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由嶽秀口說出,楊晉是不能不信,呆了一呆,道:「老弟,咱們回家去燙壺酒,好好的談談。」


    楊姑娘看到了嶽哥去而復返,心中那份高興,簡直是無法形容,一麵下廚房,親自指導廚師作菜備酒,務求色色精細可口;一麵帶著貼身的丫頭,親自替嶽秀安排一間臥房。


    酒菜備好,楊姑娘親自捧上桌麵,為了談話方便,楊晉決定把酒宴設在書房。


    這位天下名捕閱人多矣!冷眼旁觀,那還會瞧不出女兒的心事。笑一笑,道:「燕兒,嶽者弟不是外人,你忙過了廚下事務,可到書房中來坐坐。」


    嶽秀也笑一笑,道:「姑娘,廚下事交給師傅,我還有很多事向姑娘討教。」


    眨動了一下大眼睛,楊姑娘緩緩在椅上坐下,粉頰上,帶著三分嬌羞之態,道:


    「向我討教什麽事啊?」


    嶽秀道:「自然是王府中事。」


    回顧了父親一眼,楊玉燕低聲道:「爹!你又把嶽大哥拖下水了?」


    女心外向,對父親的口氣中,隱隱有責備之意。


    楊晉哈哈一笑,道:「孩子,這次不是爹拖他下水……」


    楊玉燕接道:「那是……」


    楊晉道:「是胡大人親自請嶽老弟出來幫忙。」


    楊玉燕眨動了一下大眼睛,盯住在嶽秀身上,道:「你答應了?」


    嶽秀道:「胡大人舌吐蓮花,家母被他們說服了,我不答應也不成。」


    楊晉突然發覺到玉燕姑娘肚子裏有很多機密,竟然未告訴過自己。


    不禁一皺眉頭,道:「孩子,你好像有很多事,沒有告訴我?」


    楊玉燕道:「爹,不少事,我不但沒有告訴過你,也沒有告訴過嶽大哥,但他們和我說過,要我勸勸嶽大哥,別再多事,而且,保證爹全身退休、七日內要嶽大哥退出金陵……」


    嶽秀接道:「什麽人和你談的?」


    楊五燕道:「銀婦。」


    嶽秀道:「這麽說來,這件事果然和王爺夫人有關了?」


    楊玉燕道:「我們隻有這樣猜想,銀婦和我談話時,一直未提到夫人。」


    楊晉道:「孩子,他們沒有提到,難道你也沒有問嗎?」


    楊玉燕道:「自然是問了,不過,銀婦不肯說,她隻告訴我,爹就算想辦這件事,應天府也不會要你辦,爹既然不問了,為什麽拖嶽大哥下水?」


    楊晉道:「這麽說來,他們早已知道你的身份了?」


    楊玉燕道:「大概是吧!」


    楊晉道:「你這丫頭,也不早告訴我,我可以勸勸胡大人,要他們早些罷手,如今又把嶽老弟拖了出來……」


    嶽秀接道:「不要緊,官場中人,最是善變,我已要那胡大入去問七王爺,老實話,這件案是否會辦下去,要取決於七玉爺的態度。」


    楊晉道:「嶽老弟,先在寒舍中留居幾日,看看七王爺如何決定這件事。」


    楊玉燕輕輕嘆息一聲,道:「嶽大哥,你在金陵至多還能留五天了。」


    嶽秀道;「五天之後呢?」


    楊玉燕道:「他們會不計一切後果,施用各種手段對付你。」


    嶽秀道:「這個我倒不怕……」


    楊玉燕接道:「可是,伯母,她……」


    嶽秀冷笑一聲,接道:「最好他們別招惹到母親,那將會激起我的殺機……」


    語聲一頓,道:「有了上一次的經驗,我不能不作準備,我已把家母藏了起來。」


    楊玉燕道:「那好極了,爹,咱們也先把娘暗中送走,免得他們狗急跳牆,傷害到手無縛雞之力的母親。」


    楊晉道:「這話也對。」


    楊玉燕道:「事不宜遲,爹如決定了,立刻去辦。」


    楊晉未再多言,起身行人內宅。


    書房中隻餘下嶽秀和楊玉燕兩個人。


    楊玉燕側目望了嶽秀一眼,忽然間覺得臉上一熱,微帶羞意說道:「嶽大哥,你真的準備和他們周旋下去?」


    嶽秀笑一笑,道:「你說呢?」


    楊玉燕道:「我不知道,但我卻感覺到這件事很嚴重,他們不像是虛言恫嚇。」


    嶽秀道:「他們不是恫嚇,問題是咱們應不應該管這件事,如是應該管,縱然是艱苦無比,咱們也得伸手,如是不該管,就算伸手之勞,咱們似乎也用不著多管了。」


    楊玉燕有些意外的抬起頭,道:「嶽兄,你真的要幫我爹這個忙嗎?」


    嶽秀嘆口氣,緩緩說道:「本來,我不喜捲入江湖是非紛爭,但令尊和胡大人,去見家母,說服了我母親,家母下令使我無法不管,再說,他們的行為,也有些使我惱火。」


    楊玉燕道:「嶽兄,我知道,爹的能耐,管不了這件事,所以,我勸他不要管,但嶽大哥插手進來,那就大大的不同了。」


    嶽秀笑一笑,道:「現在可以說了嗎」?


    楊玉燕點點頭,道:「嶽大哥決心管這件事了,你不問我也要告訴你……」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他們沒有把爹放在眼中,但卻把你看作了勁敵,他們要我勸告你,不要多管閑事。」


    嶽秀道:「是銀婦,鐵婦?」


    楊玉燕道:「不是她們……?」


    嶽秀精神一震,道:「什麽人告訴你的?」


    楊玉燕道:「我沒有看到他,但陪我去的,是鐵嬤,他坐在一間雅室中,我們隔著一張竹簾交談。」


    嶽秀道:「是不是男子口音?」


    楊玉燕道:「不是,一個女子口音,她要我轉告你,你插手此事,目的何在?如是想要一筆銀子,可以和她說明,她可以送給你。」


    嶽秀道:「是不是王爺夫人呢?」


    楊玉燕道:「聲音不像,我聽過七王爺夫人的說話聲音,但決不是她。」


    嶽秀道:「燕姑娘,你如沒有說鍺,事情就更複雜了?」


    楊玉燕淒涼一笑,接道:「嶽大哥,我爹的事,多承你幫忙,我們父女,都感激不盡。」


    嶽秀道:「不用客氣啦,事情是我自己找的,遇上這樣的強敵,倒是逐漸激起了我的鬥誌。」


    楊玉燕道:「我一直擔心嶽大哥心中不高興……」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大哥,你看我和過去,是否有些不同了?」


    嶽秀道:「你現在似乎是長大了,也變的文靜多了。」


    楊玉燕道:「近一個月來,對我而言,像過了幾十年似的,我自己也覺著懂事不少。」


    嶽秀笑道:「那很好,記得我們初見麵時,你凶霸霸的,一言不合,似是就要找人打架。」


    楊玉燕道:「大哥,我很慚愧,似乎是太幼稚了?」


    輕輕嘆口氣,接道:「嶽大哥,我有一點不情之求,不知你是否答應?」


    嶽秀心頭一震,嘴裏卻笑著說道:「什麽事,先說說看,如是我能答應,自然不會推辭?」


    楊玉燕道:「近日來的經歷,使我知道自己的武功太差,希望大哥能指點我幾招,不知可以不可以?」


    嶽秀略一沉吟,道:「好吧,不過我先看看你的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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