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麽敢當?」梁公適惶恐之中帶有三分喜度,他說;「沈姑娘是住在……」


    「我們本來隻是路過此地.並未落腳住店.如今就在隆昌客棧住它幾天。」


    「那三天之後,不才到隆昌客棧前去趨謁沈姑娘好了。」


    「悉聽尊便。」


    「不才這就拜別了。」梁公適抱拳過頭.深深地朝「黑白雙嬌」躬了下去,然後轉身走了。


    沈如嫻眼望雲天,屹立當地,她接下了這副擔子,思慮著如何安排,如何解決。


    「姐,走呀!」沈如婉感到不耐,她開始催了。


    「哦!好。」


    兩個人倒返而回又朝昌化城內走去。


    「姐!我們先去賭場,還是先住旅店?」


    「當然是住旅店。」


    「你準備如何處理呢?」


    「唔-一第一,催一個可靠的人,去沈家莊取六百兩銀子.第二,把隨身攜帶的金葉子和珍珠給變賣了……」


    沈如婉頓時接口地說;「你準備自己償付?」


    「有什麽個對?」


    「不行!」沈如婉鼓起了腮幫子說:「我不答應!」


    「那你將如何呢?」


    「去賭場追討。」


    沈如嫻螓首輕搖地說:「這種事不是我們所能做的。」


    「為什麽不能?」


    「我們乃是女流之輩,女人家好意思進賭場麽?更遑論去鬧事了。」


    「怎麽?女人家不是人呀!」沈如婉使出了慣用的撒手鐧,她又賭氣又撒嬌地說:「你不去.我去!」


    她說完後立即加快了步伐,直向長街衝去。


    「哎!二妹,等一等,等一等,事情慢慢地商量麽!」


    「沒什麽可以商量的,兩句話.兩條路,你去也是不去?」


    「去,去,這總可以了吧!」


    沈如嫻真是又好氣,又好笑.她麵對著這位小妹.沒有轍,不得不投降。


    沈如婉臉上的寒霜化了.春花開了,櫻桃綻了!


    她嬌消一聲說:「姐,你真好,那我們這就到賭場去!」


    「不!我們還是先住旅店。」


    沈如婉的美目又瞪起來了。


    但是.這次她不是生氣,而是懷疑.因為她深悉她大姐凡說過的話決不會更改.也絕時不會騙她。


    「為什麽?」


    「改變形象。」


    「改變形象?」沈如婉弄不懂她大姐葫蘆中裝的是什麽藥?追問著說:「什麽形象?」


    「王法雖然沒有訂定女人不能進賭場,但是,女人進賭場的確太過耀眼,尤其是我們背著寶劍,更是驚世駭俗。」


    「因此,何不來個幹坤倒轉,我們也來改穿男裝。」


    「妙呀!」沈如婉一聽雀躍起來了.她欣然地說:「那我們快到旅店中去!」


    進了隆昌客錢.「黑白雙嬌」要了一間上房。


    待小二送來了茶水,姐妹二人略經梳洗,井喝了幾口熱茶。


    忽然,沈如婉想起了一件事來:「姐!我們的男裝呢?」


    沈如嫻淡淡地說:「弄男裝有兩條路一是去成衣在購買,二是去租貨店租賃。」」那我們走呀!」


    沈如嫻搖搖頭說:「但是,這兩條路似乎都走不通。」


    沈如婉聽了不由怔了一怔,她愕然地說:「此話怎講?」


    「去買去購都不成問題,但是到賭場裏麵去能帶兵刃?」


    「可以把龍泉留在此地呀!」


    「旅店廣納上中卜三等之人,而這對鳳凰寶劍,乃是父豐以千金購得,我們也愛逾性命,你放心將它留在此地?」


    「這……」沈如婉的黛眉皺了,蠻靴蹬了,她嘟著櫻唇說:「那這該怎麽辦好呢?」


    這個已經成了婚的小婦人,但是,她的模樣,她的態度,依舊像個大女孩。


    沈如嫻見了不禁微微的笑笑說:「你且別急呀!我們還有另外一條路可以走。」


    沈如婉螓首猛抬,她喜上臉龐地說:「哪一條路?你快說呀!」


    「借。」


    「借?向誰借?」沈如婉有些納罕。


    「嚴子厚。」沈如嫻解釋說:「嚴子厚雖然也輸了不少的錢,但是他家境富有,礙不了事,我們去向他借兩套衣服應該不成問題。


    並且,將這兩口青鋒寄在他家也比較妥當,也比較安全。」


    「對!那我們這就去。」


    這對不速之客來到了嚴應信家的大門口,應門的家人一見之下,不由驚奇方分,疑惑萬分。


    因為,嚴家父子雖然並不熱衷,並不注意詩書,但是,他們總算附庸風雅,是讀書之第,是文學之家。


    二位姑娘,艷麗如花,身穿黑色勁裝的一臉英氣,若盛開的玫瑰。


    身穿白色羅衫的端莊持重,像案頭上的水仙,卻雙雙有佩寶劍,該是學武的人,練功的人。


    「姑娘,你們找誰?」


    「嚴子厚。」沈如嫻澀然地說著。


    「哦!我家少爺……」


    嚴子厚不待通報,似乎是腿特別的長,耳特別的靈,他已經聽到了聲息。


    三步一腳地由裏麵迎了出來「啊!貴客臨門,歡迎,歡迎!」


    沈如嫻說;「打擾了。」


    「哪裏的話?」嚴子厚笑笑說;「小弟隻差一點沒有倒穿屣履。


    請!」


    客廳中,嚴應信正在裏麵,他展著笑顏殷勤地說:「沈姑娘.你們請坐。」


    沈如嫻盈盈一禮說:「謝謝老伯。」


    賓主落了座,下人上了茶後。


    嚴應信又開口說話了:「姑娘們去而復返,莫非……」


    「是的,小女子有事要麻煩嚴公子。」


    嚴子厚精神振奮地說:「什麽事沈姑娘盡管吩咐,隻要小弟能力聽及,凡做得到的一定效芳。」


    「為了梁公適……」


    「梁公適?」嚴子厚聽了霍地站了起來,他滿臉驚疑地說:「沈姑娘認識梁夫子了?」


    「唔——」


    沈如嫻遂將對方尋短的經過說了一遍。


    「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嚴子厚喃喃地說;「是我為了貪圖一時之快,一時之興趣,而害了梁夫子。」


    「過去已矣,來日可追,嚴公子何不設法補償。」


    「小弟原有此意,隻是……」


    嚴子厚抬眼看了他父親一下,然後垂下了腦袋。


    沈如嫻繼續地說「小妹唯恐梁公適鬱憂難舒,再次做出傻事,你可否過去他家中路陪他,勸勸他。」


    「小弟剛才就是拿了家中的銀於去梁家的,不意卻被家嚴給發覺了。」嚴子厚鼓起勇氣說;「爹,你能否將那五十兩銀子再交給孩兒?」


    嚴應信慨然地說:「我以為你又去賭博,才追回那些銀子.既然你是拿去給梁公適的,為父哪有不給之事?」


    他喘了一口氣又說:「沈姑娘尚且古道熱腸,她能替素不相識的人籌錢贖回房屋,我怎不能?」


    「你就把櫃子中所有的一百兩全都拿去.其他不夠的,我也當盡量設法。」


    「謝謝父親,謝謝父親。」嚴子厚歡然地射一躬身子,隨之舉步向後而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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