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俊心中暗道:這兩個丫頭,敢對待衛宮中人,如此放肆,竟似若有所恃,隻不知道周堤要如何下台了。


    果然,周堤掛不住了,冷哼一聲,一掌拍在桌子上,道:「給我站住。」


    沈家姊妹,果然停下了腳步,回頭望著周堤。


    周堤冷冷接道:「看來,兩位是誠心下我周某人的麵子了。」


    沈二姑娘道:「周爺,你言重了,咱們吃開口飯的弱女子,怎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招惹你周大爺這等人物。」


    口中說話,眼裏卻已滾下兩行淚珠。


    黃衣大姑娘卻對著周堤一躬身,道:「周大爺,你大人不見小人怪,都是我不好,惹你周大爺生氣,舍妹年輕,火氣大了些,但以你周大爺的身份,總不致對我們一個風塵女子過不去吧!過兩天,周大爺消了氣,我們姊妹再向你賠罪。」


    周堤憋住了胸中一口氣,冷冷說道:「你們留這裏,羅兄花錢找樂子,我也不能掃了別人的興,該走的是我周某人。」


    對著歐陽俊一抱拳,接道:「羅兄,掃了你的雅興,兄弟是抱歉萬分,我先走一步,明天兄弟再來拜訪,北京城美女雲集,不乏秀麗之姿,明晚上兄弟請客。」


    也不待歐陽俊答話,說完了回頭就走。


    歐陽俊目睹二女,微微一笑,道:「二位請坐吧!」


    沈家二姊妹相互望一眼,又緩緩坐了下去。


    大姑娘輕輕嘆息一聲,道:「我們為大公子開罪了客人,真是不好意思。」


    歐陽俊笑一笑,道:「如是在江南地麵上,不是在下誇口,今宵之事,決不會發生,但這是北京城,兄弟是初次到此。」


    二姑娘道:「公子留下我們兩姊妹,不怕那姓周的找你麻煩嗎?」


    歐陽俊道:「不會怕,我又沒有開罪他。」


    二姑娘微微一笑,道:「大公子豪氣千裏,咱們就奉送你一段瞎子玩會,姐姐,你調好弦兒!」


    歐陽俊雙手搖動,道:「不用了,兩個姑娘如肯賞臉,就請坐下來,陪在下喝一盅聊聊吧!」


    大姑娘低聲道:「妹妹,大公子說的是,這一鬧,他還有什麽心情聽書,為了表示咱們心中一點歉意,就陪大公子喝一盅。」


    二姑娘嫣然一笑,道:「姊姊吩咐,小妹怎敢違命。」


    就這樣,沈家姊妹留了下來。


    歐陽俊暗暗示意,張越立刻行了出去。


    王召也移動身形,站在門口。


    歐陽俊幹了一杯酒,笑道:「聽說侍衛宮,在京界地麵上的勢力很大,兩位開罪了周大爺,隻怕以後的日子不好過了。」


    二姑娘撇撇嘴巴,道:「大不了我和姊姊一走了之,不再吃這碗開口飯。」


    歐陽俊道:「能夠走得了嗎?」


    這一次,不容二姑娘開口,大姑娘已搶先說道:「不要緊,我們姊妹還認識侍衛宮中的人,這一天,托個人說說情,向周爺認個錯,也就是了。」


    歐陽俊話題已轉,不再說周堤的事,盡談些風月事情。


    他號稱浪子,這些事自然了如指掌,娓娓道來,如數家珍。


    沈家二姊妹陪著吃完一頓飯,也就告辭而去。


    王召行了過來,低聲道:「浪子,你可是真有興致啊!美女陪侍,大談風月,一談就是大半個時辰……」


    歐陽俊笑一笑,接道:「王兄,我在摸這兩個丫頭的底子。」


    王召道:「怎麽樣?摸出來沒有?」


    歐陽俊道:「沒有,這兩個丫頭,看似單純,胸無城府,但事實上,是屬於那外拙內巧的人物……」


    王召道:「你是否看出了她們的來路了?」


    歐陽俊道:「很慚愧,兄弟未能摸出她們的來路,不過,也非全無收穫。」


    王召道:「什麽收穫?」


    歐陽俊道:「這兩個丫頭,都是武林高手。」


    王召愣了一楞,道;「這一點,我倒未曾看出來。」


    歐陽俊道:「很不容易看出來,我費了不少心機,才使她們露出了原形。」


    王召道:「你動了手腳?」


    歐陽俊道:「不錯,我暗中發出一片骨屑,擊向那二姑娘的「丹田」穴,竟然被她避開,她認為是周堤在暗中施襲,這一來,完全測出了她們一身武功,才激起那位二姑娘的怒火,在她想來,事情已拆穿了,用不著再裝下去。」


    王召道:「看來嶽少俠沒有選錯,你這份機巧之能,咱們兄弟加起來也比不上。」


    歐陽俊道:「王兄,不要大自歉,兄弟辦這些事,要靠三分機智,但都不如動功來的紮實。」


    王召打個哈哈道:「咱們不說這個了,有一件要事,還未請教。」


    歐陽俊道:「隻管吩咐。」


    王召道:「咱們今後應該如何?嶽少俠還要咱們如何?」


    歐陽俊道:「隻有先住上一兩天,聽候反應,再作道理。」


    王召吃一驚,道:「你是說還要在這裏住上數天之久?」


    歐陽俊道:「這是找機會的時候,說不定明天,咱們突然奉到了嶽少俠的招呼。」


    王召沉吟了一陣,道:「浪子,咱們是不是要先把這邊的情形告訴一下嶽少俠呢?」


    歐陽俊道:「這個嘛?在下覺著暫時不用了,嶽少俠如若和咱們聯絡,自會派人找咱們,在他未找咱們之前,最好不用找他。」


    王召道:「為什麽?」


    歐陽俊道:「侍衛宮中人,已然盯上了咱們,可見對方早已對咱們十分留心,自然,侍衛宮中人,不會留心到咱們的舉動,留心到的是七王爺,如是在下沒有猜錯,親王府的四周,可能都已布滿了眼線、暗線,隻要咱們的人,一進親王府,立刻就會被他們發覺。」


    王召道:「這麽說來,咱們要獨行其是了。」


    歐陽俊道:「目下情形,隻有如此了,我不知道嶽少俠是否告訴過兩位,他告訴在下的是,要咱們見機行事,這是說,不用和他再見麵了,有事情他自己會和咱們見麵。」


    王召道:「咱們應該如何?」


    歐陽俊道:「這就要靠咱們自己的智慧和能力,來應付這些糾紛了。」


    王召道:「現在,咱們要作何打算?」


    歐陽俊道:「這個,兄弟也沒有一定的主意,咱們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使侍衛宮中人,別對咱們動疑,要他們相信我是嶺南大公子。」


    王召道:「浪子,你的意思,就是要咱們獨行其是,不要和嶽兄聯絡了?」


    歐陽俊道:「現在的情形如此。」


    王召道:「照你這樣說法,我們兄弟,這從人,還得幹些時間了。」


    歐陽俊道:「看來,隻好委屈兩位一陣了?」


    王召道:「好吧,老大,你去休息,我這裏侍候公子。」


    張越笑笑道:「幹僕從這個工作,看起來,倒是很好玩的。」


    大步出室而去。


    歐陽俊目睹張越出室而去,低聲說道:「王兄,咱們兄弟,彼此相諒相解,大家演它一戲也就是了,但對張兄,卻是不好意思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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