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巧,那這故事的下文又怎麽寫得下去呢?你說是不?


    紀國勛那方勝負未分,他們見狀都各自停下了手,又各自趨了過來。「九頭鳥」三人分用扶起了「秦嶺三蛇」,海口城隍則向巡行特使躬下了身子。


    姚鳳婷整一整被風吹了的雲鬢,抹一抹額頭上積聚的香汗,然後向麥無銘說:「麥少俠,這三個也是幽冥教裏的人。」


    麥無銘笑笑說:「這事正在我想像之中,因為他們亦是地獄門中逸出來的鬼犯。」


    「這麽說,幽冥教與地獄門果真有密切的關連了?」


    「應該是的。」


    姚鳳婷又轉向了「秦嶺三蛇」,她粉麵布霜,她銀鈴濺水,寒著聲調說:「馬碧,說,你們教主姓甚名誰?」


    馬碧如今是一臉懦怯,雙目無神,沙啞著喉嚨說:「在下不知。」


    「你死到臨頭,還敢嘴硬!」


    馬碧悽然地笑了一下說:「我是實話實說,幽冥教主整日蒙著麵紗,在下的確不知。」


    「幽冥教的總壇設在何處,這你總該知道了吧?」


    馬等一陣遲疑,一陣嘆息.能後囁嚅地說:「在……」


    麥無銘接口說:「馬碧,你隻要說出了幽冥教的根據地,在下不為己甚,就此放你們離開此地。」


    「真的嗎?」


    「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好,我信得過你。」馬碧潤了一下喉嚨說:「在黃山的天都峰。」


    「好,在下也信過你。」麥無銘照樣地回上了一句,又說:「你們走吧!」


    「後會有期。」


    馬碧雙拳一抱,就率著一幹人等啟步走了。


    姚鳳婷感到不安,她說:「你真的要放他們走?」


    「當然是真的嘍!」麥無銘含蓄地笑笑說:「我總不能言而無信。」


    「但他們惡性難改,這非但是縱虎歸山,再擒不易,而且,黎民百姓,不又要廣受荼毒……」


    麥無銘不答反問,他接口說:「姚姑娘,你可曾聽見我有告誡他們?」


    姚風婷不加思索,脫d地說:「沒有!」


    「你可知道為什麽?」


    姚鳳婷美目一陣閃爍,滿心困惑地說:「為什麽?」


    「因為他們從此已經無害於人了。」


    「哦!原來如此。」


    姚鳳婷聰慧,並且她也是行家,一點即透,懂了。第十四回 石氏父子廢武功  金耿煌直衝沖地趕到了石家莊,可是,當他一腳踏上石家在門前石橋橋麵的時候,不用然地卻又縮了回來。遲疑、躊躇,最後竟是倒退而回,走下石階在大路上踱著方步,徘徊起來了。螞蟻在他的心頭爬,蚯蚓在他的腦中蠕。


    其實,金耿煌自己更像螞蟻,更像蚯蚓,熱鍋中的螞蟻,湯水內的蚯蚓,感到手足無措,感到進退兩難。誰都說女人怕羞,實際上男人卻比女人更為怕羞,不是嗎?金耿煌他就是。想方法,找理由,蹙著眉頭,低著腦袋,唔,有了。


    「梁山伯不也是這麽趕訪祝英台?」


    「呃,不,梁山伯和祝英台二人曾經同窗三年,而自己……」


    「那張君瑞偷會崔鴛鴦,他還跳牆呢!」」咳!也不同。他們二人雖在西廂私會,但崔夫人卻有過承諾呀!如此怎能混為一談呢?」「可是唐寅唐伯虎呢?他為求佳人,不用為僅為仆,而我,石素心曾加邀約,前去拜訪,又有何不可?」「對,走呀!」


    金耿煌頭一揚,胸一挺,正擬跨腿而行,但這時大路上已有五個人飛快地奔了過來。那是石子材和「石家五蟹」!石子材幾乎箭步趕到了金耿煌的眼前。他劈口地說:「喂!你這小子,在石家莊院探頭控腦的想幹什麽?」「喔!我是來找人的。」


    「找人怎不光明正大地遞帖進拜,鬼鬼祟祟地一味巡逡窺望,這種行為,非偷即盜。」金耿煌紅著麵孔,分辯地說:「在下正擬越橋進去,而兄台這時卻已經到了。」石子材雙眼一瞪,他習慣了,目中無人,氣勢洶洶地說:「你找誰?說!」金耿煌的勇氣剛剛提了起來,這一聽不由心又慌了,於是結結巴巴地說:「我找……我找……」「哼!說不出來了吧?」石子材冷笑了一聲說:「五蟹,拿下他!」


    「是。」


    「石家五蟹」由石子材左右兩邊問了出來,他們抽出了寶劍,他們擺開了架式,正待他們分別圍攻過去的時候,金耿煌立即招起右手,再次地說話了。「哎!等一等,等一等……」


    「石家五蟹」的腳步略略一滯,石子材則冷然地說:「怎麽?你還有話說?」「不錯!」金耿煌潤了一下喉嚨,旋即誠懇地說:「在下真的是來找人的……」「哼!算了吧,我們石家莊似乎沒有你這種賊頭賊腦的朋友。」


    石子材的臉上有著鄙夷。有著不屑,接著又說:「五蟹,上!」


    「石家五蟹」動了,他們上下兼顧,配合密切。


    但是,眼看對方年歲輕輕,衣著華麗,雖然也身佩寶劍,那隻不過是公子哥兒一個,以故輕描淡寫,不提真力,免得傷到了人家。石家五蟹,石家中堅,他們的功力個個都能獨擋一麵,如今五劍齊出,招式雖有保留,但,憑這些就已十分可觀了。金耿煌心慌意亂麽,窮於應付麽,或是遭到對方手到擒去嗎?


    不。怎麽會!


    金耿煌見再說無益,他也就抽出寶劍抵敵,且待事情發展,到時候伺機再作打算了。全氏山莊既然名列宇內三莊之一。當然有其特出之處,雖然,金耿煌乃是第二代的人物,但父子直傳,銳意調教,依舊是精髓盡流,原箱全授,因此,又豈是一般武林人物能望其項背?於是,龍泉一經縱橫,就如雷霆霹靂,風雲幻變,就如長江大河,奔騰翻滾……「石家五蟹」驚心了,他們怎麽也沒有想到眼前這個年輕人竟有如此出人意料的功力和技藝。刻不稍待,立即改轅易轍,由散招變為實式,由隨意改以激勵,心眼不敢有旁鶩,手腳焉能再懈怠。並且,原本是個別出招,如今聯成陣首了。


    五蟹之首,「病蟹」孟永昌大喝一聲,說:「五行倒轉!」


    四隻毛蟹身形利落,動作熟練,他們聞聲轉了,但是,也許道路欠闊,方位難站,以致威力難吐,施展不開。真是這樣嗎?


    究其根底。實在是當初輕敵,如今奮起,已經時不我興,先機喪失,倉卒難易成軍!於是,五個人大有顧此失彼,捉襟見肘之感了。


    石子材不由覺訝異、驚奇和懊惱。


    他凝目注視金耿煌有頃,暗怪自已太過粗心,怎不事先問清對方的姓名和來歷,凡能力*「石家五蟹」落於下風的人物,又焉會是泛泛之輩。由此看來,當年石家莊遍實天下群雄,展示獲得一柄翡翠玉如意之時,大廳上隻見金氏山莊的總管文守宗,金聯煌並未在座,那必定金耿煌沒有來了,不然,他們二人怎會互不相識?再說,他若是來過,進石家莊就輕車熟路,也不致在石橋下畏縮和踱步了。不過,石子材雖一時想不出來人是誰,而金耿煌卻確知曉那是石子材,憑著對方的形狀,憑著對方的氣勢,憑著時方的口吻,以及憑著對方的行動。在在表明他即是石家莊的少莊主,「花花公子」石子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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