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秀左手一揮,點了秀秀雙臂的穴道,冷冷說道:「姑娘最好安分一些,你們暴露的破綻夠多了。」


    歐陽俊一上步,又點了娟娟兩處穴道,道:「兩位姑娘暫請到旁側小室中休息片刻。」


    扶兩人行入旁側一間小房之內。


    嶽秀回顧了膽叟朱奇一眼,道:「你守住門口。」


    原本黑暗如漆的大廳,突然間亮起了火光,點起兩支巨大的火燭。


    廳門口處,站著銀-、鐵。


    銀-一橫身,兩道目光盯住在嶽秀的臉上,道:「隻許你一個人進去,這是王府,你武功再高,大概也不敢隨便殺人。」


    嶽秀笑一笑,道:「在下一向不喜殺人,但也不願被人殺,最好的辦法是咱們雙方都退一步想,彼此之間,能保持個和睦相處。」


    銀-道:「你該明白,夫人如是不想見你,就是你能飛天遁地,你也是沒有法子……」


    嶽秀接道:「這話就有威脅性,在下如若沒有勇氣,也不會到這裏來了。」


    銀-道:「我隻說一個例子,如是夫人在洗澡。你敢不敢闖到浴室中去。」


    嶽秀呆一呆,道:「這個,這個……」


    銀-接道:「所以,你還是忍耐些好,你這些朋友,就留廳中待茶,我帶你去見夫人。」


    嶽秀回看了歐陽俊一眼,道:「你留這裏吧!」


    歐陽俊欠身一禮,道:「也隻有如此了。」


    銀-帶著嶽秀,穿過大廳,直向內宅行去,鐵-卻留在廳中,監視歐陽俊。


    過大廳又穿過兩重庭院,才過了一座雅致小廳前麵。


    明亮的燈光,透出門外,隨著燈光後,有一股暖意襲人。


    銀-一欠身,道:「請進。」嶽秀笑一笑,舉步而入,銀-沒有跟進去,嶽秀跨進門,門立刻關起來。


    嶽秀目光轉動,才發覺是一座精雅暖閣。


    四條黃銅管子,分由上下通過小廳,散發出陣陣暖氣。


    廳中分放著四張鋪著錦緞墊子的扶手木椅。


    朱夫人端坐在一張木椅上,緩緩說道:「請坐。」


    嶽秀緩緩在朱夫人對麵坐下,目光轉動,隻見門後麵,站著一個年紀甚輕的女婢,長的十分秀麗。


    朱夫人冷笑一聲,道:「她是我心腹女婢,不用避忌她,你有什麽話,隻管請說。」


    嶽秀頷首微笑,道:「夫人,可知在下來此的用心嗎?」


    朱夫人道:「你準備和我談些什麽?」


    嶽秀道:「談談夫人。」


    朱夫人道:「怎麽一個談法?」


    嶽秀道:「這要請教夫人了?」


    朱夫人道:「兩種談法,一種大家真真正正的談,可以省了不少時間。好!那就先把你的假鬍子取下來。」


    嶽秀道:「夫人呢?是否也要把你戴了幾年的麵具取下來呢?」


    朱夫人道:「你早知道了?」


    嶽秀道:「今夜那一餐晚飯,給了在下一個機會。」


    一麵說話,雙方都取下了假胡、假麵具。


    朱夫人轉過臉去,緩緩說道:「你叫嶽秀,是嗎?」


    嶽秀道:「不錯,想不到夫人,竟然知曉在下的賤名。」


    朱夫人道:「你們假充皇上派來的侍衛、幕賓,當真是膽大的很。」


    嶽秀道:「慚愧,慚愧,我們比起你夫人的膽子,那是小巫見大巫了。」


    朱夫人道:「你口齒也很伶俐?」


    嶽秀道:「誇獎了。」


    朱夫人道:「你可知道,我為什麽常年戴一個人皮麵具,是因為太美了?還是太醜?」


    嶽秀道:「因為,你不是常姑娘,所以,就不得不戴麵具。」


    轉動了一下靈活的眼睛,緩緩說道:「嶽秀,你是想求名,還是想求利?」


    嶽秀道:「求名如何?求利又如何?」


    朱夫人道:「要名我給你成名,要利我給你重利,甚至我願意付出更大的犧牲,隻要你肯退出這場是非圈中。」


    嶽秀心中暗暗忖道:看來,她果然已不是原來的常姑娘了。


    心中念轉,淡然一笑,道:「我希望知道詳細的內情,如是在下覺著不應該管時,我自會退出。」


    朱夫人嘆口氣,道:「嶽秀,你實在是一個很難纏的人物!」


    嶽秀道:「夫人抬愛了。」


    朱夫人神情突然一冷,緩緩說道:「嶽秀,別太得意,也別太小視我們,我已替你準備好了一批程儀,那是這王府中半數的財富,你已聽到,這三兩天內,我就要離開王府西下歸寧,你在途中等我。」


    事實上,明媚如花的朱夫人,確然是美的震動人心,美的叫人不可逼視,她該屬於叫男人無法抗拒的女人。


    但嶽秀的俊朗,也使見過他的女人心生臣伏。


    雙目注在朱夫人的臉上,瞧了一陣,嶽秀突然說道:「你究竟是什麽人?」


    朱夫人道:「你不能肯定我是不是常姑娘,對嗎?」


    嶽秀道:「不論你是誰,但你是屬於絕代尤物,勿怪七王爺未賭廬山真麵目,就被你那一般動人氣質、玲瓏的體態所迷惑。」


    朱夫人笑一笑,道:「我不願取下來臉上這一套人皮麵具,就是因為怕驚世駭俗。」


    嶽秀道:「可惜的是天下沒有十全十美的事,天下男人,也許都會為夫人的美色所奪,但區區卻能視……」


    朱夫人冷冷接道:「視若無睹,對嗎?」


    嶽秀道:「因為你是朱夫人,不管你是真是假?」


    朱夫人道:「如若我不是呢?」


    嶽秀道:「你已經是了,自不是狡辯所能掩飾。」


    朱夫人道:「嶽秀,不談這些享了,你自己說吧!你要什麽樣的條件,才肯退出這場是非?」


    嶽秀道:「第一,我要知道詳細內情?第二,我希望在還未造成雙方太大的傷害之前,大家能夠罷手,就一齊罷手……」


    朱夫人接道:「這對我有什麽好處?」


    嶽秀嚴肅他說道:「你自然談不到什麽好處,你隻有逃避懲罰的份!」


    朱夫人道:「你覺著,你已經勝了,但你連我是什麽人都不知道。」


    嶽秀嗯了一聲,道:「夫人,不管你是什麽人?在我嶽秀的眼中都是一樣,就算你是常將軍的女兒吧!但如你參加了竊國和謀害七王爺的陰謀,一樣要斬首示眾。」


    朱夫人道:「嶽秀,你好放肆。」


    嶽秀道:「物必自腐,而後蟲蛀之,人必自侮而後人侮之,夫人用不著和我嶽某人意氣相爭,咱們之間,沒有私人恩怨,我要查問的是事實真象。」


    朱夫人臉色一變,道:「嶽秀,你給我滾出去,我不要再見你的麵。」


    嶽秀劍眉聳動,俊目放光,冷冷說道:「夫人,是不是惱羞成怒了?」


    朱夫人道:「不要你管我的事,你給我走!」


    嶽秀哈哈一笑,道:「夫人,也許真有很多人,會被你這番做作、撤潑給嚇跑,但我嶽秀不會。」


    朱夫人愣住了,對方這等軟硬不吃的神態,使她頓有不知所措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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