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門戶大開,一個白須老者,肅立門外。


    張一清一拱手,道:「有勞院主過迎。」


    白須老人道:「滕奇年邁、力衰,懶於走動,未能迎於院外,還望宮主恕罪。」


    張一清道:「滕院主德高、望重,一清不敢有勞。」


    口中說話,人已行入廳中。


    騰奇讓張一清坐了上位,自己也在主位上坐下。


    王丹緊旁在張一清旁側而坐。


    嶽秀、馬鵬、譚雲,卻一橫列站在張二清的身後。


    滕奇欠欠身,道:「宮主大駕親臨,是否有指教?」


    張一清道:「一來探望院主,二來有事請教。」


    滕奇道:「不敢,宮主但請吩咐。」


    張一清道:「近日中,大內驚變,鬧的天翻地覆,滕院主想必早已聽說了。」


    滕奇道:「老朽略聞一二,不過,不知詳情。」


    王丹道:「院主,侍衛宮的傳呈,就沒有把事情傳入內宮嗎?」


    滕奇道:「有!隻是,不夠詳盡而已。」


    王丹道:「滕院主,長老院中,對此事不曾有過議論?」


    滕奇道:「長老院中,都是退休的人,都懶於再多問事,對此事,雖有議論,但卻並無決定。」


    張一清道:「滕院主的看法呢?」


    滕奇道:「老朽相信,宮主和王副官主的能力必挽狂瀾。」


    張一清道:「哦,一清此來是想借重院主和貴院諸長老的大力……」


    滕奇接道:「張宮主,我們都是退休的人了,老實說,對於侍衛宮中事,老朽等已不願多問了。」


    張一清道:「這一次,事情不同……」


    滕奇道:「什麽不同?」


    張一清道:「太過重大,不但關係著侍衛宮的存亡,而且,關係著整個朝廷的命運。」


    滕奇道:「這個,難道要我們這些老邁之人,重出養老院?」


    張一清道:「院主,形勢迫人,可否和諸位長老談說一下呢?」


    滕奇道:「宮主之命,在下自會轉達下去,不過,他們會不會接受這道令諭,老朽實無把握。」


    嶽秀突然冷冷接了一句,道:「如是宮主下了令諭,你就非接受不可。」


    滕奇回顧了嶽秀一眼,道:「你是什麽人?」


    嶽秀道:「侍衛宮中人,都應該聽從宮主的令諭,任何人,隻要不肯聽從宮主的令諭,我們就隻好以違令處置。」


    滕奇回顧了張一清一眼道:「張宮主,這個人是誰?」


    張一清笑了笑道:「三等待衛。」


    滕奇道:「一個三等待衛敢對我院主,如此無禮?」


    張一清道:「院主,請你多多原諒,他們擔負的職司不同!」


    滕奇道:「如何一個不同法?」


    嶽秀接道:「在下擔任的職司,是要監督侍衛宮中所有的人,都要聽從宮主的令諭。」


    滕奇道:「侍衛宮有了不少的改變。」


    嶽秀道:「如若有人敢於不聽宮主令諭,在下會立刻就地執法。」


    滕奇笑一笑,道:「你這話,可是說給老夫聽的嗎?」


    嶽秀道:「不管什麽人!都一樣,自然也包括你院主在內了。」


    滕奇的涵養工夫,已到相當的境界,淡淡一笑,道:「張宮主,這個侍衛如此狂妾,不知是否已得到了你張宮主的授權?」


    張一清淡淡一笑,道:「院主,侍衛官,現已有不少的改變,還要你院主多多擔待。」


    滕奇一皺頭,道:「聽宮主的口氣,似是有意的找麻煩來了。」


    張一清道:「院主最好能把貴院中人,全都召集起來……」


    滕奇道:「全部召集起來,為什麽?」


    張一清道:「我忽然覺著,我這宮主的身份,應該振作一下了……」


    滕奇緩緩站起身子,舉手一招,一個青衣童子,快步奔了進來,一躬身,道:「院主有事吩咐?」


    滕奇道:「院主年邁,不能久坐,我要休息去了,你代我送客。」


    張一清道:「站住!滕院主再不停步,在下就要下令攔截了。」


    滕奇冷笑一聲,道:「張宮主,你對老夫如此無禮,不覺著太過分一些麽?」


    張一清道:「院主如若對我這個宮主不敬,在下也隻有對院主不敬重了。」


    滕奇道:「張宮主,你對老夫無禮,老夫無法忍耐下去。」


    張一清笑一笑,道:「滕院主,在下敬重長老院,也希望長老院能敬重在下。」


    滕奇道:「我們是很敬重。」


    張一清道:「既然敬重,那就應聽我這宮主之命。」


    嶽秀低聲道:「宮主,滕院主,如不見識一下咱們真正的本領,隻怕滕院主,也不會接受宮主之命了。」


    張一清點點頭道:「好!你們攔住他。」


    嶽秀應了一聲,橫移數步,攔住了滕奇的去路。


    滕奇臉色一變,道:「你這個三等侍衛,也敢對者夫無禮嗎?」


    嶽秀道:「咱們隻知道聽從宮主之命,不問閣下是什麽人?」


    滕奇臉色凝重,冷冷說道:「你記著,侍衛宮有一個很嚴厲的規定,以下犯上者,非死不可。」


    嶽秀道:「試試看吧!如是滕院主真能殺了在下,那也隻怪在下的命短了。」


    滕奇道:「哦!閣下準備攔阻我的去路嗎?」


    嶽秀笑一笑,道:「滕院主,事非經過不知難,滕院主,決不會把一個三等待衛看在眼中,閣下請出手試試吧!」


    滕奇道:「你再三逼我出手,想必是有必勝的把握了?」


    嶽秀道:「我要你出手試試,看看是否應該服從宮主的令諭。」


    滕奇突然哈哈一笑,道:「老夫這把年紀了,哪裏還有氣力動手。」


    答話聲中,右手突然舉起,五指伸出,扣向了嶽秀的脈穴。


    看似輕描淡寫,實在快速至極,嶽秀如無早有戒備,隻怕也不易避過一擊。


    但見嶽秀右手一翻,五指彈出。


    一縷指風,反襲滕奇的右臂上數處要穴。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滕奇識得利害,疾挫右腕。退了兩步,才算把一擊避開,道:「高明,高明。」


    嶽秀道:「滕院主老當益壯,果然非凡。」


    滕奇輕輕咳了一聲道:「老夫已經領教過,諸位可以去了。」


    嶽秀道:「滕奇,似乎已經不是用口舌可以解決我們之間的問題了。」


    滕奇道:「為什麽?」


    嶽秀道:「因為,滕院主如不能聽從宮主之命,今日咱們非得分個勝負出來。」


    滕奇冷笑一聲,道:「年紀輕輕的,說話如此放肆,不怕折損陽壽嗎?」


    嶽秀道:「進入侍衛宮來,隻怕生死簿上,已有名了,難得善終,至於早死和晚死一日,那就無關緊要了。」


    對滕奇忽然間生出了一種畏俱之心,隻覺他那咄咄逼人的氣勢,有如一把圓型尖錐一般,鋒利異常。


    一招交接,老練的滕院主,已知道遇上了十分高明的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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