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一晃確實聽到水聲了,不過是麵前水龍頭出水的聲音。


    水龍頭裏流出來的水柱順著出水口全部流走了。


    陳賀伸出沾滿白色泡沫的手將洗臉池的手龍頭擰緊了,然後對著電話裏正在哭訴的人:「我幫不了你,自求多福。」


    開什麽玩笑,一個是背靠萬財的千金大小姐,一個是即將糊到地心去陰謀失敗的綠茶,雖然說這兩個都是自己手裏的藝人,可是若是一定要做個取捨的話——在前途無量和一屁股破事這兩者間選一個,他想相信沒有人會選擇前者,所以陳賀這次學乖了…他選擇裝死。


    不管到時候遊悅將事情鬧大之後他會不會被高層打電話過來責罵。


    但那也都是之後的事情了。


    陳賀一點也沒有猶豫的掛掉了衛茂的電話,繼續對著鏡子開始洗頭,好像這個電話根本就沒有響起過一樣。


    衛茂顯然沒想到陳賀會這麽著急著和自己撇清關係,甚至都沒有讓她把話說完,至少再怎麽說他也是自己的經紀人吧?


    她顯然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先前的做過的事情到底有多麽的惹人厭惡,而現在滿心滿眼想的都是為什麽所有的人都不願意在這樣的時候幫一幫她。


    被陳賀拒絕之後,衛茂更加不安了。


    因為她和遊悅之間除了陳賀這個經紀人之外再沒了別的聯繫渠道,王可欣可能會是一個選項,但是王可欣能不能接她電話都說不定。


    現在距離營銷號說的『三個小時之後』又更近了一些。


    衛茂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度過了一個小時了,而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這一個多小時裏都做了些什麽…除了給陳賀打了一通不到五分鍾的電話之外,剩下的時間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窗戶外頭不知道什麽時候又開始沒完沒了下起了學,房間的窗戶玻璃有些斑駁,一看就是很久沒有擦過。可是透過這樣的斑駁還是能夠隱約看到外頭隨風飄舞的雪花,雖然室內明明都已經將門窗關得嚴嚴實實,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坐在床上衛茂總感覺有一股莫名的涼風在朝著她吹過來。


    除了陳賀之外,她還想起來一個人。


    一個和她麵臨著同樣窘境的人。


    或許這個人能夠想到解決的辦法也說不定…想到這裏,她再一次哆嗦著手撥出了電話,同時心裏又燃起了那麽一點希望的火焰。


    衛茂和曲凡的地下情到底是怎麽開始的,她已經不記得了,雖然這個男人又小氣又油膩,不過好在手上確實還有那麽一丁點的資源可以利用,於是當初還是新人出道的衛茂毫不猶豫就搭上了這條線。


    金主嘛,不分大小,隻要有金就行。


    在這一點上,衛茂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還輪不到她去挑金主的好壞。


    兩個人斷斷續續聯繫了將近有大半年的時間,每一次約出來之後x生活都和諧得很,京城大大小小的酒店幾乎都有留下過衛茂的足跡。


    從這大半年曲凡對自己的態度來看,衛茂覺得對方應該不會像陳賀那樣現實。


    畢竟一夜夫妻百日恩,他們好歹也睡過這麽多次了,而且…前兩天這人還在電話裏叫自己小甜甜呢。


    她這樣天真的想著。


    電話被接通之後,事實也確實如她所想的那樣,曲凡的態度好得很,甚至沒說兩句就已經開始旁敲側擊問她現在在不在京城,有沒有時間晚上一起出來吃個飯,隻不過這一次的飯局還有另外一個『圈內人』。


    很委婉的3p暗示,新年第一炮。


    若是平常的話,衛茂說不定還會根據對方提出的條件再考慮考慮,可是今天不一樣了。


    「曲總,我有件事情想要告訴你請你幫幫我…」衛茂放軟了自己的語調,小心翼翼的試探著。


    這次她學聰明了,她沒有像之前和陳賀打電話一樣直接開口就把所有的事情一股腦說了出來,而是先撒嬌賣萌讓對方飄起來滿口答應她的請求,這樣的話她才能放心說之後的事情。


    曲凡也確實被這樣哄得有些上頭了:「小甜甜有事情想要我幫忙,有什麽事情直接說,哥幫得上的一定幫。」


    小明星有事情想要幫忙,除了資源無非就是資源,再多的不就是衣服包包和錢??


    以曲凡的腦迴路,他實在是想不出一個小明星到底能夠提出什麽請求要為難他的。


    可是當衛茂將事情慢條斯理的說出來之後——


    「賠錢貨,自己得罪人就算了還把我也搭進去,還有臉給我打電話……」


    「賠錢貨!」不知道是不是太過於氣憤的原因,曲凡又再重複了一遍這三個字,然後恨恨地掛斷了電話,原本並不怎麽關注微博消息的他現在也不得不臨時從手機上下載了一個微博下來,在上麵尋找著衛茂所說的曝光微博。


    別的事情他可以不關心,可是這種事情一旦曝光的話…


    他可是有家室的人,在老婆孩子麵前還是一個好丈夫好爸爸的人設呢。


    電話被掛斷得有些突然,衛茂顯然對於對方這樣變臉的速度有些無法接受,明明上一刻鍾還叫她小甜甜的人此時此刻竟然這樣幹脆就掛斷了電話,還罵她賠錢貨。


    這樣的結果似乎是她之前預料到的最壞結果,但卻不是她願意接受的結果。


    可是如果連曲凡都不願意管她了,她還能去找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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