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秋之交,從邊緣開始泛黃的葉子幹癟地像旱煙葉,穿過城市忙碌的大街小巷的風一吹,匆匆忙忙地從枝頭上零落下來。


    a城最為繁忙的商業圈依舊如往常一般車水馬龍,鱗次櫛比的摩天大樓像多米諾骨牌一樣碼在川流不息的車流與人群之間,剛到下午三點,晚高峰還未拉開序幕,寬闊的馬路上已經堵得水泄不通。


    文南路以北,uo娛樂集團所屬大樓像一尊沉默而宏偉的巨人,武裝著尊赫奢貴的銀甲,靜靜地佇立一方,而繁華都市的喧囂依舊乘風而起,無孔不入地鑽進巨人的耳朵裏。


    大廈0層,青年斜躺在靠單向玻璃的真皮沙發上,一腿曲起,另一條腿則懶懶地勾拉著人字拖,在米白色羊毛地毯上方晃蕩著,下一秒,緊閉的房門被打開,一個麵容淩厲的女人走了進來,看到青年懶散的模樣皺起了眉:“你要在那裏躺到什麽時候,北岩和宇風馬上要到了,你還不快點準備,要讓錄音棚裏所有的工作人員等你一個人?”


    聽到聲音,青年從雜誌後露出臉,擺出副男女老少通吃的笑臉:“哈嘍,莎姐。”他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下女人的穿著,然後彎著眼道:“克裏斯汀初秋首推新款,我們莎姐永遠都跟得上時尚潮流,可讓公司其他小姑娘嫉妒死了。”


    “少貧嘴,趕快給我起來,”莎姐懶得理會他那張不要錢一樣撒蜜糖的嘴,幾步走到伏蘇麵前,一把抽走他手裏的雜誌:“精神著點兒,這次錄的賀歲特專是我四處找門路,特地請來詞作老師為你打造的,配合後期的宣傳炒作,有豎立新形象翻身大紅的機會,你要是不好好表現,過完這個年你給我收拾東西滾出uo回家種田。”


    伏蘇現在的身份是uo旗下一個三人男團中的一員,另外兩名隊友是陳宇風和陸北岩,他們三人出道有四年之久,憑借著出眾的外表和公司包裝的完美形象已經積累起了不容小覷的人氣,官博足有兩千多萬粉絲。雖然比不上成名已久的大腕們,但在吃青春飯的小鮮肉之中已是難得。


    而這三人之中,爭議最大、粉黑互掐最狠的是伏蘇。無怪乎此,伏蘇在一出道以另兩人無法媲美的相貌奪得了數不清的路人好感,但在之後的幾年中,他在歌唱上無法遮掩的短板逐漸暴露,又莫名其妙被水軍黑人品黑私生活,一大批人粉轉路,路轉黑,現在留下的大多是撕.逼掐架樣樣在行的蘿莉顏粉。


    正所謂一粉頂十黑,粉圈腦殘多,導致黑子以幾何倍數增長。每次他的名字一被提起,必定伴隨著腥風血雨。


    而與他相反的是,原本在外貌上遜色一籌的另兩人則以出眾的唱功才華吸了粉。伏蘇是一個禮拜前來到這個世界的,這一個禮拜裏聽莎姐透露,另外兩人都已經有單飛的想法了。


    這次的賀歲新專大概是他們三人最後一次一起錄專了。


    伏蘇舉起雙手做了個投降的姿勢,掛在嘴邊的笑卻依舊漫不經心的,隨意般地哄了莎姐幾句:“好啦我知道了,你別氣,小心長皺紋。”


    莎姐皺著眉神情不虞地看著他,伏蘇隨手捋了把染成灰紫色的頭發,半長的劉海又垂落下來,在他低頭穿鞋的時候遮擋住了左眼下一顆妖嬈的淚痣。他穿著簡單明了的白襯加九分褲,扣子開了三顆,露出形狀優美的兩截鎖骨和一小片明明暗暗隱於其中的前胸,與他略顯淩亂不羈的短發相襯,顯出一絲頹廢而禁忌的美感。


    這個人具備所有讓人為他瘋狂淪陷的條件。


    莎姐腦海裏掠過這個念頭,越發煩躁了,明明是個容易大爆的外形條件,偏偏敗在唱功上,實在是讓人扼腕。她以前也試過把伏蘇塞去影視圈,結果沒幾天人給退回來了,還被媒體明裏暗裏諷刺了一番,她即使再不甘心,也隻能偃旗息鼓。


    伏蘇站了起來,在落地鏡前整理了一下儀容。他打量著鏡子裏的人那一頭灰中透紫的毛,以及那讓他自己都有些垂涎性.奮的細腰窄腿大長腿,心裏嘖了一聲,gay裏gay氣的,對著鏡子他都可以來幾發。


    捯飭好自己後,他轉身給了莎姐一個點到即止的擁抱:“莎姐,別為我操心了,這次我一定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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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饒是已經成家數年的莎姐,也被他突如其來的一個擁抱鬧得有些臉熱:“幹什麽呢,少到我這裏來油嘴滑舌,快點去準備。”


    “遵命,我的女王。”


    伏蘇到錄音棚的時候,正巧陸北岩和陳宇風也到了。兩人自從紅起來後忙得腳不著地,這會兒剛趕完一個通告,被莎姐一個電話急匆匆地喊來試錄新專,還是為了替半糊的伏蘇做嫁衣,所以臉色都有些不太好看。


    棚裏的工作人員在做最後的調整,伏蘇從箱子裏拿了兩瓶水扔給兩個隊友:“接著,潤下嗓子。”


    陸北岩擰開瓶蓋喝了口,不耐道:“怎麽還沒調好?我晚上還有個聚餐呢。”


    “耽誤你行程,抱歉了。”伏蘇笑了笑,在他旁邊坐下,陸北岩原本有些冒火,但聽他帶著一絲性感的笑音,火氣莫名其妙消了一半。


    “……算了。”


    陸北岩斜斜睨他一眼,正好瞥到伏蘇仰頭喝水。那突起的喉結上下滾動了幾下,一點透明的水漬洇在他嫩紅的唇角,隨即他也看了過來,雙眼微微眯起,有些百無聊賴的懶怠頹然,但很快又浮起一層輕快的笑意,分不清是敷衍還是熟稔,但陸北岩卻幾不可查地耳朵發熱。


    他馬上收回了目光,亂七八糟地想著,伏蘇這個人雖然唱功才華上不了台麵,但長得是真特麽好看,算是同為男人,都忍不住想多看幾眼。


    [叮——收集到陸北岩意值二十點。]


    [gaygay的,我的隊友,想跟我搞基嗎。]


    係統:[你也想跟自己搞啊。]


    伏蘇笑了笑:[對,這身體摸起來很棒,後麵也緊地牙疼,絕對是我的口味。可惜自己吃不到。]


    係統:[…………你什麽時候……?]


    伏蘇:[洗澡的時候。]


    係統:[……幸好我屏蔽了,想想都辣。]


    現場準備工作做好之後,三人開始第一次錄音。因為這隻是試錄,所以壓力不大,陸北岩和陳宇風拿著自己的詞本站在話筒前,順利地唱完自己的那段之後,視線都飄到了伏蘇身上,據以往經驗,伏蘇前三句必破音,調子也七零八落忽高忽低的,實在令人不忍卒聽。


    他們已經做好反複錄幾十次的心理準備了。


    錄音棚裏高光打下來,照亮空氣裏起起落落的浮塵,伏蘇站在散大的光束之中,灰紫的短發上跳躍著光澤,他的側臉看起來明淨而沉靜,而左眼下的淚痣又替他添了一份妖媚惑人的氣息。


    ……妖精。


    兩人完全未覺自己已經看得有些出神了,而把他們的神智拉回來的,是伏蘇啟唇後,溢出唇間的低啞聲線。他的聲音非常獨特,沒有褪盡少年時期的清冽幹淨,又增添了一分微啞和性感,像羽毛輕輕搔刮耳膜,令人從心底裏騷擾難耐,忍不住屏息試圖聽得更清楚。


    這是首基調憂鬱的情歌。伏蘇半耷拉著眼皮,眼底點綴著暗芒,仿佛沉浸進去了,又仿佛清醒地冷眼旁觀,但毫無疑問的是,他的歌聲像是無形的磁場,一旦把人包圍住了,瞬間能讓人心裏的羅盤暈頭轉向。


    然而,他看起來像是不經意的,無辜得很。


    ——這是個,無差別地勾引了所有人,卻微笑著擺出渾然不知的姿態的,妖精。


    兩人微怔之後立刻反應過來,伏蘇竟然沒有跑調!


    不僅音走的準,保持地也很穩,氣息絲毫不亂,甚至遊刃有餘,給人一種“老子隻是隨便唱唱”的鬆快感。他……他什麽時候……


    [叮——收集到陸北岩意值二十點。]


    [叮——收集到陳宇風意值二十點。]


    “砰——”


    兩人瞬間回神,這才發現已經到合唱部分了,但他們都愣在原地半個音都沒發出來,而莎姐正拍著玻璃牆提醒他們。


    但算這時跟上也來不及了,兩人無奈地做了個暫停的手勢。


    莎姐推開門走進來,臉上的笑容遮都遮不住,狠狠地抱了伏蘇一下:“狀態很好!保持下去!”


    伏蘇笑著回抱了她一下,而另外兩人則是麵色複雜地對視了一眼,不知道在想什麽。


    這次的試錄很順利,三人調整到最佳狀態後,錄了三遍覺得已近完美,莎姐也沒有繼續拉著他們,早早地放他們回家了。


    伏蘇戴上口罩,插著口袋從大樓裏走出來,保姆車在門口等著,突然他想起什麽,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


    “喂,小王哥。上次問你的事情……”


    “你還沒死心呢,”王哥嘖了一聲:“謝簡那樣的大佬可不是你這樣的小明星能勾搭上的,跟他搭上桃色花邊的哪個不是一線男星女星,你再倒貼,他也不會看你的啦,別浪費這個錢了。”


    “王哥,謝謝你,不過我還是想買,畢竟人都要往高處走。”伏蘇朝助理做了個稍候的動作,助理於是沒有走過來:“有機會總比沒有好,您說是吧。”


    “行吧,你花這個錢我也不攔你,不過我隻能賣他今晚的行蹤,下回我可不理你了。”


    “好的,謝謝小王哥。”


    過了一會兒,一條微信過來了。


    伏蘇看了眼地址,微微一笑,彎腰進了車。


    助理妹子是他的腦殘粉,每天看著他發花癡,以前伏蘇都是陰沉著臉的,但最近幾天突然變得溫柔近人起來了,妹子也膽大了些:“哥哥在開心什麽呢?今天的試錄順利嗎?”


    伏蘇伸手彈了下她的額頭:“今天晚上要幹大事。”


    妹子好奇道:“什麽大事?哥哥你別又偷偷摸摸一個人跑出去,要是再像上次那樣喝醉了在大馬路上發酒瘋,莎姐會把我宰了的。”


    “哦,那應該不會……我是去處個對象。”


    “……哥哥你還是發酒瘋吧。”(83中文 .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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