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菊道:「像是有點像……」


    隻聽艙中傳出一個清越的女子聲音,道:「正是林相公的聲音,讓他進來吧!」


    香菊道:「姑娘這般吩咐,那是不會錯了。」


    林寒青回手對那漁舟拱拱手,道:「貴兄妹可以去了,擺渡之情,在下牢記不忘。」


    那漁家女揚手搖了兩搖,轉舵而去。


    林寒青緩緩轉過身子,慢步進艙。


    他走的很慢,但心頭疾轉加輪。暗暗忖道:「她修習魔動有成,避過了死亡之劫,固是可喜,但她如曾說過。如是一旦修習有成,步入了魔境,連性格都要變化。她此時的為人。不知裏何等模樣?


    付思之間,人已進了艙中,火光一閃,燃起了一支火燭。


    抬頭看去,隻見白惜香容光煥發,雙頰艷紅。全身白衣,盤坐在一張虎皮之上,眼看林寒青走了進來,隻不過揚手一揮,道:「林寒青別來無恙?」


    林寒青呆呆地望著白惜香,半晌說不出話。


    原來白惜香和他見麵的神情言語,和他未見之前的想像,大不相同。0白惜香舉起手來,理了一下長長的秀髮,道:「瞧著我幹什麽?可是不認識了?」


    林寒青道:「姑娘果然有些是變了。」


    白惜香笑道:「變得豐滿了,是嗎?但你該瞧瞧自己,你也換了裝束。」


    林寒青道:「我說的不是姑娘的外形,而是你的性格。」


    白惜香道:「嗯!哪裏不同了?」


    林寒青搖搖頭道:「我說不出,整個人,一舉一動,一言一笑,都和過去不同了。」


    隻見素梅雙手托著茶盤,行了過來,道:「林相公請用茶。」


    林寒青取過木盤上的茶碗,道:「多謝姑娘。」


    香菊隨手搬過了一把木椅,放在林寒青身後,道:「林相公你請坐啊!」


    林寒青緩緩坐了下去,脫下竹笠,道:「有勞姑娘,再替我取盆水,我要恢復昔年的本來麵目。」


    說話之間,雙目一直凝瞄著白惜香。


    香菊應了一聲,轉身行去,片刻之間,捧來一盆洗臉水。


    林寒青取出西門玉霜相贈復容藥物,溶入水中,洗去了臉上的油煙,和那斑斑疤痕。靈藥奇驗,片刻間,恢復了他英俊容貌。


    白惜香抬眼打量了林寒青一陣,道:「嗯!無怪那西門玉霜纏住你,不肯放,果然人若玉樹臨風。」


    林寒青一皺眉頭接道:「在下是依然故我,但姑娘卻已非昔年可比了。」


    白惜香神色冷峻,冷笑一聲,目光轉注到船外,喝道:「什麽人?」


    但聞一個嬌脆的聲音,應道:「小妹李中慧。」說著話推開艙門,緩步走了進來。


    林寒青目光轉動。隻見她一身青色勁裝,青袍包頭,中綴明珠。外罩墨色披蓬,但卻赤著雙手,未帶兵刃。


    白惜香冷冷說道:「李中慧,誰要你進來了?」


    李中慧愕然止步,欠身一禮,道:「小妹冒昧,還望姊姊恕罪。」


    白惜香道:「日落之前,你帶人驚擾於我,我已警告了你,不許擅自犯我,不過半日時光,難道你已經忘了嗎?」


    李中慧呆了一呆,道:「小妹知錯了,因此,今夜持地單人匹馬來向姊姊請罪。」


    她心中對那白惜香,有著無比的敬佩,雖然心中不悅,仍然低聲下氣,賠盡小心。


    白惜香目光轉到香菊的臉上,道:「擅犯咱們乘坐之舟,該當何罪?」


    香菊道:「這個……個……小婢……」


    白惜香怒道:「什麽這個那個,快些說啊!」


    香菊望望林寒青,又望望李中慧;道:「好像是斬去雙足。」


    白惜香目光轉注到李中慧的臉上,道:「你聽到了?」


    李中慧道:「聽到了。」


    李中慧沉吟了一陣,道:「白姑娘之意呢?」


    白惜香道:「自然該言出法隨。」


    李中慧道:「姊姊定要斬去小妹雙足,那也是無可奈何的事,不過,小妹也有一條件。」


    白惜香道:「什麽條件?」


    李中慧神情肅然,目光緩緩由林寒青臉上掃過,右手深入懷中,摸出一個繡著金邊的盟主旗,道:「小妹對姊姊的絕世才華,一向是欽佩得很,今宵冒死凳舟,原為懇求姊姊一事,想不到竟然冒犯了妹妹你立下的戒律;隻要你白姑娘肯接去盟主旗,主盟武林,擔負起逐走或搏殺西門玉霜的大任,別說斬去小妹雙足,就是剖我之腹,挖我之心,小妹也死而無怨。」


    白惜香秀眉聳揚,冷冷說道:「這是兩件事,不能混為一談。」


    李中揮料不到,昔年柔弱和善的白惜香,此刻,忽然會變的如此冷酷殘忍,心中既是悲傷,又是奇怪,雙目凝注在白惜香臉上瞧著。


    白惜香冷笑一聲,道:「瞧著我幹什麽?」


    李中慧:「我要仔細的看看你是不是白惜香。」


    白惜香怒道:「胡說,難道還有人冒充我不成?」


    李中慧道:「如若你真是白姊姊,實叫小妹難以相信。」


    白惜香格格一笑,道:「怎麽了?你可能指出我哪裏不像?」


    李中慧道:「我那惜香姊姊……」


    白惜香道:「誰是你妹姊了,叫的不覺肉麻嗎?」


    李中慧被她連番言語指斥,亦不禁動了怨意,一張臉變的通紅,冷笑一聲,道:「昔年白惜香柔弱善良,大仁大義,俠心鐵膽,人人敬……」


    白習香接道:「此刻的白惜香呢?」


    李中慧道:「惡毒殘忍,陰沉刻薄。」


    白惜香回顧了素梅一眼,道:「給她寶劍,先讓她自斷雙足。」


    林寒青一直在留心著素梅和香菊的神情,白惜香變的如此冷酷無情,不知二婢是否還是昔年性格。


    隻見素梅皺起眉頭,緩緩拔出背上長劍,道:「李姑娘……」


    白惜香伸手奪過長劍,啪的一聲,投擲在李中意的身前,道:「李中慧,你如是自己動手,斬去雙足那還有活命之望,如是等我動手,那就不止斬去雙足了。」


    李中慧優下身子,撿起長劍。在手中掂了一掂,放聲大笑起來。


    白惜香怒道:「有什麽好笑的?」


    李中慧道:「你如真是白惜香,別說要李中慧自斷雙足,就是加上雙手,我李中慧雖是女流之輩,但也不會皺一皺眉頭,所謂士為知己死……」


    她幽怨的目光,掠過林寒青,道:「女為悅己容,可是,我此刻無法相信你真是那白惜香。」


    林寒青一直坐在一側,冷眼旁觀,此刻卻突然站了起來,目注白惜香道:「李姑娘說的不錯,不論你是真是假。但你這等作為,已非昔年的白姑娘。」


    白惜香道:「往口,誰要你說話了?」


    林寒青哈哈一笑,道:「我自己想說,又將如何?」


    白惜香怒聲說道:「香菊,先把這人拿下。」


    香菊怔了一怔,道:「姑娘,他是林相公啊!」


    白借香道:「我知道,先把他穴道製住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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