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寒道:「何女俠用不著客氣,隻怪嚴某到今天才知道你的身世以及含冤受屈經過,否則早就不會讓你在靈堂受苦了!」


    他默了一默接道:「聽說上午你和令郎曾會過麵,你的身世以及含冤受屈經過,正是令郎告訴嚴某的,何女俠教子有方,才能培育出令郎這種少年英雄,嚴某和他,稱得上相見恨晚。」


    何慧仙既感激又激動的道:「城主過獎,小女子愧不敢當!」


    嚴寒頓了頓道:「嚴某要正式告沂何女俠,我已答應把小女如霜許配給他,不過這事暫時還不能聲張,何女俠,實際上彼此已經是兒女親家了,所以休對嚴某才用不著多禮。」


    事情會進展得如此之快,這倒使何慧仙大感意外,她連忙在原位襝衽一禮道:「城主雖不嫌微賤,但小女子如此和犬子總嫌太高攀了!」


    嚴寒正色道:「莫非何女俠不同意這門親事?」


    何慧仙又襝衽一禮道:「城主不嫌我們母子微賤,小女子怎敢見外?」


    嚴寒拂須嗬嗬笑道:「這就好,現在嚴某就請令郎出來,讓你們母子相見!」


    嶽小飛不等嚴寒召喊,立即自動來到客廳,先拜嚴寒,再拜母親。


    嚴寒道:「從現在起,何女俠不必回靈堂了,就留在府裏,至於今後的事,慢慢再安排。」


    他說著,隨即把夫人和大小姐召來和何慧仙相見。


    嚴夫人對待何慧仙像親姊妹一般親切,忙道:「老爺子,我陪親家母先到後麵換換衣服,再安排她的住處,晚上再設筵好好為她慶賀慶賀!」


    嚴寒頷首道:「好,你先帶何女俠到後麵去。」


    接著又道:「記住,何女俠和咱們的關係,目前除了你和如冰如霜知道外,對其他的人絕對要保密!」


    嚴夫人笑道:「用不著你交代,我早想到這一層啦。」


    當晚,嚴寒夫婦備下盛筵,就在內室客廳裏款待何慧仙。


    作陪的除嚴寒夫婦外,隻有嶽小飛和大姑娘嚴如冰,至於二姑娘嚴如霜,當然不便和準婆婆以及未婚夫婿見麵。


    何慧仙早換上一身錦繡新衣,再加上一打扮,和在靈堂時已判若兩人,似乎又恢復了昔日仙姿玉質的容顏。


    這是嶽小飛一生中最興奮最愉快的一晚。


    相信何慧仙也不例外。


    席間,嚴夫人道:「老爺子,你是否想到把小飛也調到咱們這邊來?」


    嚴寒道:「當然想過,隻是他和如霜還要等幾年才能成親,若調到這邊來,霜兒和他都有些不便,想來想去,還是讓他暫時留在五關總鎮的好。」


    嚴夫人道:「可是他總該常回來看看他母親。」


    嚴寒道:「這方麵我也早想到了,我會發給他一麵本城的通行令牌,隻要他有時間,隨時都可以回來和何女俠見麵。」


    這頓酒飯,直吃到一更將盡,才盡歡而散。


    嶽小飛還特別跟到內室,又陪侍母親很久,才回到昨夜住過的跨院安歇。


    這一夜,他睡得當真甜蜜極了,他想到當回到五關總鎮把消息告訴父親,父親內心的快慰。又豈是筆墨所可形容的。


    次日的早餐,是他獨自在房間用的。


    飯後,他到內室向母親以及嚴寒夫婦辭別。


    奇怪的卻始終沒碰著二姑娘嚴如霜,雖然那時候未婚夫妻不能見麵,但無意中碰上應是例外,其實在他的小心靈裏,又何嚐不想和嚴如霜見上一麵。


    當出城後,嶽小飛才想起那副人皮麵具尚未交還周海山,他實在想擁有一副人皮麵具,以便用來對付馬昭雄之用,卻又不便向周海山硬要。


    沒奈何,隻得取出麵具道:「晚輩還忘記應把麵具奉還總管。」


    周海山並未立即接取:「如果嶽公子有用,不妨留著繼續使用。」


    嶽小飛真是喜出望外。道:「那我就謝總管了!」


    周海山道:「用不著謝,我身邊另外還有兩副,放著也是放著。」


    「總管那來的這麽多人皮麵具?」


    「公子在靈堂已經見過那些棺材了,棺材裏不乏奇人異士,什麽樣的江湖人物都有,這幾副人皮麵具,都是從他們身上搜來的。」


    「這樣說馬昭雄必定也有了?」


    「很可能也有。」


    周海山說到這裏,不覺皺了皺眉道:「昨天城主當場教訓馬昭雄的事,公子是否知道?」


    嶽小飛道:「當時晚輩在隔壁書房,一切都聽得很清楚。」


    周海山嘆口氣道,「馬昭雄是個小人,小人之心,不可不防,我很擔心城主會吃他的虧。」


    嶽小飛呀然道:「他不過一名小小香主,如何能讓城主吃虧?」


    周海山道:「誰能防他不在教主麵前挑撥離間,尤其城主昨天曾說過沒把教主放在眼裏的話,馬昭雄正好有了挑撥是非的藉口,所謂打狗看主麵,城主當時實在不該那樣衝動。」


    嶽小飛趁機問道:「聽大公主說,城主為人很嚴肅,不苟言笑,據晚輩這兩天和他老人家的接觸,好像不是這樣子。」


    周海山道:「可見大公主根本不了解城主的為人,當城上第一次和外人見麵時,的確會令人覺得他很嚴肅。不過相交一久,就會明白他是一位性情中人,尤並他對自己所喜歡的人,更是誠心相待,從來不做表麵文章,以我周海山來說,能在他手下做事,算是跟對人了。」


    嶽小飛細想這兩天嚴寒對待自己的一切,和周海山的話相對照,果然不假,心下對嚴寒越發有著難言的感激。


    這時已出城很遠,嶽小飛不便麻煩周海山遠送。隨即拱手告辭。


    回到五關總鎮,嶽小飛立即把這兩天在育化城的經過,向父親花玉麟稟報。


    花玉麟得知愛妻何慧仙已經得救,真是喜之不盡,緊握著嶽小飛的手道:「飛兒,你比為父能幹多了,為父在天穀三年多都無法幫上你母親的忙,而你不過幾天工夫便救下你母親,說起來為父真該慚愧!」


    嶽小飛肅容道:「父親這樣說話,豈不折煞了孩兒,你老人家沒救出母親,是因為有很多顧忌,而孩兒在心理上,卻沒有半點這種負擔。」


    「話雖如此,但為父卻不應以這種理由作為無法救出你母親的藉口。」


    「可是孩兒也犯下了一項不可饒恕的大罪!」


    「你指的是什麽?」


    「孩兒沒稟明父母,便答應下親事,怎能不說是一項大罪。」


    「如果你不答應,又如何救得了你母親?你為了盡孝才這樣做,何罪之有?再說嚴寒是一城之主,你就是想拒絕,又能拒絕得了嗎?」


    嶽小飛低下頭,囁嚅說道:「可是父親和大公主的事,孩兒不能忘記,城主是教主的師兄,這事一旦成真,又該怎麽辦?」


    花玉麟笑道:「孩子,你放心,為父和大公主的事,我會盡量設法拖延,至於你和嚴城主的二小姐,那是幾年以後的事了,為父記得曾經告訴過你,隻要救出要救的人,我們馬上就離天穀,這裏豈是你我父子及你母親久居之地?」


    嶽小飛終於略略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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