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姚鳳喀一臉不悅地說:「是幽冥教主。」


    「啊!會是他!」甄玉珍驚訝地說:「另一個呢?」


    姚鳳婷橫眸睨了麥無銘一眼,又呶呶嘴說:「另一個就是他。」


    「哦!你們可曾交手?」


    「銘弟與幽冥教主打過一場,我一到,對方立即溜了。」


    「他賴債不還呀!」


    甄玉珍說得含蓄、說得風趣、也說得諧謔。


    麥無銘接口說:「因果報應,歷歷不爽,雖進過了一時,決逃不過一世,隻要時候一到,他就得伏法。」


    姚鳳婷嗤了一聲說:「哼!說的好聽!」


    「怎麽!」甄玉珍一聽笑笑說:「麥少俠說的並無不對呀!」


    「誰教他不讓我追。」


    「哦!那是麥少俠關心你這位姐姐呀!」甄玉珍眼睛一眨說:「萬一你中了人家的誘敵之計……」


    「好,不說了。」姚鳳婷也笑了起來,說:「銘弟,我又給你認了一位姐姐,就是她,以後你也得叫她一聲珍組。」


    稱兄道弟,姐妹也是一樣,這在江湖中原是一時十分平常的事。


    是以麥無銘就開口叫了一聲「珍姐」。


    甄玉珍的感覺卻不一樣。


    她慎重其事,急急緊緊地由懷中摸出了一個二寸見圓的古製錢來,說:「鉻弟,這枚製錢雖不怎麽值錢,但它代表我的一片心意,請你收下,算是一個見麵之禮,小小的見麵之禮。」


    麥無銘的腦海忽然閃爍了一下,一個概念又浮上他的心頭,因此,就是不客氣地以雙手接過了那枚製錢。


    「謝謝珍姐。」


    這聲「珍姐」與上一聲「珍姐」的語音顯然大為不同。


    上一聲叫得隨口,叫得保守。


    這一次卻叫得衷心,叫得親切。


    他是一個見錢眼開的人嗎?


    應該個是,他之所以做這樣的改變,必定是有他的理由和原因,隻是暫個為外人知道而已。


    再說「黑白雙嬌」姐妹在南行途中,看到了一樁奇事。


    那是當她們走出「績溪』城西門不久的時候,見有一大堆的人在打群架。


    武林中,江湖上,打架鬧事,兇殺毆鬥,可以說是日有所聞,算不得什麽奇事。


    但是,這些人似乎有些不同。


    兩邊的人各有十幾二十個。


    一方的確屬於江湖中的人。


    另一方呢?


    他們卻是以乞討為生的叫化子!


    為什麽說一方是江湖人?


    那是這些人穿的多是黑白緊身衣衫,而且,個個蘊有功夫!


    至於靠乞討為生的人更是一目了然,他們衣衫襤褸,他們手中握的乃是竹枝打狗棒。


    可是,意外地,這幾個乞丐也都懂得三招兩式!


    這當然是丐幫中的人了。


    「黑白雙嬌」是出外人,在此地,她們姐妹當然是誰都不認識因此難分孰是孰非、誰正誰邪了。


    她們袖手作壁上觀。


    她們坐山看虎鬥!


    江湖人方麵,其中有三四個人的功力十分高強.


    而乞丐群中呢?


    隻有兩個還差強人意。


    於是,一邊步步進逼,一邊節節敗退,勝敗也就不言對知了。


    人都是同情弱小的。


    何況,敗的一方又是靠人施捨濟助的乞丐呢!


    因此,沈如婉君不下去了。


    他霍地踏上兩步.驟然抽出寶劍.讓過了敗陣下來的地個中年乞丐,阻止了追擊不休的壯年漢子。


    口中朗朗地說:「朋友,殺人不過頭點地,既然你們贏了,也該適可而止,就此收兵。豈可一而再地逼迫他人呢?」


    這一岔歧,事出突然,乞丐們趁機而收勢,江湖人方麵也不得不暫時伸手了。


    那個精壯大漢卻是一言不發,隻睜著兩顆銅鈴似的大眼直朝沈如婉看著。


    而另一個身穿墨綠衣衫的漢子這時也踏上一步說:「我們乃是約期相鬥,又關你何事了?」


    沈如婉性傲氣盛,她聽了焉能忍受?


    她就沒好氣地搶口說:「江湖人當管江湖事……」


    沈如婉的話聲未落,沈如嫻也已經邁上兩步,與她二妹站了一個並肩。


    他必須先要弄清二造的身份,爭端的原因,才好出手排解,是以婉轉地說:「閣下是……」


    身穿墨綠衣衫的漢子冷冷地嗤了一聲,說:「哼!現今不嫌慢了一些嗎?你們既然也是江湖人.環在落碼頭的時候就該先打聽打聽,告訴你,我們是幽冥教裏的,隻有誰吃了熊心豹膽,敢管我們幽冥教的事呢?」


    「幽冥教?我們似乎沒有聽說過。」


    「那是你們孤陋寡聞!」


    「黑嬌女」一聽身子一動,她又擬開口或者出手,但卻為沈如嫻給攔住了。


    「或許足我們孤陋寡聞也或許是我們初到貴地。」


    「白嬌女」耐著性了,不亢不卑地說:「那一客不煩二主,就請閣下再告訴我們,這一方又是何許人呢?」


    「他們,他們也是一個成立不久的幫會.靠人憐憫.討些剩勇冷飯過日子的『丐幫』!」


    承沈如婉援手而脫困的中年乞丐反唇相譏了。


    他說:「不錯,我們是叫化子,叫化子的確是討些剩羹冷飯過日子,但是,卻上不愧天,下不作地,吃得安心,行得堂正、不像你們幽冥教,幽冥教強逼硬敲.巧立名目魚肉黎民,欺壓善良啊!」


    沈如嫻一聽不由瞭然於胸。


    她原先唯恐管錯事情,因為世上惡丐欺人也並非沒有。


    如今,心安理得了,是以輕悄地,溫文地報還過去了。


    「這麽說,你們幽暗教也是成立不久的了?」


    「不錯!」綠衣漢子沉著顏容說:「我們幽冥教的確也是成立不久,但本大爺兄弟的名號,你們應該聽說過,不然,可就算不了江湖人!」


    狂妄、自大、跋扈而又囂張!


    「嘎——」沈如嫻淡淡地說:「閣下口氣倒是不小,那你就說來聽聽。」


    「秦嶺三蛇!」


    沈如嫻聽了心尖果然微微地一動,但那也隻是動了一下而已。


    有道是「人的名,樹的影。」


    「秦嶺三蛇」在江湖上雖然惡名昭彰,可是,在「黑白雙嬌』的心中、眼內,似乎還不夠分量,起不了阻嚇作用。


    因此,她又輕聲地說:「嗯!『秦嶺三蛇』,我們姐妹的確聽說了,不過……」


    「不過怎麽樣?」


    沈如嫻戲逗著說:「不怎麽樣、」


    沈如婉卻恨聲地補上一句說:「武林之渣!」


    「秦嶺三蛇,武林之渣」這已經是江湖黑白兩道多年來共同流傳的習語。


    「秦嶺三蛇」既為白道所不容,也為黑道所不齒。


    由此可見,他們頭頂生瘡,腳底流膿,壞透了!


    不過.他們卻有他們生存之道。武功、心計,兩不虧缺。


    不然的話,習語也就難成習語,他們早已消失在天地之中了。


    綠衣漢子聽了不以為忤,他反而顯得十分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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