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恨地笑了笑道:「現在我倒不在乎了,反正脫離了修羅門,將來誰幹修羅大帝都與我無關。」


    李金貴再把話題引入正題,問道:「那天追李金貴,為什麽沒追上呢?」


    趙恨地道:「說沒追上是假的,追上了搶不回人才是真的。那天我們追進了鐵筆峰一座什麽『九九歸元大陣』,誰知裏麵有座隱仙穀,正趕上傳說中的海外七仙聚會,他們把李金貴留下,誰敢去要人。


    後來出來兩個小道士,就把三令主和六令主弄得灰頭土臉,再後來又出來個姓丁的丈二黑漢,連九劍主葛仙童都給劫走了!」


    李金貴道:「以後可有李金貴的消息?」


    趙恨地搖頭道:「哪裏還有他的消息,連那隱仙穀現在也看不到了。」


    他籲了口氣,忽然語調一變道:「張兄,你和李金貴長得倒真有點像,不論身材和臉廓,遠處看來,我還以為你是他呢!」


    李金貴道:「不少人說小弟像他,但小弟卻真不希望像他。」


    趙恨地道:「為什麽呢?」


    幸金貴道:「因為趙兄剛才說他土裏土氣,誰高興土裏土氣呢?」


    趙恨地失聲笑道:「我說的是四年以前的事了,其實他的模樣長得蠻可愛。」


    說話間,遠遠已望見玄妙觀。


    李金貴問道:「趙兄,可認識觀裏的三位觀主?」


    趙恨地道:「修羅門和玄妙觀素無來往,兄弟又絕少離開地下宮室,怎可能認識他們。」


    剛進入觀門,迎麵便望見三觀主玄月,正向這邊走來。


    李金貴趨前幾步,叫道:「三觀主!」


    玄月愣愣地兩眼眨了幾眨,哦了一聲道:「你不是朱二掌門的弟子麽?到本觀來可是有什麽事?」


    李金貴一指趙恨地,道:「三觀主可認識這位是誰?晚輩就是送他來的?」


    玄月越發愣住,道:「他是要來出家的?」


    李金貴沒料到他會想到這上麵去,險些笑出聲來,忙道:「他是來找天昊老道長的。」


    玄月茫然問道:「他可認識貧道的大師伯?找他老人家有什麽事?」


    李金貴道:「三觀主,可聽說天昊老道長有位俗家外甥在修羅門?」


    玄月臉色微微一變,道:「不錯,大師伯的外甥據說是修羅門的二劍主。」


    李金貴道:「這位就是,他是特地來看他舅舅天昊老道長的。」


    玄月啊了一聲,連忙向趙恨地打個稽首,道:「失敬失敬,原來這位是趙……」


    他趙了半晌,還是趙不出所以然來。


    原因是天昊老道比他高出兩輩,而趙恨地是天昊老道妹妹的兒子,年紀雖輕,卻比他也高出一輩。


    最後,隻好叫了聲「趙姑爺」。


    趙恨地暗道:「我還沒娶媳婦,就有人喊姑爺了,莫非真的已經紅鸞星動?……」


    邊想邊連忙還禮,道:「三觀主好,一向少來拜訪,您千萬別見怪!」


    話出口後,才覺出措詞不當,修羅門和玄妙觀根本沒有來往,平日哪會來拜訪呢。


    玄月卻是更感吃驚,修羅門的二劍主,怎會大白天公然來到玄妙觀?


    李金貴道:「天昊老道長可在觀裏麽?」


    玄月一迭連聲的道:「在!在!貧道馬上去請他老人家出來!」


    剛跑出兩步,又止步回身道:「貧道還要問問,小兄弟怎會和趙姑爺認識?又怎會走在一起?」


    李金貴道:「我們是在路上巧遇的,從前根本不認識。」


    玄月急匆匆的道:「小兄弟先陪姑爺到龍門院坐坐,貧道這就去請太師伯。」


    說著,也顧不得自己是三觀主身份,向對方飛奔而去。


    李金貴道:「趙兄跟小弟走吧!」


    趙恨地問道:「你可知道龍門院在哪裏?」


    李會貴道:「小弟到過兩次。」


    趙恨地邊走邊道:「原來張兄是朱老怪……不,是朱大俠的弟子?」


    李金貴點了點頭。


    趙恨地帶著驚奇的語氣道:「想不到朱大俠能有張兄這樣一位高足,你的武功,隻怕要超過令師,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李金貴歉然笑道:「趙兄過獎了,家師的武功,早已登峰造極,隻是深藏不露而已。」


    進入龍門院,早有個小道士從身後追過來搶在前麵,那是玄月在路上吩咐他跑來負責執行倒茶的。


    這時正是中午,陽光普照,趙恨地久居地下宮室,自感此時此地,和從前大有天壤之別。


    尤其,龍門院的四周廊下,陳列著各式各樣的花木盆景,雖在秋天,仍然欣欣向榮,這在他從前是絕難領受到的大自然美景。


    同時,也更堅定了他脫離修羅門的意念。


    進入大廳內,那跟來的小道士,招待得十分殷勤親切,更使趙恨地有賓至如歸之感。


    趙恨地喝了口茶,道:「我大舅已是七八十歲的人了,上次見麵,他身體還硬朗得很,爬鐵筆峰比我還快,現在不知怎麽樣了?」


    一路相談,李金貴已覺出趙恨地不失是個心地善良的人,而且頗重感情,白銀鳳將來若把終身大事付託給他,倒也並無什麽不可。


    隻是,在預料中,白儀方這一關是不太容易過得去的。


    他也喝了口茶,道:「天昊老道長目前身體還是很硬朗,學武之人,是越老內功越深的。」


    趙恨地麵色-齊,笑道:「那就好了!」


    李金貴搭訕著問道:「趙兄的大名是誰取的?大地滋生萬物,為什麽反而要恨它呢?」


    趙恨地尷尬笑道:「兄弟對自己這名字也感到奇怪,不過提出來問的,張兄還是第一位,若在從前,實在難以回答,現在倒是很容易說出道理來了。」


    李金貴道:「你不妨說說看!」


    趙恨地道:「兄弟二十幾年來一直住在地下,因為恨地下,所以才脫離了修羅門,這不是很好的解釋麽?」


    李金貴笑道:「趙兄隨機應變,回答的十分高明。」


    又談了半響,玄月已陪著天昊道長走了進來。


    趙恨地連忙離座而起,急步迎到門口,「撲通」一聲,雙膝跪倒,叫道:「大舅好,恨地拜見您啦!」


    在這剎那,天昊道長喜極而泣,情不自禁湧出老淚,聲音微抖的道:「孩子,真想不到,你會來看我,這四年多還好麽?」


    趙恨地也流著眼淚道:「甥兒很好,多勞大舅掛心!」


    天昊道長含淚扶起趙恨地,道:「孩子,坐下,咱們好好談談。」


    他隻顧招呼趙恨地,根本就沒發現李金貴也站在一旁。


    甥舅兩人坐好後,李金貴也遠遠坐下。


    玄月則在下首相陪。


    天昊道長仍難禁激動之情,緊緊抓住趙恨地的手,道:「恨地,你身為修羅門二令主,大白天來看我,萬一被修羅門知道了,那可不是玩的!」


    趙恨地抬起另一隻手,拭了拭淚水,道:「大舅,甥兒要永遠跟您在一起,不再回修羅門了!」


    天昊道長先是一喜,接著又是一驚,急急問道:「你可是在修羅門犯了什麽戒律,畏罪私自逃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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