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不疼,也不癢.又沒有酸楚或其他的感覺,她就不以為意。


    抬頭看看來人,見對方乃是一個滿臉長毛的年輕漢子,眼中不由布煞了,粉臉領時含霜了,正待舉劍回報過去。


    而沈如嫻已經碎步走了過來。


    「二妹,傷到了沒有?」


    「沒有,隻是這口氣我非出不可!」


    沈如嫻關切地說:「先讓姐姐看看你的傷處。」


    沈如婉劍交左手,然後不慌不願地抬起了右腕說:「沒什麽啦!」


    葉建明和周仕榮二人也圍過來了,葉建明說:「姑娘,你……」


    口氣之中有感念,神容之中有歉疚。


    「喔!不在乎,也不用事。」


    「謝天謝地……」葉建明吐了一口氣,接著說:「下麵就交由我們丐幫來對付吧!」


    「不,我還得討回這一指之恨哩!」沈如婉隨口地說:「這個人是誰?」


    「他叫『長毛公子』。」


    「長毛公子?」沈如嫻聽了心中一驚,說:「可就是「湘西殭屍』的後人毛延齡?」


    「不錯,就是他。」葉建明又加上一句說:「他如今也投入在幽冥教的旗下了。」


    沈如嫻立時由懷中摸出一瓶消毒散,神容急急,口吻急急,說:「二妹,快,快在表皮層起白起紅的地方塗上一些藥物,以免……」


    「喲!不礙事啦!」沈如婉顯得有些嫌煩,蹙起黛眉,嘟起櫻桃,說:「一沒破皮,二沒流血,你窮緊張個什麽勁嘛!」


    「預防勝於治療,敷點藥總是有益無害呀!」


    沈如嫻哪裏由得了她二妹?


    一手抓起了沈如婉的手腕,一手在紅痕白浪之處抹上了津液,然後灑上了乳白似玉、清香撲鼻的藥粉。


    一支破筆實在難書兩頭同時發生之情形,如今再倒了過來。


    且說馬碧一掌通退了「白嬌女」沈如嫻的身形。


    他誌在馳援,是以並不追擊,立即上前扶住了殷洪的臂膀。


    「老二,傷得怎麽樣?」


    殷洪蛇眉一挑,犬齒一展說:「皮肉之傷,不足為慮!」


    「那就好。」


    馬碧掏出了刀傷藥,撕下了衣襟,三手兩手地替對方裹紮了起來。


    雷諾甫自中劍,亦有績溪地方的幽冥教徒趕了過去增援,但卻沒有那個臉上長毛的漢子來得快,來得巧。


    事情既罷,馬碧臉現喜容地趨了過去說:「啊!總巡,幸虧是你趕了來,不然地話,我們兄弟恐怕些雁行折翼呢!」


    這個人正是「長毛公子」毛延齡。


    毛延齡潛口三喜客棧內失了手,敗了陣,正待趕回總壇的時候,卻在此地遇上了這檔子事。


    看兩條毒蛇負創,聽馬碧口氣沉重,毛延齡不由凝目打量起沈如嫻姐妹。


    忽然,他心有所憶,也就一瞼肅站地說:「馬巡事,這兩個婆娘可就是『黑日雙橋』?」


    馬碧涯著笑臉,放低語音,含混地說:「看她們的在著裝束,覷她們的劍式功能,絕對不會有錯!」


    「怎麽?」毛延齡限中寒光一閃,說:「你沒有摸清對方的底?」


    這就叫做「頂司管下司.鋤頭管備箕。」


    「秦嶺三蛇」在幽冥教中的身份是巡察,而毛延齡則是總巡呢!


    「是的。」馬碧似乎有些虛心,他掩飾地說:「因為對方突然介人,根本沒有時間能容屬下探詢。」


    「唔-一」毛延齡略一沉吟說:「既然如此,那沈家莊暫且還不宜樹敵,我們回去,至於丐幫之隙,也待另日再結。」


    「是。」


    毛延齡前沈如嫻姐妹拱一拱手,然後放開喉嚨試探地說:「『黑白雙嬌』請了,今日之事,乃係誤會所引起,何妨到此為止。


    青山不轉,綠水長流,我們後會有期。」


    沈如婉哪前就此歇手?


    她接口說:「毛延齡,你若有種,我們二人再打一場!」


    果然不惜,毛延齡不由肯定了,那就是他隻在冒叫,對方既然沒有更正或否認,「黑白雙嬌」的身份該是確實無誤了。


    「錯過今日,撇開丐幫,黃山的天都峰下隨時恭候芳駕。」


    他說得倒也不卑不亢,因有丐幫參與,此地不便,天都峰靠近咫尺,隨時候教。


    馬碧也跟著交待一些場麵上的話,他說:「葉建明,今日既然有人攪和打岔,我們之帳,也改天再清。」


    葉建明也套用了「長毛公子」的一向老話,說:「隨時候教。」


    沈如婉心有未甘,她還擬開口,沈如嫻又給攔下了。


    「二妹,算了吧!日子長得很呢?你又何必爭在一時呢?」


    幽冥教徒撤走了,時建明也拱起了雙手,笑笑說:「沈站娘,鄙人葉建明,暫攝敝幫績溪之分舵,承蒙你們仗義援助,如今也冀望二位能移玉分舵,喝上一杯粗茶。」


    「不了。」沈如嫻也回之以禮,她說:「我們姐妹尚有他事待辦,就此別過了。」


    「既然如此,那祝二位順風。」


    「再見。」


    「再見。」


    丐幫一行人目送著「黑白雙嬌」離去之後,他們才迴轉了分舵。


    翌日,「黑白雙嬌」已經走到了黃山腳下,沈如婉正擬先去天都峰探上一探。


    忽然,感到右腕的傷處癢了起來.麻了起來。


    她還是並不在意,隻隨手的抓上兩把,可是,竟然皮破了.竟然血出了.


    仔細一看,心中有些不安了,因為,血痕的兩旁.還泛起了一塊黑氣哩!


    「姐!請你再把消毒散拿給我一下。」


    「怎麽?有什麽不對?」


    「手腕發癢,我抓它二二下,結果……」


    「潰爛了?」


    「沒這麽嚴重,隻是出血了。」


    沈如嫻快走兩步,說:「來,再讓姐姐看看?」


    沈如婉立即停下了腳步,回過了身子,抬起了手腕。


    這次,他沒有不耐之狀,也沒有嫌煩之態,因為.她的年紀雖然輕了一點,但畢竟是出身武林世家,已有所感,已有所疑。


    沈如嫻一看皺眉了,她拉著沈如婉就近在一條山溪邊把傷處清洗了一番,然後由加重其量地撒上了藥粉。


    「恐怕有問題。」


    他自知道了對方乃是毛延齡的時候,心中就起了疑慮。


    有道是「箕裘相承、衣缽傳家。」毛永壽練的是屍毒功,那毛延齡必定也是,隻未敢在她二妹前麵說出來罷了!


    「什麽問題?」


    「喔!藥不對症。」沈如嫻敷衍著、應付著。


    「那又該如何呢?」


    「此地離黃石山莊不遠,我們就去拜訪莊主黃九公,他或許有更有效的驗方。」第二十回 眾俠數探天都峰  「黑白雙嬌」的目的地原本是九華山,是以她們往西而行。


    幽冥教的總壇設在黃山,黃山的天都峰,因此,「長毛公子」


    他們也是往西而行。


    九華山和黃山皆坐落在安徽境內。


    它們一東一西,遙遙相對,由東而西,必須先經黃山。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地獄門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臥龍生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臥龍生並收藏地獄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