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七道:「楊總捕頭,你有什麽話,直截了當的說出來吧!」


    楊晉道:「好!在下是恭敬不如從命了,老前輩既然見到了張晃受傷的事,想必也見到那行兇的匪徒了。」


    洪七道:「不錯,見過了。」


    楊晉心中大感喜悅,但他盡量的掩藏著自己,不流露出來。


    緩緩問道:「老前輩可否說出那入的形貌,年歲?」


    洪七道:「他穿著一襲青衫,戴了一個寬大的帽,遮住了本來的麵目。」


    楊晉心中大急,急急問道:「老前輩沒有瞧出他的麵貌嗎?」


    洪七道:「也許他隻是避人耳目,並非是單獨的防備老夫。」


    楊晉沉吟了一陣,突然一抱拳,道:「老前輩的看法,他是否還會到這鼓樓上來。」


    洪七道:「很難說啊!」


    楊晉道:「那就請老前輩留心一些,希望下一次見到他時,老前輩能詳細的說出他的形貌,在下不打擾了,就此別過。」


    洪七沒有說話。目注楊晉下樓而去。


    招呼了王勝、張晃,三個人匆匆趕回楊府。


    書房中,早已備好了香茗。


    楊晉喝了一口茶,緩緩說道:「那位看守鼓樓的老人,是一位身負絕技的高人……」


    王勝啊了一聲,道:「屬下帶人去把他捕來……」


    楊晉揮揮手,道:「毛燥不得,坐下來。」


    王勝碰了個釘子,緩緩坐下,道:「總捕頭,咱們還沒有一點眉目,那老小子,既然是武林中的高人,但卻隱居那鼓樓之上,還會存有什麽好心,說不定,張兄就是,被他所傷。」


    楊晉道:「也有可能,但這可能性很小。」


    王勝道:「先把他打下牢中,問他也可以方便一些?」


    楊晉道:「話是不錯,如若他不是血案兇手,咱們豈不是得罪了一位息隱風塵的高人?」


    王勝道:「總捕頭思慮大多了。」


    楊晉道:「你帶人去捕他。可能使他撒手一走,也可能激起他的怒火,出手拒捕。」


    王勝道:「我多帶人手。難道他還敢殺傷公差不成。」


    楊晉道:「如是激怒了他。他為什麽不敢,你這法子不成。」


    三人對坐研商,直到天色掌燈時分,三個人仍然沒有商量個結果出來。


    王勝是主張召集人手,圍住鼓樓,先拿住人再說。


    但楊晉卻主張謹慎,不可貿然從事。


    張晃的意見是,對方既然是一位武林高手,憑仗捕快們出手,決無法製服對方,主張邀請三家鏢局子的人手,合力出手,先製服住對方,再問內情。


    三個人議論紛壇,說來說去。仍然是找不出一個適當的辦法出來。


    正當三人猶豫難決時,忽然,有一個門衛行了進來,欠身說道:「稟老爺,有一位嶽爺求見。」


    楊晉霍然站起身子。道:「是嶽兄,快請進來。」


    口裏說請,人卻大步迎了出去。


    嶽秀穿著一身青衣小帽,背手站大廳中,正在看一副水墨字畫。


    楊晉一抱拳,道:「嶽世兄?」


    嶽秀緩緩轉過身子,欠欠身,道:「楊大人。」


    楊晉道:「世兄請入書房待茶,在下也正有事請教。」


    嶽秀道:「這廳中談話不方便嗎?」


    楊晉道:「書房中已備有香茗,而且隻有在下兩個助手,別無他人,嶽世兄但請放心。」


    嶽秀略一沉吟,道:「那就有勞帶路。」


    行入書房,張晃立刻起身,拜謝救命之恩,王勝也早打心眼裏服了人家,急急起身見禮。


    楊晉長揖肅客,把嶽秀讓入了客位,親手捧上了一杯香茗。


    應天府的總捕頭,是何等權威人物,這一來,使得生性命做的嶽秀,忽然有著不好意思感覺。


    接過香茗,欠身道:「大人,你太客氣了。」


    楊晉一雙眼,閱人多矣,近二十年的總捕生活使他體會到官府和江湖兩重為人方法,長長嘆口氣,道:「老弟,這件事,關係著我的身家性命,你老弟慨允相助,楊某是感激莫銘,老實說,楊某一家性命,大半寄託於你老弟身上了。」


    這一頂高帽子,很高很高,使嶽秀有些無法推託。不論他嶽秀才慧如何?但論閱歷、經驗,他是無論如何,難是楊晉的敵手。


    不知不覺間,被楊晉套牢。當下笑一笑,道:「大人言重了,嶽某既承了舅父之命,自會盡力相助。」


    楊晉一抱拳,道:「老弟我這裏再謝謝你。」


    嶽秀還了一禮道:「令媛在家嗎?」


    這句話問的太冒昧,楊晉楞一楞,道:「這丫頭被我喝叱了兩句,半天沒有見她的麵了。」


    嶽秀道:「大人最好遣人去她的房中瞧瞧……」


    楊晉接道:「老弟,你隻管直說,發生了什麽事?」


    閱歷豐富的楊大人,已然聽出了弦外之音。


    嶽秀道:「令媛似是已混入王府,難道未和大人商量嗎?」


    楊晉瞪大了一雙眼睛,道:「有這等事,這丫頭,膽大妄為。」


    嶽秀搖遙頭,道:「令媛夠聰明,更難得的,是她的膽氣,就在下觀察所得,令媛一身武功,似乎是也到了相當造詣,而,她走的路子也不錯,這件案子,王府內也應著手,應天府中捕總頭頭雖然夠威風但大約還不敢到王府中查案,隻要她進行的小心一些,還不至為人發覺。」


    楊晉究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一時間,沉住了氣,笑一笑,道:「這丫頭鬧的雖不像話,但也是一番孝心啊!」


    嶽秀話題一轉,道:「大人,你們去過了鼓樓吧?」


    楊晉怔了一怔,暗道:「丐幫耳目靈敏,那是因為他們弟子眾多,各處都兼顧得到,但這位年輕人,卻是隻身入江湖,怎會也有著這樣的能耐呢?」


    心中念轉,口中卻緩緩應道:「不錯,在下去過了鼓樓。」


    嶽秀道:「幾位在鼓樓上,可見過一個微微駝背的老人?」


    愈說,楊晉有些害怕了,他簡直對這個年輕人,感到有些驚訝。


    因為,他每一句問話,都是那麽的有力,那麽的主動,激動人心。


    楊晉又點點頭,道:「是!老弟,你可是跟我們去了?」


    嶽秀道:「說穿了,也沒有什麽?在下先諸位而去過了。」


    楊晉道:「你也看到那位老者了?」


    嶽秀道:「那老人有一雙很利害的眼睛,在下相信沒法子逃過他的雙目。」


    楊晉道:「他自稱洪七,老弟認識他嗎?」


    嶽秀搖搖頭,道:「我不認識他,而且,他也不認識我」


    楊晉道:「他不是瞧到了你老弟的真正麵目嗎?」


    嶽秀道:「他瞧到了我是不錯,但他沒有瞧到我真正麵目。」


    楊晉點點頭,道:「老弟,那位洪老丈,也是一位武林高人?」


    嶽秀道:「楊大人這神眼的名字,果然是沒有使人白叫,能夠一眼辯識出他是武林高人了。」


    楊晉道:「在下想不通,那洪七既是一位武林高人,怎會自甘淪落,在那鼓樓上看守大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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