我不由得抬起頭,朝著北方看去,那是黑無常給我指引的方向,在夢境中有喊殺聲和女人嬰兒哭喊的聲音。


    夢境中我還不太明白,此時一下子全都想明白了——華夏在抗戰中所遭受的那些苦難,時間最久的,苦難最深的,莫過於東北三省了。


    李歡歡聽到我又要重新上路出發,滿是不舍,可見我堅決,也就不再阻攔,隻是把房車的鑰匙塞給了我。


    我還想客氣一下,歡姐的臉立刻垮了下來:“怎麽?不聽姐的話了?隻是一輛車子而已,我知道你要辦的事情十分重要,這種小事上還跟我婆婆媽媽的。”


    我隻能接過鑰匙,向歡姐表示感謝。


    臨別之際,歡媽拉著我,一遍遍交代我忙完了一定要回來,我除了點頭答應,還能做什麽?


    有誰忍心拒絕一個失去了兒子的母親的請求?


    離開京城,我開著車沿著公路朝著東北的方向進發。


    雖說我已經確定了此行的目的地,可還是準備這一路都走鄉村道路,多在農村轉一轉。


    這是一種直覺,是我被黑無常大人帶進文明之山後,就擁有的一種感覺。


    我能隱隱感覺到,這一路最好沿著農村行走,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一路開車出來,我隻有一個感受:


    京城實在是太大了,吸引力對周邊的城市也太大了。


    我開著車子出了京城地界,已經走出去幾十公裏了,但是在紅綠燈路口停下來的時候,還是會見到西裝筆挺的房產中介拿著宣傳單湊到車窗前,要讓我這個假土豪買上一套。


    這些地產銷售一開口,就說這裏是京城地界,房子買來絕對不會虧,一定能保值增值。


    如果不是我一路開過來,對距離心裏有數,還真被他們給忽悠住了。


    不過看樣子,這些地產中介也不是一無所獲,看著遠處依舊在忙碌建設的地產項目,還有拿著宣傳單心動無比,想要做新燕京人的客戶,我總感覺怪怪的。


    這裏,真的能算是京城地界嗎?


    這樣算不算是自欺欺人?


    將塞進來的地產海報扔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我繼續開車前行,進入了一片山區之中。


    這邊雖說離京城已經有段距離,卻依舊能夠得到京城的經濟輻射,人都是生活在大城市久了,就會向往田園生活。


    因此,這片山區的山村大多改造成了民宿和農家樂,看消費一點都不比在京城當中低。


    我這一路下來,在山裏兜兜轉轉,到了此時已經黃昏時分,準備去前麵找個山坳停車休息一晚——民宿那麽貴,自己有房車,真沒理由花冤枉錢。


    我把房車停在了一個平台上,抽著煙欣賞完落日餘暉,這才走進房車當中,開始做晚餐。


    晚餐很快做好,我端著晚餐剛準備下車坐在平台上欣賞山間夜景享受美食,一張臉猛的湊到了我的眼前,還露出滿嘴發黃的大板牙。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對方是人是鬼,就看到他的腦後,還趴著一張饑餓的臉,此刻正直勾勾的看著我手裏端著的飯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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