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玉麟再欲強留。大小姐又道:「家父母急於見他,晚輩必須現在就走。」


    花玉麟隻好親自送出大門,並交代嶽小飛道:「到了育化城,千萬注意禮貌,盡量早去早回!」


    路上,大小姐走在前麵。


    望著她那倩倩美好的背影,蓮步生姿,別有一番風致。


    嶽小飛究竟年紀太小,有很多話,想問又不便問。


    倒是大小姐先打破了寂寞,她回頭望了嶽小飛一眼,嫣然笑道;「小兄弟,你為什麽不說話?現在隻有你我兩人,用不著害羞。」


    她對嶽小飛不稱嶽使者而稱小兄弟,顯然是在表示親切,藉以拉起彼此間的關係。


    嶽小飛輕咳了聲道:「卑職不明白,和城主昨天才見過,他老人家為什麽今天又要宣召卑職去?」


    「在我麵前,用不著自稱卑職,還把我看成像姐姐一般,不好嗎?」


    「彼此身份不同,那不是太折我了嗎?」


    「小兄弟若再客氣,就是見外了!」


    「既然如此,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這樣才對,你剛才問的,我可以告訴你,因為家父很喜歡你,今天想單獨和你見見。」


    嶽小飛略一沉吟道:「昨天城主找了一位蒙麵人來試我的武功,這又是什麽意思?」


    大姑娘笑道:「那是他聽說你連闖五關的成績太好了,一時興之所至,才決定要親眼看看你的武功。」


    頓了一頓,繼續說道:「你以為那位蒙麵人的身手如何?」


    嶽小飛道:「算得上是一流高手。」


    「可是那人最後還是敗在你的手下。」


    「那是因為我最後不得不全力應付,否則敗的一方可能是我。」


    「不管如何,你總是最後的勝利者。」


    「那蒙麵人究竟是誰?」


    大小姐忽然回頭對他神秘一笑:「難道你一點看不出來?」


    嶽小飛終於心有所悟:「我覺得那人好像是個女的。」


    大小姐道:「你從什麽地方看出是個女的?」


    嶽小飛道:「那人的舉手投足,都顯得非常輕柔,有好幾次我看到了她的手腕,皮膚是那麽白嫩柔細。」


    「還有呢?」


    「一般來說,蒙麵人用不著再戴手套,而她卻偏偏戴著手套,似乎想讓對方看不到她身體的任何部分,尤其她自始至終沒講句話,那當然也是不想讓對方聽到她的聲音?」


    大小姐點點頭道:「想不到你對那人觀察得如此細密,那人的確是個女的,你猜她是準呢?」


    嶽小飛搖頭道:「我根本不可能認識她,又怎能知道她是誰?」


    大小姐道:「不,你現在一定認識她。」


    嶽小飛心中一動,忙道:「莫非就是大小姐?」


    大小姐嬌靨微酡道:「不錯,可惜我還是打不過你。」


    嶽小飛連忙拱拱手,歉然陪笑道:「失禮失禮,大小姐千萬原諒!」


    大小姐越發有些不好意思:「慚愧,我一向自以為武功已經很了不起,所以當昨天家父想試試你的身手時,我自告奮勇要和你試試,技不如人,我敗得實在沒有話說。」


    本來,嶽小飛想再說幾句安慰的話,但卻想不起該說什麽才好,因為若說得不恰當,反而越發增加對方的難堪。


    到達育化城,還不到中午。


    進入育化城府大廳不久,育化城主嚴寒便和他的夫人一起到了大廳。


    嶽小飛曾聽大公主說過,嚴寒的為人,和他的名字一樣,既冷酷又不苟言笑,但嶽小飛所見到的,卻完全不是這樣子,不但滿麵春風,而且笑容可掬。


    當然,這也許是因人而異的緣故,他主動把嶽小飛召來,總不能扳著麵孔吧。


    至於嚴夫人,卻是位道道地地和藹而又慈祥的貴婦人。


    很快便擺上酒筵,這次作陪的,除嚴寒外,又增加了嚴大人和大小姐。


    席間,他們三人把嶽小飛招待得像一家人那般親切,把個嶽小飛弄得簡直受寵若驚。


    嶽小飛當然心裏高興,因為他的目的,隻是要救母親何慧仙脫離苦海。


    飯後,撤去杯盤,四人另換座位,繼續飲茶談天。


    隻聽嚴寒道:「嶽小兄弟,你的武功,昨天老夫已經見過了,果然是難得一見的少年奇才,隻是老夫還想試試你的文才。」


    嶽小飛到這時才明白,原來育化城主今天把自己召來,是要考試文才的,不覺暗忖道:「我已經通過五關,為什麽育化城要再加測試?他這樣做,豈非多此一舉,五關是教主設立的,難道他連教主都信不過?而且他這樣做,對教主也頗不禮貌,豈不形成他的威力比教主還大?」


    但育化城主既然這樣說了,嶽小飛也隻好靜聽安排了。


    嚴寒見嶽小飛並無反應,不覺皺起眉頭道:「不知小兄弟是否同意?」


    嶽小飛躬身道:「既然城主吩咐下來,晚輩敢不從命。」


    嚴寒隨即吩咐站在身後的-名下人道:「去把文先生請來!」


    不大一會兒,由外麵走進一位鬚髮半白的老先生。


    這位老先生,年在六旬左右,頭戴紅頂瓜皮小帽,臉上幹癟得像風幹橘子皮,頷下留一撮山羊鬍子,藍長袍,黑馬褂,手裏還拿著一根長杆旱菸袋,很像一位老學究,但模樣和神情卻顯得非常滑稽。


    文老先生進來以後,望著嚴寒道:「東翁相召文某有事嗎?」


    嚴寒對文老先生頗為禮貌,站起身來道:「文先生請坐,這位就是老夫對你說過的嶽小兄弟!」


    嶽小飛連忙向文先生見禮。


    嚴寒再對嶽小飛道:「這位是舍下的任西席,姓文名亦奇,文先生滿腹經倫,和文關的主考楊鳳堂比起來,並不多讓,當年教主本來有意讓文先生到文關擔任主考,是老夫把他堅留在舍下任西席的。」


    文亦奇喝了口茶道:「東翁可是有意讓文某來考考這位嶽小兄弟?」


    嚴寒頷首道:「嶽小兄弟的武功,老夫已經見過,當然也希望親眼見識見識他的文才。」


    文亦奇燃上一袋煙,吸了幾口道:「他在文關,楊兄鳳堂必定已經考過了他,想來是不錯的。」


    「文先生何妨再試試!」


    文亦奇瞥了嶽小飛一眼道:「嶽小兄弟在文關考的內容是什麽?」


    嶽小飛道:「無非是四書五經,詩詞歌賦。」


    文亦奇道:「那麽現在咱們就考點別的。」


    「但請文先生命題。」


    豈知文亦奇卻忽然問道:「嶽小兄弟看過三國演義沒有?」


    嶽小飛不由地大感驚奇,文先生為什麽問起這個來呢?隻好愣愣的答道:「晚輩看過。」


    文亦奇摸著山羊鬍子,不動聲色道:「那就好辦,咱們就考考三國吧!」


    嶽小飛被弄得果真又吃了一驚,暗道:「考三國?真是破天荒第一次聽到世上有這種事情……」


    他那裏知道,原來文亦奇是三國迷,這部才子書,他至少也看過幾十遍,曹孟德的橫槊賦詩以及諸葛亮的前後出師表,他能倒背如流。


    偏偏他的東翁育化城主嚴寒也是位三國迷,因之兩人才能一見如故,他和嚴寒沒事時在一起聊天,根本離不開三國,有時一聊就是大半天,似乎談三國比吃飯睡覺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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