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雲笑一笑道:「看兩人適才一擊的手法,頗有高明之處,倒也不像是自幼淨身入宮的人。」


    右首小太監怒道:「滿口胡言。」


    呼的一掌,拍了過去。


    左首小太監,拂塵揮支,已然攻來了兩招。


    嶽秀輕輕鬆鬆地閃了過去,但譚雲卻覺出這拂塵力道奇重,迫的連連退避,才算讓過。


    楊玉燕也被擋在殿外,右手中早已暗中扣了兩枚蜂翼鏢,等待情勢的變化。


    譚雲的用心隻在纏住兩個小太監,使他們無法入殿去對付嶽秀。


    且說嶽秀沖入內殿,隻見敞殿後壁前,龍鳳案上,坐著一個身著黃袍的中年人。


    在那黃袍人的身側,站著兩個二十四五歲的太監。


    每個太監的手中,都執著一柄拂塵。


    龍鳳案前,一張錦墩上,坐著七王爺。


    這情形很明顯,那居中而坐的,正是大明皇帝,但那兩個太監,緊靠在皇帝身側而立,站的距離似乎是太近了一些。


    嶽秀感覺到,四道逼人的目光,直射過來,抬頭看去,隻見那四道目光,正是由兩個太監的目光中發出。


    忽然間,嶽秀內心中生出了強烈的警惕之心。


    突然間,向前欺進了兩步,逼到了七王爺的身側。


    兩個太監,隻把四道目光投注在嶽秀的臉上,但卻忍住了沒有開口。


    龍鳳案後的中年人,竟然也有著很意外的沉著,望也未望嶽秀一眼,卻低聲對朱毅說道:「七弟,這些奏摺,都對你不利,我雖是九五之尊,但也無法太過袒護著你。」


    朱毅道:「這個,臣弟不敢,不過,這些奏摺,由何而來,還望皇兄明察。」


    黃袍中年人笑一笑,道:「我把你召在養心殿中,就是我對這些奏摺,也有些懷疑,希望你能有所辯解。」第二十二回 皇宮喋血  朱毅一欠身,道:「臣弟感謝皇兄不斬大恩……」


    黃袍中年人接道:「不斬你是因人無罪,你如身犯國法,我一樣按律治罪。」


    朱毅道:「皇兄明察,弟如若確有觸犯國法之處,願受製裁。」


    黃袍中年人沉吟了一陣,道:「奏摺上述說甚詳,你私自收養了不少死士,而且,暗中還蓄養了一批軍隊。」


    朱毅嘆口氣,道:「皇兄明察,臣弟確無其事。」


    黃袍中年人道:「那很好,你寫一份奏摺來,將這些年你經略江南的詳細經過,一一述明,朕自定奪。」


    朱毅道:「臣弟謝過吾萬歲。」


    黃袍中年人放下了手中奏摺,抬頭望了嶽秀一眼,道:「這人是誰?」


    朱毅呆了一呆,道:「是臣弟的親近從衛。」


    這時,殿門外麵,正傳進來兵刃相擊之聲,似是打鬥的十分激烈。


    嶽秀急行一行,拜伏於地,道:「草民嶽秀,叩見吾皇。」


    黃袍中年人道:「你好大膽子,竟敢私闖皇宮內苑,不要命了嗎?」


    隻聽見兩個太監齊聲喝道:「死!」


    喝聲中,兩人齊齊揮袖,兩道金色,閃電一般,打向嶽秀。


    對兩個太監,嶽秀早已有了戒備,雙手一招,竟然把兩道金芒接住。


    那是兩柄金色的短劍,每一雙不過八九寸長。


    嶽秀緩緩舉起手中兩把金劍,道:「兩位公公,好淩利的劍勢。」


    黃袍中年人目中神光微閃,但卻沒有出言喝問。


    這時,兩個太監,突然一抬腿,竟然從龍鳳案上跨越而過,直欺到嶽秀身前,冷冷說道:「膽大匪徒,皇諭賜死,竟敢抗命,不怕禍連九族嗎?」


    嶽秀仍然跪在地上,但兩手接下的兩把金劍,卻是若有意,若無意的分指在兩個太監的小腹大穴,笑一笑,道:「士為知己者死,七王爺視草民為知己之交,草民此番進京,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左首太監冷哼一聲,道:「你是朱毅的死士了。」


    嶽秀道:「七王爺勤政愛民,在江南頗有美譽,什麽人參奏他蓄養死士……」


    左首太監厲聲喝道:「國家大事,豈是你這等江湖匪徒妄言參與的嗎?」


    嶽秀道:「原來如此,兩位公公,也是來自江湖?」


    左首太監怒道:「胡說八道,我們已經進入宮中十餘年……」


    嶽秀笑一笑,道:「兩位公公的聲音和常人無異,那證明了兩位入宮之時,並未淨身。」兩個太監臉色同時一變,兩柄拂塵,刷的一胄,擊了下來。


    嶽秀微微一仰身子,跪在地上的身軀,忽然間閃開五尺,避開一擊,道:「兩位可是因在下直言無隱,惱羞成怒了?」


    太監,不再答話,兩柄拂塵,展開了激烈的攻勢。


    嶽秀人已挺身而起,施展突穴斬脈的手法,使得兩位太監的招術變化,完全對擋回去。


    不大工夫,雙方已動手數十回合。


    朱毅輕輕咳了一聲,道:「王兄,臣弟該死……」


    黃袍中年一揮手,阻止了朱毅的話,接道:「你這位近衛很能幹……」


    但聞一聲悶哼,譚雲施出了譚家的絕技排雲掌,逼開兩個守住殿門的小太監,帶著楊玉燕沖了進去。


    原來,守在殿門口處的兩個小太監,一個被譚雲的掌力所傷,跌摔在大殿之中。


    嶽秀和兩個太監連鬥數十回,仍不聞皇上和七王爺喝止之聲,心中已有七分明白,掌勢一變,展開反擊。


    兩個太監但見人影閃轉,各自中了一指。


    當的一聲輕響,拂塵跌落實地。


    緊接著,人也倒摔在地上。


    嶽秀緩行幾步,整衣拜倒,道:「草民冒犯皇駕,恭請賜罪。」


    黃衣中年大漢,臉上是一片嚴肅之色,但卻沒有怒意,神情冷肅,緩緩說道:「他們死了嗎?」


    他沒有說出什麽人,但嶽秀和七王爺都聽得出,那是問兩個太監。


    回顧了兩個太監一眼,嶽秀緩緩說道:「兩位公公,都沒有死,隻是被草民點了穴道。」


    黃衣中年人淡淡一笑道:「他們能聽,能說嗎?」


    嶽秀道:「他們神誌未亂,記憶仍存。」


    黃衣人淡淡一笑,道:「養心殿不能見血,要他們沉的自然一些。」


    話已經說的很明白,嶽秀哪還有不明白之理,右一抬,點了兩個太監的死穴。


    叩了一個頭,嶽秀緩緩說道:「草民鬥膽,點了兩位公公的死穴。」


    黃衣中年人道:「內苑有很高明的大夫,起死回生!」


    嶽秀接道:「氣絕多時,就算大羅金仙,也無法救活公公了。」


    黃衣中年人哦一聲,抬頭一掠譚雲和楊玉燕,道:「那兩位是……」


    七王爺道:「也是臣弟的近衛。」


    黃衣中年人笑一笑,道:「奏摺上說你蓄養死士,看來倒不是空穴來風的事,你這些近衛親隨,果都是很高明的人物。」


    天威難測,幾句說的七王爺一頭冷汗淋漓而下。


    輕撩長袍,拜伏於地,七王爺急急說道:「皇兄賜罪。」


    人證明確,七王爺似是已自知有口難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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